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忽然,秦旺一腳跨進屋內,直接衝向了周斌的臥室。

“秦旺,你發現了什麽?”我跟在他的身後緊張地問道。

“電腦,是電腦,隻有可能是在電腦上!”

“你說什麽?什麽隻有可能是電腦?”我有些糊塗了。

秦旺按下電腦的開機鍵說道:“周斌的死亡時間是在十點二十分,我們是在十一點三十分趕到的,當時周斌房間內的這台電腦由於關機時的係統修複失敗導致了卡機,一直未關。

周斌當時在會客,不可能去關電腦,之後就遇到了魯申進屋,然後遭到襲擊,再被凶手殺害,也就意味著這個將電腦關機的人就是凶手。”

“那也有可能是周斌關了電腦再去會見凶手。”

“不可能,我們檢查房間的時候,對電腦鍵盤以及鼠標全部進行了指紋取樣,隻在鍵盤上發現了周斌的指紋,而並未在鼠標上麵發現任何指紋。當時我還奇怪,現在看來鼠標是被人處理過,在處理過程中連同周斌的指紋也一同擦去了。”

電腦經過長達一分鍾的開機,終於跳到了桌麵。

秦旺滑動鼠標,我在桌麵上看到了一個命名為“視頻”的文件夾。

“秦旺,那!”我指著文件夾喊道。

秦旺快速滑動鼠標,雙擊點開。

文件夾內空白一片,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

我和秦旺麵麵相覷,他說道:“怎麽會沒有?”

秦旺開始在各個硬盤內查找視頻文件,經過二十分鍾的查找,隻找到了有關於周斌自己的幾個小視頻以及一些素材。

通過“抖屏”app我進到了周斌的主頁,發現這些視頻他曾經都在主頁上發表過,點擊量還不錯。

“應該不是這些。”我說道。

秦旺右擊“視頻”文件夾,查看了一下文件夾的屬性,發現文件夾創建於三個月前。

他說:“到現在還沒發現方建軍說的那些視頻,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些視頻當時應該就放在這個文件夾內,隻是後來被凶手給刪掉或者轉移了。”

“他為什麽要刪掉或者轉移這些視頻?難道說凶手的殺人動機就是這些視頻嗎?”

秦旺切回桌麵,點擊回收站,裏麵隻有一些刪掉的視頻素材,顯示時間都是一周前。

我籲出一口氣,要是凶手連刪掉視頻後,清空回收站都不會,怕是對不起上學時候的電腦老師了。

秦旺說道:“或許你這個猜測是對的,也許凶手今天會麵周斌的目的就是這些視頻。

不過剛開始就被魯申給打擾了,凶手為了不被魯申發現就躲進了周斌的房間,正巧看到了周斌電腦沒關,趁著周斌被魯申纏著,凶手開始查找視頻,成功將視頻刪除或者轉移。

這時房外的魯申正好打暈了周斌,見到魯申慌張地跑出去,凶手出去查看,這時周斌從暫時的暈眩中醒來,凶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起煙灰缸把周斌砸死,順便嫁禍給了魯申。”

“不對,凶手既然已經達到了拿到視頻的目的,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殺了周斌?還有為什麽魯申來了,凶手要躲起來?”

當我提出這兩個問題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也許這樣的猜測,可以解釋我所提出的問題。

我看向秦旺的時候,發現他的嘴角劃過了一道微笑,顯然他也想到了。

“看來我們想一塊了。”秦旺盡量克製住自己的興奮:“很明顯,凶手不想讓魯申看到他。這場謀殺案並非我們一開始想的,他殺害周斌也並非是看到魯申砸傷周斌之後產生的念想,凶手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殺死周斌的心來到這裏的,隻不過在冥冥之中,魯申幫了他一把。”

“沒錯,而且很有可能凶手是魯申認識的人,就算不認識,如果魯申看到了凶手的樣子,到時候東窗事發,憑著魯申的描述,我們也一樣可以抓到他。所以在刪掉視頻之後,凶手才痛下殺手,將周斌殺害。”

秦旺聳聳肩,盯著那個“視頻”的文件夾說:“如果我們前麵的推斷都正確的話,那這個視頻的內容勢必是關鍵,方建軍說過,這個視頻可以漲粉無數,如果凶手是拿走視頻的話應該不單單隻是想爆紅吧,如果隻是想爆紅沒必要殺人。

要是刪除的話,就可能是視頻的內容威脅到了凶手,才讓他動了殺機!”

