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燈籠（六）
司徒俊剛回衙門，捕快周啟就跑了過來。
“司徒大人，不好了。王府剛才有人報案，府中有盜賊闖入，還打傷了王老爺，還放火燒了王老爺的後院的房子。”周啟對趕回來地司徒俊說道。
一旁的沈良說道：“難道是施正去了王府，他去王府幹什麽呢？”
“我們還是趕緊去王府吧！”司徒俊對著沈良說道，“周啟你把從山洞送回來的屍骸，送到義莊去，讓李伯仔細檢驗，查到了什麽線索要立刻告訴我。”周啟接到命令後，隨即找了幾個人，把屍骸抬到了義莊。
於是，司徒俊幾人顧不上休息，便趕往了王府。
在王府門口，司徒俊和沈良晏燕看著王府仆人提著水桶跑了跑去，空氣裏彌漫著惡心的氣味。這時，王府官家杜官家見到司徒俊來了說，說道：“你們這些人來的也太慢了，盜賊已經逃走了。”
“那王員外怎麽樣了？”沈良對著杜官家。
“我們家老爺真的是命大福大，隻是腦袋上挨了一棍子。現在，我們老爺正忍著傷痛，帶著家仆，在府外捉拿盜賊呢？隻是，可惜了那些老爺親手製作的燈籠，全都燒沒了，那些燈籠全是老爺的**，都是無價之寶，真是可惜。”杜官家說道。
“那被燒毀的房子現在在哪？我們現在過去，說不定能找些線索，幫助你們抓住盜賊。”司徒俊對著杜官家說道。
“被燒毀的房間就在後院靠西邊的那間，是特別用來存放老爺親自製作的燈籠，你們一定要抓住那個凶手，關他一輩子。”杜官家對著司徒俊說道。
“我們知道了，一定抓住凶手。”沈良對著杜官家說道。
隨後，司徒俊和沈良就來到了後院，一眼就瞧見了那間被大火燒毀的房子，已經變成了廢墟一片。司徒俊和沈良走上前，空氣中已經到處彌漫著白紙被燒過的氣味。
“這氣味，聞著就惡心想吐。”沈良對著司徒俊說道。
“不要管這些了，還是找找看，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吧！”司徒俊說道。
“都燒成了這個樣子，還能找到什麽線索。況且，這裏到處都是水漬和腳印，有線索也早就被破壞了。”沈良埋怨道。
“沈捕快，不要一直抱怨了。難道凶手會把線索放到桌子上，讓我們來拿？線索都是要靠自己找出來的，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也是我們的基本職責。”司徒俊對著沈良說道。
“你看果然什麽都找到？”沈良在一旁沮喪地說道。
“沈捕頭，這可未必，至少我們找到了起火的源頭。”司徒俊對著沈良說道。
沈良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道：“起火的源頭在哪？”
“在這，這裏就是起火的源頭。”司徒俊指著一根外表被燒成焦炭的木棍說道。
“這不就是一根被燒焦的木棍嗎？”沈良問道。
“你再仔細看一下，這根木棍有什麽特別？”司徒俊說道。
“這根木棍好像是一邊粗一邊細。”沈良望著木棍說道。
“你覺得什麽火源是一邊粗一邊細呢？”司徒俊說道。
“是火把！因為火把用來燃燒的一段比較粗，而另一端為了方便握持，所以就比較細。”沈良說道。
“還有這個櫃子是位於房間的最裏角，為什麽它卻被燒得最嚴重呢？那就隻能說明，這個櫃子是最先開始燃燒的。還有就是，假如你是黑衣人的話，正在被人追趕，你應該最先想到是逃跑，而不是放火。就算是放火，你也不會跑到房子裏麵來點燃，就隻會直接從外邊把火把扔到窗戶上，但是這樣的話，火把隻會掉在房子外麵。並且在這個時候，你還跑到了一個密閉空間，隻要別人守住出口，你就插翅難飛，簡直就是愚蠢之極，並且這個時候你也不會點火，除非你想自殺。”司徒俊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場火起的奇怪。”沈良問道。
司徒俊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褐色衣服的仆人路過。司徒俊連忙把他喊了過來，問道：“你們發現這間房子著火是什麽時候？”
“這個我也不清楚，等我提著木桶來的時候，這間房子已經著了很大火。”仆人說道。
於是，司徒俊又喊來了幾個仆人分別問話，得到答案無外乎是：我來的時候，這間房子就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還有就是：我們都是聽到了老爺的喊叫，才知道府裏進了盜賊，點燃了房子，然後就和大夥一起滅火。
“沈良，你不覺得奇怪嗎？偌大的府邸，最先發現火災竟然是府裏的老爺。到了半夜，難道王仁則不睡覺嗎？所以這場火起蹊蹺啊！”司徒俊說道。
“但是，也不能排除王仁則半夜不睡覺，想來溜達，結果就發現了盜賊的可能性。”沈良說道。
“你說的隻是一種偶然，再結合那房子裏奇怪的起火源頭。你說的那種偶然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司徒俊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場火災很有可能是王仁則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沈良說道，“這不可能吧，花費怎麽大的精力，就是為了演場戲吧！”
