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晚上集訓結束後,鹿邑白染任教練都留了下來。
白染跟任教練站在下麵,鹿邑站上跳台。
鹿邑深呼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了出來,雙手摸了摸大腿側,低頭看著腳下的步伐,一二,三。
撲通一聲,清脆悅耳。
空中上鹿邑的動作所拉伸出來的肌肉線條流暢緊繃完美,墜入的那一刻身體在水中壓起一陣白泡,騰騰將她的身體包裹卷起。
向前翻騰三周半抱膝。
相比之下兩年前的動作,白染不得不說,鹿邑改變太大了。
“她是真的認真在練,現在她的水平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絕不會拖任何一個人的後腿。”
白染搖頭:“不夠。”
鹿邑開始第二跳,這次的動作是407C向內翻騰三周半抱膝難度係數風3.2。如果是兩年前,對一個連107B都跳不好的人來說,這時候能跳到這種程度,進步那是相當的大。
她跳了,並且很穩定,接下來的動作難度係數都在三分以上。
最後一跳是207C她練了無數次的207C,完美的發揮,在起跳動作入水處理上,都是一個專業運動員。
白染笑了,看了一眼身旁的任教練,任教練作為她的師傅都差點沒哭出來。
確實值得哭。
不得不說,鹿邑發揮沒有一點失誤,包括她的情緒不管是哪一個動作上的那一份自信,她臉上的淡定從容是相當難得的。
鹿邑裹著毛巾,走到他們麵前,任教練給她披上外套。
“如果是在腿部有傷的情況下,能跳出這個水平的話,那麽平常也不會太差,隻是相對於羅伊來說還是差了一點。”
跳水是在優秀當中挑優秀,羅伊跟鹿邑來說,鹿邑是足夠的淡定,羅伊則是在動作上會比她的更加的流暢。如果非要贏的話,鹿邑一定要保持今天的發揮至於還要再提升。
“她怎麽能跳得這麽好?”厲薇薇著急了,看著身旁的小夥伴滿臉的不可置信跟妒忌。
“這是碰巧的吧。”
“碰巧,你倒是碰巧一個來試試看。不行,這件事得要抓緊時間去跟羅伊師姐匯報。”收起手機的錄像急忙忙的從出口處離開。
“都說跳水隊的人在搞孤立,現在看來還真的不假。”柯北伸手搭在江以修的肩膀上,調侃道。
兩人集訓結束後就沒離開,一直站在暗處等著開始。當然,以他們的智慧肯定能看到就在她們前麵蹲著手機錄影的兩個小丫頭了,這個年紀就會耍心機還會記得錄下證據,有這種心思長大了可是一個難對付的對手。
“你想怎麽處理?”柯北等了一會發現身旁的沒反應,推了推他的肩膀,伸長脖子看去。
嚇死了。
“臥槽,你要不要……這麽感動?”
江以修紅著眼眶說:“我沒哭。”
柯北有些受寵若驚:“我知道,但是你這樣子跟哭有什麽區別。”
“哭跟感動兩者的區別。”
“你這拿世界冠軍都一臉麵癱的模樣,現在你看個跳水就把你感動成這樣了?”
“你不知道。”
“也是,好歹這機會多多少少有你的關係,當然主要是我大妹子人好。”
當初知道跳水隊有這個想法,江以修跟白染說過,當然白染那時候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那也得她有實力才能抓住這個機會。”
江以修說話時的驕傲,跟小學生炫耀自己買了新筆盒一樣,幼稚得,嘖嘖。
“是是是,你家鹿邑最好,全世界最棒。”
“謝謝誇獎。”
“您這夠不要臉的。”
白染看了看時間,道:“一個月後跳水隊會有一個正式的測評,一個月的時間你必須要趕上去。”
“我不是跳水隊的正式隊員。”
任教練說:“這一點你放心,我拚了命也會給你拿到一個機會。你隻管練習就好了。”
“好。”
“加油。”
拚一把!
啪嗒啪嗒,步伐匆忙的聲音。
“羅伊前輩!”
宿舍門外隔著就聽到人在喊。
剛洗完澡的羅伊擰眉:“怎麽了?咋咋呼呼的。”
“我們有東西要給你看。”厲薇薇獻寶物似的遞上手機打開播放器:“你看。”
羅伊的目光隨著視頻的播放,臉上的表情僵硬了起來逐漸凝結成霜。
“您看她是不是很厲害?以前都沒發現她跳得這麽好。”
“嗬嗬。”羅伊隻是看了開頭便輕笑兩聲,把手機還給厲薇薇:“誰讓你拍的?”
“我就是聽到他們密謀些什麽事情,我就是去看看,果真有事。”
羅伊抱手看著她:“那也不關你的事。”
厲薇薇本來隻是想要看戲,沒想到會被批評一頓,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師姐,你是不開心嗎?”
“你覺得她跳的比我好?你覺得就憑她就能擠掉我嗎?”
厲薇薇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別讓我知道你再做這種事情,丟了我的水平。”
厲薇薇一下子笑開了:“好,我就知道師姐您什麽人啊,當然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比的,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羅伊是真的不在乎嗎?不,她很在乎。
睡前,羅伊腦海裏反複出現鹿邑的動作,每一個細節表情都在她的腦海放大。為什麽,她能進步這麽快!在沒有專業的訓練下,憑什麽?!羅伊氣得直磨後牙槽。
從今天開始,白染將在國家隊的訓練方法給鹿邑來了一套,甚至更加的嚴厲,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完美。
半個月下來,鹿邑的身上滿是傷,背部的藥膏貼痕觸目驚心。跳水入水的瞬間,衝擊力是人身體的三百倍,對手腕心髒還有眼睛聽力承受的都是不可逆的傷害。
在這高強度的訓練下,鹿邑病倒了,當天晚上被任教練送去醫院。
三月中旬,下雨的季節。
鹿邑躺在**看著雨落,那不昏沉沉的天空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醫生說她肌肉損傷厲害,得要休養一段時間,現在時間對她來說意味著是什麽?是那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在指縫中流失。
任教練看見江以修來了以後,便離開給他們相處的機會,從小到大鹿邑最聽的就是江以修的話。希望這一次也是如此。
鹿邑看得入神,江以修來到她身旁她都不知道。
“在想什麽?”
鹿邑緩緩的轉頭看向江以修,神情是木然麻木的。
“你肚子餓嗎?”
“不。”鹿邑搖頭。
“你想知道我這兩年發生了什麽嗎?”
鹿邑看了他一會,沒說話。
江以修笑了笑,說:“你就當我自說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