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心難相印
第十六章 真心難相印
除夕前一日,皇宮舉行新年宴會,全國九省二十六部的官員及家眷都在受邀之列,青青本來不打算陪嶽宇辰去了,但誰知皇後早就傳下話了,務必請青青一起過去。()
這是皇宮裏一年一度的最為龐大的盛宴,官員們一般隻帶正妻參加,各位官太太們自然爭奇鬥豔一番。皇後鳳儀宮內,青青已經先一步被請到了,正在幫助皇後整理衣服配飾。一會兒工夫,宮女們都投來讚歎的目光,爭著誇娘娘的衣服漂亮,皇後更是喜不自禁。來到宴會廳後廳,展淩雲已等在那裏,看到皇後的裝扮,不禁驚豔讚歎,“今日梅兒真如天人一般。”皇後竟然被誇得略顯害羞,更如一位嬌柔的少女脈脈含情。跟在身後的青青更是心中暗暗高興,這次有了皇後做宣傳,自己的生意一定會更火。
展淩雲隨即向青青投來讚歎的目光,“晴姑娘果然不同,竟能有這般才華,怪不得雲浩情有獨鍾了。”
這話令青青臉紅了半截,直謝皇上誇獎,不過確實有幾日沒見著展雲浩那小子了。
勤德殿宴會廳內擺滿了上百桌酒席,官員家眷們分站兩側等待皇上皇後大駕,一聲“皇上駕到”,眾人紛紛跪地三呼“萬歲”。青青自然直奔嶽宇辰去了。等男女分開坐定,官員太太們開始稱讚皇後的妝容,讚歎聲不已。但見皇後今日氣質高貴、如同仙人:頭上並未佩戴以往的碧玉簪、金步搖,而是佩戴了一頂皇冠造型的飾物,皇冠中間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 四周鑲嵌幾顆剔透的菱形碧玉,整個造型鮮活動人,無法言喻;再看耳墜,一龍一鳳兩側不同,金光燦燦;大紅的衣服上以白色荷花樣式掃邊,更難得是後衣領,如同一個大大的花瓣盛開在身後,愈發襯出皇後的高貴氣質,如出水芙蓉一般。
座中早有眼尖的官太太看到跟隨皇後一同出來的青青,於是開始私下議論起了私人會所的事。青青的與眾不同,也讓大家對她的來曆猜測不已,眾說紛紜。
皇上的例行講話後,酒席開始了。青青這才注意到展雲浩,此時正被兩名女子纏著喝酒呢。最新小說更新燃文中文網一個她認識,是英思揚的女兒英若曦,另外一個模樣俊俏、氣質溫婉,自己就不知道了。看著展雲浩跟他們嬉笑的樣子,自己就覺得很討厭,哼！還說陪自己去瀾霞山,哪裏舍得這些女人,展雲浩就是展雲浩,怎麽可能會變好,浪蕩公子的本性。
青青不屑地撇了一眼,不再看他,心情卻忽然變得失落。而同坐一桌的兩位官太太也開始跟她搭訕起來,女人做生意在整個天朔王朝都是不曾發生過的事,青青不但做了,還能做的這樣好,大家羨慕是羨慕卻不敢效仿,畢竟她們從小的教育,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青青心不在焉地隨聲附和著,實在覺得無聊。宴會廳內,杯籌交錯熱鬧得很,連大哥都忙於應酬,顧不得照顧自己。青青忽然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無法融入到這樣的氣氛中,本來她以為自己已經適應這個時空的生活,可是有時候內心深處又清清楚楚地提醒她,自己不屬於這裏。無聊之極,青青徑自走出宴會廳。
不遠處的花園裏,幾朵盛開的寒梅隱約傳來淡淡的香氣,青青走到梅樹一旁的小橋上,橋下水已結冰,沒有一絲生氣,隻有這梅花依舊傲立枝頭。寒冬時節,不知為何,青青看到梅花的堅韌氣質居然想到了自己,可惜自己沒有這個能耐。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情緒突然失落,是因為看到展雲浩和那兩個女孩子親近嗎?才不會呢,他不值得。青青一直覺得自己是從心底裏不喜歡展雲浩,可是為什麽高興不起來呢,尤其是想到展雲浩對著那兩個女孩的燦爛的笑,心裏更是又氣憤又悲傷,舉止輕浮的執絝子弟、花花公子,自己躲都來不及呢。
青青忍不住歎了口氣,當時自己還隻盼望用五年之期我安慰,可是現在呢,不但內心這樣糾結,自己還中了毒,能不能拿到解藥都是個未知數,恐怕根本等不到五年了。即使能等到,自己是否還能回得去呢,前途真是一片渺茫。
正思量間,忽然意識到有人說笑著走過來,回頭一瞧,正是剛剛陪在展雲浩旁邊的那兩名女子,而那英若曦更是一副不將她放在眼裏的表情。她們在不遠處停下來,青青扭過頭不去看她們。
“怎麽樣?我就說嘛,這個人不可理喻的,上次我碰到她就是這副樣子,躲在一邊裝可憐。.”英若曦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青青聽到了。
“是嗎?不過現在京都她可是大家議論的對象呢。”另一個女孩子說道。
“議論的對象?她幹的都是些伺候人的低賤的活,議論又能怎麽樣?”英若曦真是嘴不饒人,言辭中除了不屑一顧似乎還有恨意。
青青心裏憤怒極了,可是並不想搭理他們,忍了！
“別這麽說,怎麽她還是個小姑娘,能有這些才華已經很不容易了。”另一女孩有些不忍。“而且她有這樣的膽量,我很佩服她。”
“洛兒,你還替她說話?上次她和浩哥哥兩個人在一起,還一直靠在浩哥哥身上,我看就是個輕浮隨便的女人。”
“曦兒！”遠處一聲嗬斥,展雲浩已站在二人麵前,“別在這兒胡說！”英若曦從沒見展雲浩這樣吼過自己,心中一委屈,直接落下淚來。展雲浩似有些不忍,歎了口氣,“洛兒,你們進去吧,這有點冷。”英若曦心有不甘,難道浩哥哥真得喜歡這個女人?她推開展雲浩徑自跑遠了,洛姑娘追了過去。
