不速之客
他是陸女士的丈夫薑峰,自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陸女士就一病不起了,不過幸好孩子還小,對於那天的事情早已忘記,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地上玩著玩具。
薑峰進去叫起了陸女士,不一會兒陸女士披著一件外套,臉色蒼白的出來。
“警察同誌,找我還有什麽事情嗎?”陸女士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起來十分虛弱。
秦旺道:“隻是來了解一點情況。”
“上次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
“案件的情況有變,在這裏我不能透露的太多,上次我一直問的是案件發生之後的事情,現在我想問下案件發生前的事情,在10月5日十點之前在聽到隔壁的吵鬧聲之前,你有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其他聲音?”陸女士努力的回想,但最終還是搖搖頭。
“那有沒有注意這期間有什麽人進入過周斌的房間。”
陸女士搖搖頭說:“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是公寓式住房,大家共用一條走廊,平時基本上都是關著門的,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吧,也不能說太差,隻要別是大聲喊叫,一般都聽不到。
那天臨近中午,我丈夫外出,我獨自一人帶孩子洗菜做飯,還真的沒有怎麽注意。不過我中間有出去過一次,是扔垃圾,在走廊遇到了周斌。”
“當時是幾點?”我問道。
“大概九點四十分上下吧,他當時看上去很高興。”
“身後沒有其他人嗎?”秦旺聳聳肩問道。
“沒有,不過我看到他在打電話,說什麽我就在家裏,你來好了。”這時陸女士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當時我在樓下垃圾站旁邊看到了一個可疑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衣風衣,一直在往上看,挺可疑的,不像是這個小區的人。”
秦旺瞬間眼前一亮:“那人長什麽樣子?”
陸女士搖搖頭:“他帶著風衣帽子,臉上還帶了個黑色口罩,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身高呢?”我問道。
“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吧。”
我在本子上記下:“體重呢?大概多少?”
“體重的話不好判斷,算是中等,看上去70斤上下,身材還不錯。”
秦旺問道:“還有什麽其他特征嗎?”
陸女士經過回憶,最後搖搖頭:“沒了,當時他穿得比較嚴,我就隻是看了幾眼,扔了垃圾我就上去了。”
秦旺又向陸女士問了幾個問題,由於身體緣故,陸女士的臉色越加蒼白,秦旺見狀說:“既然陸女士身體不好,那今天就先到這了,要是您想到什麽的話,隨時聯係我們。”
秦旺留下一張名片。
“警察同誌,你放心吧,我們一定竭力配合你們。”薑峰一邊將我們送到了門口一邊說。
出了門,我倆就站在走廊上抽煙,我問秦旺:“看來凶手應該是九點五十分左右,也就是在魯申到達前不久進入周斌家中的。”
“這個不難猜,還記得魯申說的嗎,他進去的時候茶杯還冒著熱氣。”
我點點頭說:“既然陸女士回憶周斌死前在打電話,那查過他的手機通訊錄了嗎?”
“查過,通話記錄全部刪掉了,通訊錄上的號碼我都給小邊了,讓他按照上麵一個個查過去。”
我搖搖頭說:“恐怕沒用,那個凶手的號碼不會出現在通訊錄上麵,他既然知道刪掉通話記錄,想必也會把自己的號碼刪掉。有讓技術科複原過嗎?”
“早就試過了,凶手估計是個高手,刪掉的時候將數據全部破壞了,根本無法複原。隻能看通信公司那邊有沒有線索。”
我籲出一口氣,凶手能夠想到這些,說明具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他知道如何躲過警察的追蹤。
秦旺扔掉煙頭說道:“能夠想到這些,是個棘手的家夥,但再棘手的家夥隻要是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隻要弄清楚他的殺人目的,就一定能夠把他揪出來。”
打開案發現場的房門,裏麵有些昏暗。
我慢慢走到牆邊打開電燈,秦旺已經走進去戴上了手套和腳套,他提醒道:“把腳套戴上,別把現場破壞了。”
“當我是新來的啊。”我無奈地套上腳套,起身的時候秦旺已經去到了客廳,這裏是案發第一現場,地上還有一個用粉末劃出的人形。
按照死者的躺相,以及魯申的口供,我和秦旺一致覺得,如果凶手當時躲在某個房間裏,那極有可能是在周斌的臥室。
正打算去周斌的臥室看看,秦旺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痛苦起來。
“哎喲。”他捂著肚子叫喚一聲。
“怎麽了?”
