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3）
“凝聚力？”
“對，就是凝聚力。球隊中九人因為各方麵的原因，都有著自己的想法，但是必須明確，大家是一個整體來著的，當站在場上比賽的時候，場下有再多恩怨，都必須有那個意識，先放在一邊，重要的是比賽。即使球隊中每個人的實力都很強，但是一盤散沙的話，也容易陰溝裏翻船，可是當上下擰成一股力的時候，球隊的實力就會被放大。”
蘇墨是點了點頭，“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這又怎樣呢？現在球隊你我心知肚明，如果隻是作為同好會的存在，那沒什麽問題，可是，若是想要參加那全國高中棒球比賽，進入全國的話，那就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了。”
“我知道，這也是我今天來找祁諾他談話的主要目的。”
說完，慕殤是看著祁諾用那很鄭重的語氣問道的，“你想把球隊帶到全國，這是你一個人的夢想還是大家的夢想？”
“這個，我——”
在祁諾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旁的蘇墨，是對此皺著眉頭，接過話去的。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你是無所謂的，是吧？”
蘇墨自認為自己是很聰明的，但是對於此刻慕殤的這一個話，卻是完全沒有絲毫頭緒。
但慕殤是並沒有給時間讓他思考的，“你其實對棒球並沒有說很喜歡，甚至應該說無所謂吧！”
這半年多的相處，慕殤從來就沒有在蘇墨他的身上，感知過‘在意’棒球這件事。
無論是日常的訓練，還是棒球比賽中，蘇墨都表現得太過理智了，沒有表現出‘熱愛’或者說‘享受’兩個字。唯一會出現那不理智的時候，都是當牽涉祁諾的時候。
如果非要對此作出評價的話，慕殤他會說，蘇墨打的不是棒球，玩得是那智商，棒球對他蘇墨來說，不過就是媒介罷了。
有時候，當話說得太明白的時候，就往往會打破表麵的平靜。
就如這一刻，蘇墨的臉上，是沒有了平日裏那份溫和，而是用著掃視的目光，冷冷地看著慕殤的。
“那又怎樣？”
“等等，不是說要討論的是關於球隊的事情嗎？怎麽突然扯到阿墨身上去了。”
這時，祁諾是急忙站了出來打斷這番話的，“兩位，現在可是快到上課時間了，所以直接進入正題可以不？”
祁諾的這橫插一杠，仿佛像是真的注意到快到上課時間了，但是事實上，卻是主要原因卻是想錯開這一話題。
他有不好的預感，若是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的話，隻會讓事情變得很糟糕。
隻是，已經下定決心將一切掰開來說的慕殤，這一刻，是固執的。
“如果，真的是希望球隊能進入全國的話，那麽，我們就必須弄清楚，是祁諾一個人想去全國，還是說這是大家的態度？”
也許是看出了慕殤在這刻的堅決，蘇墨是聳了聳肩的，用著很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我對棒球確實是無所謂，在我懂事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一件事，就是無論是功課，還是運動，我都能輕易就獲得成功，所以我是沒辦法體會到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份‘欣喜’、‘熱愛’之類的。”
像是在說很普通的一件事般，這一刻蘇墨的語氣真的顯得十分平淡。
“不過，這樣又如何呢？隻要小諾想的話，那我十分願意幫他實現他的夢想，這沒什麽衝突的吧？”
“那顧易他們四個又是怎麽想的呢？他們四個並不是你，更沒有你的這種學習能力，你是抽出時間在棒球隊這邊，可以說是打發時間，而對他們來說，卻是在犧牲自己的所有時間在棒球這方麵。就算從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因為與祁諾他的友情，加入了球隊，也十分努力學習著關於棒球的一切，但是是為了祁諾這個朋友而努力，還是說是為了自己而努力，是會造成完全不同的結果的。”
“對球隊，對勝利，沒有那份執著，那歸屬感是嗎？因為幫別人最多是做到盡心，幫自己卻會是去盡全力的做。”
蘇墨在慕殤的話音剛落，是直接闡述出剛剛對方所說的那些話的主要內容的。
“對，無論是江洋還是甄寶俊他，對棒球都與屬於自己的那份執著，願意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我相信祁諾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球隊是有九人的。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績實高中棒球隊，是暫時不大可能有新的選手加入的，所以最起碼高二那年的全國高中棒球大賽，主要的還是以現在的九人為主力。高中就隻有三年，球隊參加比賽的機會也就隻有三次，現在，我們已經用掉一次了，那麽，如果是想著反正還有兩次，那就是真的太蠢了！”
說完這些話後，慕殤是將目光落在祁諾的身上的，“祁諾，作為隊長的你，是需要跟大家確認各自真實的心情，你要去問清楚他們，績實高中棒球隊，對他們來說，究竟有什麽意義？。”
“我——”
對於這份拜托，祁諾是並沒有直接接受的，他的臉上是猶豫。
“為什麽要感到猶豫？”
祁諾是沉默了會的，最後才吐出這句話，“因為我害怕。”
“為什麽會感到害怕？”
“不知道，或許，我是聽到，就如慕殤剛剛你說的，阿易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打棒球的，怕問了他們後，發現他們一點都不喜歡棒球，加入棒球隊隻是他們的一份責任而已。”