秦旺的推斷我十分認同,單單隻是想要爆紅,沒必要將周斌殺掉。

我讓秦旺起身,我坐在電腦前操作了一下,我記得電腦的數據是可以恢複的,隻是這個恢複的方法我隻見人操作過一次。

“嘉樹,你幹嘛呢?”秦旺伸著脖子問道。

我說道:“不管是文件夾內的視頻被轉移還是被刪除,隻要電腦完好無損,肯定是可以恢複的。”

“可以啊,你還會這樣的技能啊。”

我一攤手道:“我不會。”

“不會那你在上麵敲的這麽起勁?一頓操作猛如虎,原來是個二百五啊!”秦旺嘴角一陣抽搐。

我一個白眼道:“我不會,技術科的人員肯定會啊,聯係他們吧,直接讓他們來恢複視頻,隻要看了視頻的內容,想必距離抓到凶手也不遠了。”

“技術科啊,我這沒號碼,對了,好像小邊跟他們挺熟的,我讓小邊找個人過來。”秦旺拿出電話,不過打了好幾通小邊都沒接,氣得秦旺都想砸手機了。

“可能小邊在忙吧,要不你親自去一趟,我在這裏守著,也顯得你有誠意。”我提議道。

秦旺一想:“也對,畢竟這是一個人情,那我親自走一趟吧,你等著我。”

我目送秦旺下樓,剛走出沒多遠,一輛黑色的奔馳朝著秦旺緩緩開了過去。

到達秦旺身邊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車船緩緩搖下,坐在車裏的竟然是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方建軍。

他好像和秦旺說了一些什麽話,隨後就被秦旺從車子裏揪了出來,直接將他塞到了後座,秦旺則是進了駕駛室,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這還自己送上門來的,也省的我們再去找他了。

在等待秦旺的時間裏,我站在走廊上抽了一支煙,望著外邊的景色,我總覺得後背涼涼的,好像這底下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大約三十分鍾後,秦旺坐著小邊的車子回來了,當然一起來的還有一名技術科的兄弟。

“來,介紹下,這是技術科的小張,這是許嘉樹,我們犯罪科的,我好兄弟。”秦旺互相介紹了一下

小張一臉憨厚,帶著個金絲眼鏡,手裏拿著一個小箱子,看上去就很轉專業。

他跟我握了個手後,小邊說道:“小張,這次得麻煩你了,我們A組的業績可就靠你了。”

他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是警察,協助你們也是我分內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我們把他帶到電腦前,小張將箱子裏的設備拿出,之後就開始了一些我們看不懂的操作。

我們三人看的有些發悶,於是來到走廊上抽起了煙。

小邊告訴我們,他重新對周斌的人際關係進行了調查,的確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這個周斌平時囂張跋扈,還唯利是圖,基本不受同行的待見,向魯申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不過根據調查,這些有嫌疑的人在案發當天都有不在場證明。

秦旺抽了口煙道:“這個凶手隱藏的很深,想要通過人際關係找到他,怕是沒那麽容易。”

我忽然想到了方建軍,問道:“秦旺,你把方建軍帶到局裏,他怎麽說?”

“這小子到局裏就嚇尿了,說話結結巴巴的,交代的事情和剛才的一樣,不過唯一有價值的就是他聽周斌說,周斌先前的交易對象,就那個網名叫‘石頭’的人好像很看重這幾個視頻。”

我摩挲下巴,覺得這個網名叫“石頭”的人很可疑。

我邪惡的一笑道:“反正小張都在了,一會直接把周斌的‘暢聊’賬號破解,也許上麵會有一些線索。”

秦旺扔掉煙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對了,這方建軍在上車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問我如果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這個人是不是有神經病?”

小邊笑道:“秦隊,這地主家的傻兒子是不是在調戲你啊,不過你怎麽回答他的?”

“回答個屁,我當時就想著快點到局裏,哪有空理他,不過他說完後,一路上都挺開心的,好像撿到了寶貝,說什麽今晚有戲了,你說這人是不是傻啊。”

聽著他們的談話,我皺起了眉頭,最近的我好像有些敏感,一聽到神經病三個字,就會覺得他們是在說我。

我扔掉煙頭,先他們一步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