“昨晚那燒烤肯定有毒啊,這都第二次了,我先撤退了,先把這個最著急的解決掉。”
秦旺不管三七二十一,捂著肚子就往外麵衝,幸好公寓樓下有個公共廁所,否則我就可以看秦旺出洋相了。
秦旺出去後,我獨自進入周斌的臥室進行查看,臥室十六個平方大小,男人的房間總是很簡單,隻有一個衣櫃和一張電腦桌,當然身為一個網紅,那些錄像語音設備是必不可缺的。
站在臥室的門口,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畫麵,一個黑影潛藏在門的後麵看著客廳裏發生的一切,當魯申拿起煙灰缸砸向周斌的時候,男人露出了笑容。
這個臥室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客廳內發生的一切,當時那名凶手應該就在這裏,錯不了。
我對房間的一些東西,以及地板上,進行了仔細地查找,很可惜,並未發現有什麽痕跡。
出了臥室我又來到白色粉末畫著的人形圖像前,正看得入神,我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拍,嚇得我差點喊了出來。
在這樣的案發現場,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以為是秦旺嚇我,正打算罵上幾句,誰知一轉身竟然發現身後的人是安歌。
“安歌?”我以為我在做夢,安歌怎麽著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安歌撅著小嘴道:“幹嘛?不認識我了啊。”
她背著個小包,手裏拿著一疊資料。
“你怎麽在這裏?”
“來這裏拜訪一位客戶。剛出門我就看到你和秦旺進到這裏,所以過來看看你們來這裏幹嘛。”這時,安歌注意到了我腳下的人形印:“這裏……”
“這是凶案現場,你快出去吧,一會秦旺回來看到你,非得挨罵,你也知道他的脾氣,老古董。”
安歌吐了下舌頭,我推搡著安歌出去,途中安歌的手一甩,剛好碰到了茶幾上的一隻杯子。
啪——
杯子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皺著眉頭,幸好不是那隻證物杯子,否則秦旺非把我殺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安歌低著頭委屈巴巴的道歉。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沒用了,我連忙將碎渣進行了收拾,這時安歌從櫃子裏拿出了另外一隻杯子放到桌上,還得意洋洋的對我說:“你看這樣不就沒事了,秦旺不會發現的。”
我無奈地抬起頭,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他敲了敲門問道:“請問周斌是住在這裏嗎?”
完蛋,他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剛才安歌摔破茶杯肯定被他看到了。
我讓安歌快點離開,這小丫頭知道自己犯錯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等到安歌離開,我走向男人問道:“剛才你都看到了?”
“啊?”
我指了指裏麵:“茶杯。”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點點頭。
“這事你得保密,一會有個男人過來,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男人下意識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就往後退了一步,具有一定防禦性。
“你是誰?這裏難道不是你家?”
我摸了摸口袋,沒摸到我的證件,才意識到我現在的身份隻是協助,還沒有複職,哪會有什麽警察證件。
“我是警察。”我的回答有些虛,這也讓男人更加警惕了。
他皺著眉頭重複一句:“警察?”
“你來找周斌幹嘛?”
“沒什麽,就是來看下。”男人更加警惕了:“要是他不在,我就先走了。”
男人欲走,這時秦旺正好回來,我對秦旺喊道:“秦旺,警察證件。”
“啊?什麽東西?”
“把警察證掏出來。”
秦旺這時看到了男人,掏出警察證遞到他麵前說:“警察,你是什麽人?”
男人回道:“我叫方建軍,是周斌的——朋友。”
說到朋友的時候,男人猶豫了一下,這讓秦旺提高了警惕,覺得這個方建軍十分可疑。
“朋友?”
“對,朋友。警察同誌,周斌怎麽了嗎?”
“他被人殺害了。”秦旺嚴肅地說道。
方建軍的表情一下子鐵青,身體都嚇得顫抖了一下。
“什麽?被人殺害了?”
秦旺回想了一下,然後一把按住方建軍的肩膀道:“我記得周斌的通訊錄裏好像沒有一個叫方建軍的人,你說你是他朋友,身為朋友怎麽會沒有在通訊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