展雲浩來到青青旁邊,青青沒有回頭,他也沒有開口。站了很久,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看出青青的落寞,他知道並不全是因為曦兒的惡語中傷,或許也不全是因為她中的毒,她的故事,一定是她曾經的故事,才讓她的背影如此孤單。
輕輕轉過青青的肩,滿麵無語的淚讓展雲浩心中一痛,他隨即展開顏笑,“怎麽,想我了?”眼神那樣深邃、溫柔而多情。
青青立刻怒目相對,使勁兒想扭過自己的頭不去看他,這才是展雲浩的本性,自己已經被他戲弄過很多次了。
但展雲浩手勁兒很大,掏出手絹拭幹了青青的淚。
“放開我！”青青使勁兒推開他,“收起你的好心,照顧你那多情的曦妹妹去吧。”
“吃醋了?”展雲浩直湊到她臉上,笑得更深了些,“我會心疼的。”
“少裝好人！”青青轉身就走,卻聽展雲浩在後麵喊道,“別忘了三十日之期。”
忘了?哼,我怎麽會忘,你忘了還差不多,她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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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除夕的下午,嶽府上下也都在準備除夕,掛燈籠的、貼春聯的、剪福字的,準備晚餐的,大家都喜悅地忙碌著。上午嶽宇辰因為臨時發生了案子被叫走了,青青就幹巴巴在床上躺著,實在覺著無聊,就決定出去走走,管家打算派兩個丫頭跟著,也被她拒絕了,隻說很快回來。
再有兩個時辰就除夕了吧,街上的人變得稀少起來,遠處偶爾還能傳來鞭炮聲,而青青的心裏仿佛蒙上一層厚厚的霜,冰冷而沉重。最近她的心情實在差極了。
不知不覺走過幾條街,青青才發現自己來到惜春巷,這是鳳城最為有名的煙花柳巷,平日裏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也一樣冷清。青青正欲轉身離開,卻見前方不遠處的“萬春樓”門口傳來嬉笑聲,幾個花枝招展地迎客女正在相送一位翩翩公子,居然是展雲浩！那些青樓女子打情罵俏的嬌嗔語氣,令青青作嘔,更有甚者,挺著豐滿的胸脯直往展雲浩胸前擠。
青青心裏生出一股厭惡,除夕這樣的日子他居然還能跑到這裏尋花問柳,果然是好色之徒！無恥！她想趕緊轉身離開,卻被展雲浩發現了,徑直追過來。青青加快了腳步,還是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嗬嗬,追我追到這裏,看見我還想躲。”
“你無恥！”青青氣極。
“怎麽?吃醋了?”展雲浩低低地笑著。
“拜托,”青青使勁甩開他的手,“你想找誰開心、找誰談情說愛,我管不著。請你別打擾我,好不好,我隻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個女孩,我不美麗、不可愛,甚至我來曆不明,你不要再拿我尋開心行不行?隻要你願意,那些女人都會爭著來投懷送抱的,她們也會爭著搶著哄你開心,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麽,我也不想知道,隻是求求你,別再戲弄我了,行不行?這真的很好玩嗎?”青青說著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
戲弄。原來她是這樣認為的。展雲浩靜靜地看著她咆哮,依舊麵帶微笑的,但他被用力甩開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兒。
“你中毒的事?”半晌,展雲浩才開口。
“我的事不用你管！”青青根本不看他,也不理他遞過來的手絹。
“嗬嗬,我本來不想管,怕我那些情人們吃醋,不過既然我答應過你,……”
“那也不用你管！”很堅決。
“那好吧。”片刻,展雲浩無奈地歎口氣,“我不介意再當一回護花使者。”
“不用！”青青話沒說完,早被展雲浩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拉起就走,青青用力甩了幾下都沒有甩掉,隻得被他拉著走。
除夕之夜,嶽宇辰一直在跟青青講他整理的種種線索,而青青也刻意掩飾自己的傷感,實際上這幾日,她明顯感覺自己的功力在慢慢減退,甚至偶爾還會頭暈,或許是那毒發作了吧,但是她沒有告訴大哥。
嶽宇辰則說自己一過新年就要趕往北方調查事情,為怕她舟車勞頓,讓她在家等著,又囑咐了很多,見她聽得認真,才算放心。
門外傭人們放起了煙花炮竹,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讓青青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騰空而起的煙花美麗綻放的瞬間令青青意識到生命的美麗和珍貴,她跑到中間高興地蹦著跳著,她要珍惜自己,她要去瀾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