“你想不到往往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司徒俊說道。
就在這時，王府響起了聲響：老爺回來了。
王仁則和家仆回來，在他的身後，還有四個人抬著一具屍體。
王仁則見到司徒俊和沈良便走了過來，連忙說道：“司徒大人，恐怕來晚了，放火的盜賊已經被抓到了。不過，在抓捕的過程中，盜賊不小心掉進山澗裏溺死了。為了找到盜賊的屍體，我可是花費了不少精力。既然官府的人都在，那盜賊的屍體就送給你了。”王仁則說完，揮手示意仆人，把盜賊的屍體放在了司徒俊和沈良的麵前，沈良一眼就認出了那具屍體就是施正。此時，周啟張憲王澤等人也趕到了王府。
“要不要，我們派人把施正的屍體給你送回衙門。”王仁則說道。
“不必，抬屍體還是交給我們縣衙的人來做吧！隻不過，王員外還要派個人跟我們到衙門去，講述抓捕盜賊的過程。”司徒俊對著王員外說道。
“這沒有問題，配合衙門工作，是我們的職責。”王仁則說道。
隨後，王仁則就指派了一位剛才參加抓捕施正的仆人，跟隨司徒俊來到了縣衙。
在公堂上，司徒俊對著仆人問道：“你可以把你跟隨王員外抓捕盜賊的過程說一遍，越詳細越好，不得有半句假話，否則就大刑伺候。”
“是的，大人。小人叫蔣山，一定給你講的仔仔細細，絕不遺漏任何一點。”蔣山說道，就會想起了跟隨老爺抓捕盜賊時情景。
“你們這些下人，全都給我起來。”王仁則在府內喊道。
蔣山聽到了老爺的喊叫聲，立刻穿好衣服和靴子，跑出房間，看到了後院西邊的房子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盜賊剛才向那邊跑了，快跟我來，抓住了盜賊，每個人重賞十兩銀子。”王仁則對著麵前的仆人喊道。
蔣山見到了有銀子賞賜，也立刻叫了起來。
就這樣，蔣山一行人跟隨著王仁則跑到戶外去抓捕盜賊，他們穿過了一片竹林，卻沒有看到半個賊影。
“盜賊應該是跑到了前麵的山澗去，你們要是抓住了盜賊，每個人重賞五十兩銀子。王仁則大聲說道。
就這樣，蔣山一行人跟隨著王仁則來到了山澗。就在大夥到了山澗，依然沒有看到什麽盜賊。這時，山澗地下突然傳來了轟隆的聲音。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盜賊跳下水了，大家趕緊繞到下麵去抓住盜賊，就可以領賞銀了。”
於是，大夥就從山澗上頭繞到了山澗下頭，在河流的岸邊發現了一具穿著黑衣的人。於是，王仁則當場就分發看賞銀。不過，蔣山運氣還不錯，搶到了五兩銀子。隨後，眾人就把黑衣人的屍體抬了回來。
“大人，就是這樣了。”蔣山對著司徒俊說道。
“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司徒俊問道。
“沒有了，大人。”蔣山說道。
“你先回去吧！要是想起了什麽，就立刻來衙門告訴我。”司徒俊說道。
司徒俊聽完蔣山的敘述，心裏越來越覺事情很奇怪。
不過，司徒俊還沒有仔細思考這些，就起身離開了座位。
一旁的沈良問道：“大人，要到哪兒去？”
“到義莊去，看李伯哪裏有沒有什麽發現？”司徒俊說道。
隨後。沈良也跟了過來。
在義莊，司徒俊和沈良碰巧遇見了晏燕。
“晏捕頭，你怎麽在義莊呢？”司徒俊問道。
“我是長亭縣的捕頭，在義莊很奇怪嗎？”晏燕說道，“我來看看，施正屍體上有什麽發現？”
“這就對了！破案不要總是靠武力，要靠動腦子。”司徒俊說道。
這時，一旁的沈良笑了起來，說道：“晏捕頭，大人是嫌你腦子笨，以後多動動腦子，就好了。”
“大人，你說這話是在嘲笑我嗎？”晏燕對著司徒俊不忿地問道。
“當然不是！不要隨便曲解我的話。至少晏捕頭還有肯學習的意思，知道動腦子。而你是一點都沒有，怪不得讓一個女流之輩成了長亭縣的捕頭，你應該好好地檢討一下自己。”司徒俊對著沈良說道。
“大人，你是瞧不起女流之輩。在曆史上也有很多著名的女英雄，比如魏(北魏）的花木蘭替父從軍，還有宋（南宋）的梁紅玉大破金軍，這些都是巾幗英雄。我的理想就是要成為花木蘭這樣的女英雄。”晏燕說道。
“沒想到，懂的蠻多的。”司徒俊對著晏燕笑著說道。
“小的知道了，以後肯定以晏捕頭為榜樣，好好學習晏捕頭。比如一拳打掉了大人的門牙。”沈良在一旁笑著說道，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司徒俊沒想到沈良會提起自己的醜事，連忙說道：“盡說些廢話，忘記了正事。”這時，三人才意識到李伯在望著他們，已經笑得捂住了肚子，就差沒滾到地麵上，說道：“我的事，不急！不急！你們接著聊。”
“說正事，不要瞎鬧。”司徒俊連忙說道，“你在王素珍和施正的屍體發現了什麽線索？”
“我在施正的鼻咽發現了泥沙，可以確認施正的確是溺水而亡，並且我還在施正的右手食指上發現了一些黃色的東西，很像是黃色的顏料。這種東西應該是防水，所以在水中就一直沒有化掉。”李伯說道：“但是，王素珍的死因就很奇怪。在長亭縣流傳的是，王素珍是被剝皮而死。但是，經我檢驗，王素珍的屍骸，多處折痕，尤其是頭骨後麵有明顯的裂痕。我懷疑，王素珍是墜樓而死，死後才被剝皮。”
這時，三人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道：“王素雅竟然是被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