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得罪她的是我，你生我氣幹什麽？”柯北看著這從頭到尾一直板著臉的男人很是不解。
江以修仍舊不說話，柯北深呼吸一口氣，露出笑臉：“好啦，我錯了，不生氣啦。你看看你多大人了，都不會隻我調節情緒，還要我哄你。”
江以修這一次沒甩開他的手，很認真的看著他，看得柯北一陣害怕，正想是抽回手趕緊跑時，他道：“你是同誌嗎？說實話我不歧視你。”
柯北瞪著眼睛看著他，話哽在喉腔裏一陣竟然說不出來。
“我對這方麵還是挺開放的，你要是喜歡我也不會歧視你，但是我是真的直男一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那個姑娘。”江以修朝鹿邑的方向抬抬下巴。
鹿邑正在廣場上看別人跳舞呢。
“所以，你要是真的喜歡，你喜歡別人吧。我不合適。”
這次，柯北的大腦終於緩衝過來了，猛的甩開他的手：“我呸！我，典型的直男！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
“江以修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渾身上下哪裏寫著基了！”
“你別生氣，別急忙的否認，是也不丟人。”
柯北情緒激動：“我去你的，都說我不是！不是！”
“不是就不是了，當我沒說過，對不起。”
“你不懷疑我了？”
“不懷疑你了，現在在我眼中看來，你不是同性，你是真的娘。”
“我……”柯北感受到了一陣暴擊，“你還是說我是同性吧，比起同性，娘這個詞更讓我接受不了。”
次日，他們先去看了比賽的場地，鹿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這麽大的賽場上，看見這場館時，心情難掩的激動，跟著綿媽樂嗬嗬的直笑。離遠看去，真像是一個媽媽在帶著一個傻閨女來這邊玩。
白染跟柯北的關係，莫名的就有些僵。白染還是跟以前一樣看不出來任何的感情，但是柯北這麽咋咋呼呼的人就很容易看出來情緒的不對勁。
心虛啊，就跟小時候背著別人說壞話的時候，然後當事人出現在你眼前的那種心虛。
“你要是道歉你就去道歉，你這樣弄得我也不自在。”一開始，柯北就在江以修身邊扭扭捏捏弄得他也很別扭，就老是覺得渾身不得勁一樣。
柯北瞄了一眼跟鹿邑一起進了去更衣室的白染，低頭苦惱：“我怎麽道歉，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你就這麽僵著吧。”這人就是個豬腦袋，說再多也不會懂。
江以修轉身，走了幾步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猛的跑了起來，直奔洗手間而去。
“嘔！”江以修撐著洗手台，一陣幹嘔，暈眩，心跳猛的加快，渾身無力，正當他往下倒下時，一雙手拉住了他。
“你沒事吧？”
這聲音，這笑意。
來了。
“沒事，簡單的水土不服。”
“看著樣子可不太像，江以修先生。”他很高，比江以修還要高出一些，估計要再長大一點會超過一米九。明明臉是稚氣未脫，但那眼，卻如鷹一般的犀利，他看來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人。
江以修抽出手，笑了：“山田涼介先生，謝謝你的擔心，我很好。”
山田涼介嘴角微揚，抬腳走了一步來到洗手池旁，打開水龍頭，對著鏡子整理妝容漫不經心道：“沒多久就要比賽了，希望你盡快恢複然後以一個完美的狀態跟我比賽。”
江以修輕笑一聲：“會的，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先緩一下，別到時候後勁不足了。”
山田涼介甩幹淨了手上的水漬，看向鏡子裏的他，高傲的揚起下巴：“不會的，我來就是贏你。”
鹿邑參觀完場地以後就去找江以修了，可卻怎麽也找不到，問了柯北，柯北也是說沒見到人，這就奇怪了，能去哪裏呢？
“你跟白染一起回去吧，我去找找以修。”鹿邑匆忙的扔下這句話，去找江以修去了。
“喂！”柯北想要叫回她老人家，可這人走得要不要這麽快？瞬間就消失在角落裏，看都沒看見，而這時白染已經向她走來了。
柯北尷尬的朝白染笑了笑，“鹿邑去找以修去了，所以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哦。”
兩人低著頭走路，誰也不說話，白染是本來就是這樣，可是柯北不是啊。
場館離宿舍很近，兩人走在路上，路過的行人匆匆。柯北抓了抓腦袋，抬頭看了看太陽忽然道：“天氣真好啊。”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柯北雙手背在身後，掐了掐手心：“那個……”柯北開了頭，停頓了相當久，白染也沒催他，兩人一直走到了宿舍樓下，他才把話接上去：“那個我昨天說的話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心裏麵有什麽不舒服的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向你道歉。”
“你昨天說的話？”白染想了一下，臉上浮現了一絲的淡笑：“你說的是事實，為什麽要道歉？”
柯北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回答，看著她的那個模樣，不由自主的會感覺到一陣空落落感，很迷茫，想要抓住卻連影子都沒看到的那一種迷茫感。
柯北低頭：“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一個意思。”
“我沒介意，你也不用這麽糾結這件事。”
“白染，我真的沒那一個意思。”
白染看著前方：“事實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人。”
事實上，從小到大，白染聽了無數次這種話，他們都說她是沒心的，所以即便你真心相待，她也不會回報你半分。
她就是一個白眼狼。
說到，最後她也以為自己真的是如此。要是真的是這樣那該多好，這樣什麽都可以真的不在乎，也不必受傷。
自卑到病態，綁架大腦控製神經，我明明想要伸手抱住你，卻給了你一個耳光。我明明想說我需要你，開口卻變成了一個滾。
明明內心如此渴望溫暖，卻害怕這溫度會將自己灼傷。
自知什麽都留不住，所以從未渴望。
“江以修！”鹿邑朝著前方的背影一陣大喊。
江以修轉身微笑，就那一刻，從鼻腔裏克製不住的鮮紅就這麽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