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塘關
第三章 蘇塘關
寧傲國位於天朔王朝的北部,接壤之處兩座大山橫在疆界上,唯一一條路乃是兩山之中的峽穀,名曰兩界峽,也是兩國百姓往來唯一的通道。..由於地理位置獨特,均是易守難攻,因此幾百年來山兩側的國家很少挑起戰爭。兩界峽進入天朔的第一城便是蘇塘關,蘇塘關南去六十裏便是梅林鎮,梅林鎮也有駐兵,便於接應。
蘇塘關城中本也駐有重兵,從寧傲國來的人進城搜查是相當嚴格的。但近日有很多富商打扮的寧傲國人進入天朔,雖然並無什麽異動,但也引起了駐軍的注意。展淩雲擔心寧傲國會有所圖,這才傳書展雲浩前去。
蘇塘關城牆堅固,高四丈有餘,厚度也超過三丈,城牆上設有瞭望台,每隔幾步便有守衛的官兵。城周圍是寬約五丈的護城河,直通城門的吊橋每日清晨被官兵放下,黃昏便再收起。日常往來的也多是兩國的百姓,賣柴的、賣皮毛布匹的、賣山珍幹貨的、賣馬的,眾多的小商小販穿梭於兩國之間,倒是一派熱鬧景象。
展雲浩和青青一路走來,倒也發現一些富商打扮的寧傲國人,但卻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二人就在蘇塘關最為有名的一家悅來客棧住了下來。為遮人耳目,二人均進行了化妝打扮,本來青青執意裝扮成丫頭,卻被展雲浩堅決反對,最後隻得扮成夫妻模樣。但是展雲浩一貫有潔癖,依舊是發髻高挽,衣服整潔的沒有一絲褶皺,雖然是尋常百姓的粗布衣服,但那股子氣質是遮掩不住的,他隻在臉上弄了一道疤痕,反而顯得更有男子氣概。相比之下,青青就俗很多,穿著豔麗的花布衣衫,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脂粉,尤其嘴唇紅豔的像剛吃了豬血,不像一個守規矩的少婦,倒像偏遠山村裏隱居的老鴇。但展雲浩似乎絲毫沒有介意,因為他每次看她時隻看她的眼神。
沒出三日,就有一個寧傲國的商隊入住這裏,有十二三人,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子,身材魁梧矯健,濃眉大眼,自有一股威嚴在。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眼神機靈狡黠,但又粗狂豪放,沒有絲毫女兒的嬌羞姿態。剩下的似乎都為隨從之類。看舉止穿戴就知道這家應該是個大戶人家。
一連兩日,這些人都66續續的早出晚歸,吃飯也都在自己房裏,甚是神秘,尤其那些隨從,眼光中俱是精銳,不似一般的商人隨從。展雲浩均安排了錦衣衛進行了跟蹤,但消息來報,他們多是光顧一些皮草店談生意,目前還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展雲浩總覺得,一切不應該如表麵看上去這樣簡單。
又到黃昏,三三兩兩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原來是那寧傲國少女連同兩個隨從返回客棧正打算回客房歇息。正要推門進屋,卻聽得隔壁房間內忽然響起了劇烈的爭吵聲,細聽之下,似乎是一對夫妻正吵的厲害。那少女不想多管閑事,卻不料那爭吵的二人似乎推搡起來,接著房門被撞開,一個男子跌坐在門前的地上,那男子見有人站在旁邊,臉立刻羞紅,趕緊爬起來,誰知還沒有站定,屋內的婦人早追出來又捶又打,不肯罷手。
見那男子一直蒙頭躲避,那少女實在忍不住,直接上去將那婦人拉到一邊,憤憤地說:“大嫂,你怎麽可以這麽欺負自己的丈夫。”
那婦人見有人幫忙那男的,更是呼天喊地,“我的那個天啊,我不活了,我十幾歲就嫁給你個窮小子,現在你居然背著我在外麵找別的女人。”忽然,她一把抓住那少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我丈夫。”
那少女一愣,猛地將她推到一邊,“你胡說什麽,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誰知這一推,那婦人居然撞在門框上,暈了過去。那少女見她暈倒,立刻有些手足無措,她趕緊扶起那婦人,抱歉地對那男子說,“ 大哥,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哦,沒事,謝謝你幫我解圍。你也不是故意的,她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男子歎氣搖頭,抱起那夫人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褥,動作很是輕柔。
那少女不禁奇怪:“大哥,看你一表人才,對夫人又這樣好,她怎麽還這麽無理取鬧。”
“哎,一言難盡,我看姑娘善良豪爽,似乎不是本地人。”男子道。
