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凶手

第二天早上,還沒到二十四小時,我就被秦旺放出了審訊室。

出去的時候,秦旺很失望地看著我,當然,其餘人更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仿佛我在他們麵前就是一個怪物,可我不在乎。

秦旺這性子我知道,他這麽快放我出去肯定另有目的,果不其然,在我出去之後,我的身後就跟上了兩個便衣警察。

畢竟我也是警察,追蹤與反追蹤各有各的一套,相比他們的追蹤,我的反追蹤更勝一籌,三下五除二我就把兩個便衣甩在了身後。

成功甩開他們,我直奔家的方向,同時給安歌打電話,電話還是沒通,氣得我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回到家的附近,我並沒有急於進去,我害怕秦旺會派人堵我家門口。

我圍繞著房子周圍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便衣我才進入屋入。出乎我意料的是,安歌竟然坐在沙發上,她的麵前放著一杯水,見到我進門,她很冷靜地看著我。

我在她對麵坐下,安歌把水移到我麵前,我喝了一口水,冷笑道:“水很苦,已經不是原來的水了。”

“許嘉樹,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港灣咖啡開始,我就懷疑你跟這件案子有關係,不過仔細想想,你的破綻早就已經敗露出來了。

在你第一次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你就已經露出了破綻。

當時你打碎了杯子,卻從周斌家裏的櫃子裏拿出了另一隻,第一次來到現場的人,竟然會知道杯子放在哪個櫃子裏,從這點看,你早就來過現場了,而且你還看著周斌從櫃子裏拿出杯子。

如果我猜的沒錯,周斌當時在房間裏招待的另一個人就是你!”

安歌的臉上閃現出一絲冰冷的笑。

我繼續說:“其實那天你出現在現場的真正目的,是來殺方建軍的。

隻是我們領先了一步,不過你的最終目的還是達到了,恭喜你啊。

你了解我和秦旺,也知道秦旺疑心病重,所以你利用了這點,一直都在現場留下凶手是女性的破綻,為的就是讓我們懷疑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線索。從而把凶手的性別轉移到女性方向,秦旺的疑心病很重,在了解他的情況下,他自然就上當了。

至於方建軍的事情,一切都和我們推斷的一樣,是你給他的父母打了電話,從而將其從警局保釋了出來,然後再用美色進行勾引,到達目的地,你迷暈方建軍,又故意將一些東西留在車內,隨後用翻鬥車進行了轉移。

詢問出方建軍並未看過視頻,你終於鬆了口氣,但還是將其殘忍地殺害了。”

“那陸海梁呢?他可是被勒死的,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打得過一個男人。”

“你可以的,你之所以選擇勒死陸海梁就是想讓我們確定凶手是男性,不過不巧的是我們找到了陸海梁的病例,這是個藥罐子,體弱多病,就算是一般女性也足以將其勒死,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這點。

之後,你又約見了趙麗萍在海港咖啡見麵,不巧的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的聊天記錄,我比你早一步到了那,所以你不敢現身。

不過天公作美,老天都在幫你,那天有個搶劫犯盯上了趙麗萍,而我又被打暈,你就順其自然地把罪名嫁禍到了我身上,但是很不巧,你還沒來得及在美工刀上留下我的指紋,就有人走進了巷子發現了我們。”

說完後,我忽然感覺我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

我晃著腦袋繼續說:“你之所以嫁禍給我,就是想排除我對你的嫌疑,當你看到我在港灣咖啡的時候,恐怕你已經猜到了我偷看了你的聊天記錄,所以你打算嫁禍給我。

到時候就算我懷疑你,可有一點也說不通,因為你嫁禍給一個警察,還是一個你那麽熟悉的警察,更何況秦旺又是那麽的相信我,若你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舉動。你一直利用我們的信任和聰明。”

“聽起來你好像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殺死林天,一來是為了讓他給你頂罪,二來是你想要把知情人全部殺死。

你的殺人動機就是那段被你銷毀的視頻,我想視頻的內容就是兩個月前你們殺害沈青雲大師時的情形,當時你們殺人的時候都被周斌拍了下來。”

我頓了頓說:“安歌,你變了,變得好陌生,你為了保全自己,犯下了這麽多起殺人案。

安歌,我能理解你,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從周斌拿視頻威脅你們開始的,可是你也不能一錯再錯,你為什麽還要殺害林天,他本來可以被救起來的,他已經答應我了,他是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我的腦袋越來越沉,坐在我麵前的安歌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隻見安歌笑著站起身道:“許嘉樹,你病了,你病得不清,安歌真的存在嗎?”