“嗯,我是寧傲國人,哥哥來做生意,我是鬧著出來玩的。”女子臉有瀉紅。
“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秦野。”
“姑娘請坐,”那男子做出“請”的姿勢,隨手倒了一杯茶。
這反倒令那少女不好意思離去,隻得坐下來。
“在下李浩雲,是個落魄書生,之前幸得我夫人娘家資助才能完成學業,我誌不在仕途,卻喜歡雲遊四海。這次誰知我夫人竟一路追到這裏,她以為我定是有相好的人,所以才不回家,說著說著居然吵鬧起來。”李浩雲歎了口氣,“我知道她也是一片深情。”
見李浩雲如此,秦野居然甚是感動:“李公子不必難過,令夫人早晚會明白你的,”她略微端詳了下李浩雲,不禁讚歎:“如果不是臉上這道疤痕,公子也英俊得很呢。”
李浩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姑娘抬愛,這疤痕乃是兩年前路遇劫匪被傷的,幸虧僥幸逃脫。”隨即一轉話鋒,“看姑娘應該是大戶人家吧,不知做什麽生意。”
那女子似乎有些警覺,出來的時候哥哥曾一再囑咐,少與陌生人接觸。不過秦野看他不過文弱書生而已,又那麽怕老婆,便放下戒備出口道:“主要是皮草生意。”
“哦,在下雲遊四方,可能在生意上幫不上姑娘什麽,不過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姑娘也不要客氣,相逢自是有緣。”李浩雲起身一揖。
秦野也站起身來,拱手還禮:“那就告辭了。”兩名隨從還在門外等待。
一夜平靜。清晨,秦野還刻意留意了一下隔壁,也沒什麽異常,或許已經夫妻和好了吧。用過早飯,這一行人便收拾行李南下梅林鎮,哥哥庫班說他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馬車一路南行,約莫走了十幾裏,秦野忽然發現路邊食鋪的桌子旁坐著那位大嫂,她四下張望並不見李浩雲的身影,那夫人頭發淩亂,衣衫上也全是塵土,樣子甚是可憐。想起昨天自己害她暈倒,秦野略有些內疚,她讓馬車停下,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庫班不讓她多管閑事,此次來天朔他們有極重要的事要做,怎麽可以耽擱在這上麵。但是顯然,他拗不過自己的妹妹。
那婦人忽然發現秦野站在旁邊,不禁一愣,隨即抓住她的手,兩行淚湧了出來,“姑娘,是你,姑娘。你見到我丈夫了嗎?”秦野不明所以,便搖頭,“大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婦人看她似乎真的不知道,才哭著拿出一封信。原來李浩雲在梅林鎮約有一個重要的朋友,為免妻子橫加幹涉,昨夜已經離去了,他隻在信裏讓妻子盡快回家,他辦完事便會回去。
可是顯然,那婦人並不打算回家,才一路追到這裏。秦野不禁歎氣:這個女人是太愛她的丈夫了,可是她卻不了解她的丈夫,有時候愛得太深了,反而成了彼此的負累。
秦野覺得李浩雲並不是無情之人,男人怎麽可以總是守在床頭呢,可是他的夫人也真是可憐。於是,她扶起那婦人:“大嫂,我們也去梅林鎮,不如你跟我們馬車一起走吧,這樣還可以快些。”
那婦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真的?”
秦野點頭,那婦人立刻跟著上了馬車,這也令庫班無可奈何,妹妹就是這麽倔,一麵之緣,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他細細打量那婦人,眼淚早將脂粉弄成花臉,還滿臉期待,仿佛馬上就要追上自己的心上人一樣。哎,女人,有時候真的可憐。
一路上,那婦人嘴就不停,她告訴秦野自己叫做蘇晴兒,和李浩雲一見鍾情,講李浩雲家如何如何窮,講自己的老爹出錢幫他讀書趕考,誰知他根本不去考試,到處遊山玩水,惹得老丈人不認他這個女婿。秦野也一直安慰她,但看她那絮絮叨叨的樣子,又不禁了解了李浩雲為何總是躲著她了。
一路沒歇,臨近晌午時,他們已經來到梅林鎮一家客棧門前,蘇晴兒不知自己何去何從,所以秦野還是讓她跟著商隊,蘇晴兒也就沒有客氣。
午飯過後,庫班跟秦野耳語了幾句,秦野點頭。蘇晴兒見狀則去客房休息去了。
約莫過了半刻鍾,秦野前來敲門,說庫班他們都要去拜見當地一個很重要的人,因擔心蘇晴兒意外,打算帶她一起去。蘇晴兒略顯猶豫,他們去見什麽重要的人帶上她似乎並不合適,難道是另有目的?她拿不定主意,秦野卻一把拉起她,說怕她想不開,讓她一起去見見世麵,沒準還能碰到李浩雲也說不定。
他們顯然是衝淩家堡去了。寧傲國和淩家堡會有什麽交情呢?他們所說的那個大有來頭的人又是誰呢?蘇晴兒滿腹疑問。不錯,李浩雲和蘇晴兒正是展雲浩和林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