她的口吻和秦旺的一模一樣,我病了嗎?我真的病了嗎?安歌,她真的存在嗎?

我猛地抬頭,站在我麵前的安歌忽然啪的一下破碎,當我扭過頭看向窗外時,我又看到了那位老大嬸站在窗前,她又在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叮咚——

我猛地被驚醒,急促的門鈴聲被人按成了一種急促的旋律,顯得十分聒耳。

我坐在沙發上,我對麵的安歌已經不見了,就連桌上的那杯水也不見了,剛才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嘉樹,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門外傳來了秦旺的聲音,他拍門的聲音越來越響。

我站起身,腦袋一陣暈眩,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給秦旺開了門。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秦旺的身後站著不少犯罪科的同事,他們一個個麵色凝重地盯著我看。

小邊掏出腰間的手銬,一臉無奈的表情:“嘉樹,對不住了。”

秦旺伸出手按住小邊道:“我的兄弟讓我來。”

秦旺看了看後邊的兄弟道:“你們在門口等下吧。”

他又對我說:“嘉樹,能進去聊一會嗎?”

“都進來吧。”

“不必了,就我一個人,我們畢竟兄弟一場,有些話也到了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我邀請秦旺進屋,順便給秦旺泡了杯水,秦旺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目不轉睛。

“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什麽嗎?”我坐在他對麵問道。

“嘉樹,你很坦然,你早就料到了現在這個場景。你小子,這兩個月你變了很多。”

“是嗎?為什麽我沒有感覺?”

秦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扔在桌上,是一張火災的圖片,我皺起眉頭,覺得那個地方好眼熟。

“嘉樹,你病了,而且很嚴重。”

我拿起照片,這個地方好像就是安歌公司旁邊的那棟大樓,就是那個發生火災的畫展。

一瞬間,我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思緒來到了一個冰涼的房間。又是一片黑暗,忽然啪嗒一下,一道聚光燈照射了下來,我這才發現這裏是太平間的停屍房。

秦旺站在我的身邊喊我:“嘉樹,認清現實吧,你陷得太深了,看看那邊那個人是誰。”

太平間的停屍房,一個存放屍體的抽屜慢慢抽開,一張熟悉的臉慢慢呈現出來。

是安歌,她安詳地躺在鐵板上一動不動。

就在我朝她走去的一瞬間,安歌的身體忽然發生驟變,從原先的光鮮亮麗瞬間變成了一具黑炭!

“安歌!”我伸出手想去抓住安歌,卻撲倒在了地上,抬頭看去,一切都變成了透明。

停屍房的門被打開,光照射進來,很刺眼也很心痛。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直到他來到我麵前,我才看清那個人和我一模一樣。

那是兩個月前的我。

我趴在安歌的屍體上痛苦,最後還是秦旺進來將我拉開的。

安歌死了,安歌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死在了那場火災裏,她為了拍攝小視頻衝進了火海裏,不慎被火包圍,至此再也沒有出來。

“許嘉樹,認清現實吧!”秦旺的聲音敞亮有勁,瞬間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的腦子很亂,秦旺站起身,走到衛生間拿出一個牙刷杯問我:

“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麽你一個人住,會要兩個牙刷杯,包括房間裏的所有一切都是雙人份的。

現在我明白了,許嘉樹,你有人格分裂了!

是你自己一直幻想著安歌還活著的!

因為你知道了殺害沈青雲大師的第五個凶手就是安歌,所以你為了保護你幻想中的安歌,才把他們都殺了!”

秦旺將手裏的牙刷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指著我吼道:“我們一直都在苦苦追查凶手,許嘉樹,其實就是你另一個人格!”

秦旺的話就像晴天霹靂,我有人格分裂嗎?難道安歌真的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

我回想起這兩個月,的確,這兩個月裏安歌從未在第三個人麵前露過麵。

我轉過頭看向窗戶外麵,等我再回頭的時候,秦旺已經將一張報告扔在了我的臉上:“你看看吧,這就是你當初停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