此刻祁諾的臉上露出了屬於小孩子的那份單純的迷茫，慕殤是想上前安慰的，可是卻是落後於蘇墨一步。
“小諾，你並不需要害怕，就算大家真的是因為你才打棒球的，那也是因為喜歡你，想幫助你，我相信，阿易他們幾個，是不會後悔因為你的緣故，在高中的時候開始打棒球的。”
“可是，我有什麽值得大家喜歡的呢？值得讓大家如此犧牲自己幫助我呢？”
“那當然是因為你的為人，樂觀，積極向上，樂於助人，重情義，善良……”
聽著此時自家竹馬口中對自己的各種讚揚，祁諾是抿著嘴說道的，“阿墨，你說得真的是我嗎？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呢！”
原本心裏還有幾千字關於自家竹馬如何‘優秀’腹稿的蘇墨，此時對方這冷不丁的拆台，全部胎死腹中。
“小諾，麻煩繼續。”後麵的話蘇墨並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確實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示意對方請重新把嘴巴閉上。
“慕殤，你說的這件事，沒什麽問題，我會監督小諾搞定的。不過，說了那麽多，你是否也該坦白下有關於自己的事情呢？畢竟以後是真正的隊友存在了。”
這是蘇墨第一次承認慕殤作為‘隊友’的身份，別看他們球隊已經成立半年多了，但是事實上，蘇墨對慕殤是一直都有所保留的，從來就沒有對他有所交心，平時的時候聊得都是關於球隊訓練的事情，私事從來就為提及過。
也是因為這樣，在之前，慕殤他們和顧易他們幾個人發生衝突時，他都是冷眼旁觀的。
隻要這次慕殤能對他們坦白，那麽他蘇墨，願意正式接受他進入自己的安全範圍圈子。
祁諾是忘記剛剛自家竹馬說的話的，很熱心的插嘴道，“阿墨，這個我知道哦，我告訴你，慕殤他是跟我一樣的哦，都是因為想要替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完成曾經的遺憾，所以才來這績實高中念書的哦！”
蘇墨是立刻就瞪了眼一點都不懂看場合的祁諾的，直到確定對方會乖乖閉嘴，真的不會再插嘴後，才重新看向慕殤這個人。
“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麽吧！”
“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的那樣，我很小就開始學打棒球，但在十歲的那年，生了一場很重的病，之後病愈後，便放棄了棒球，之後我就開始學習棒球教練方麵的知識，這也就是我為什麽會懂得那麽多訓練等各方麵的知識的願意。當初我放棄棒球的時候，曾經遇到了一個人，他讓我懂得，我的人生，是無法將棒球割舍的，我真的很感謝他的出現。因此當我能再打棒球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完成他曾經對我講過的關於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這話，慕殤是對著祁諾說到，不過這一點，無論是祁諾還是蘇墨，都是沒有發現的，都隻是以為，慕殤在說這話的時候，隻是在回憶著，而剛巧對著的方向是祁諾而已。
在場的祁諾和蘇墨他們倆，並沒有聽到此刻慕殤的未說出口的心裏話。
小諾，不，應該是祁諾，我不會再犯錯的了，誤把現在的‘你’當做前世相遇的‘你’，我會努力的享受這屬於高中的棒球，而不是再像之前那樣，自以為上帝視角，一切盡在掌握中，實際上，不過是霧裏看花，當球隊失敗後，是那般的不甘心。
因為自己從頭到尾沒有盡力，因為自己在比賽前居然抱著讓球隊輸的想法。
這半真半假的話，在這一刻，是讓蘇墨他相信了的。
雖然這個原因挺巧合的，但是自家竹馬來這績實高中念書的原因，除了告訴了他，就沒其他人知道了，所以蘇墨並不認為慕殤是故意這般說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績實高中棒球隊，真的沒有什麽值得讓人大費周章的惦記著的。
之前他在聽到顧易他們幾個人關於他慕殤的議論時，之所以沒有糾正他們這個不靠譜的想法，隻不過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叫‘慕殤’的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心有防備而已。
“那好，現在我們達成了暫時的共識，高中剩下的兩年，請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這一刻，慕殤是伸出了手，握了上去的。
“喂喂！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吧，這裏還有我呢！”
祁諾從頭到尾就不是一個能安靜的下來的人，這時候，看見自家竹馬和慕殤一副完全要將自己拋到一邊的樣子，他是急忙抗議到的。
“知道了！那你自己不會把手放上來嗎！”
這一刻，蘇墨是毫不留情轉頭對著正在抗議的祁諾吐槽道的。
祁諾是抬起右手，用食指擦了擦鼻尖的，然後卻是咧開嘴，露出了高興的模樣，然後將雙手放在了麵前這握著的手上的。
“以後，大家就是一夥的啦！”
“小諾，叫你平時多看點文學類的書，瞧你用的什麽詞，什麽叫‘一夥’？說的好像我們是在做什麽壞事般！”蘇墨是直接嫌棄道的。
“知道啦，就屬你最有文化行了吧！你看，上次語文考試就差一分拿滿分的慕殤都沒有說什麽，你這個差了好幾分的，這麽計較幹嘛！”
“哦哦，膽子肥了是吧！連哥的話都敢頂撞了是嗎！”
祁諾是直接站在了慕殤的身邊的，然後哥倆好的攬著他的肩膀的，“慕殤，你覺得我的話說的是不是很對，你一定會是站在我這邊的是吧！”
對此，蘇墨是直接冷笑的，“慕殤，你應該是跟我一樣覺得，這個蠢蛋是需要教訓下的對吧！”
同時被兩個人看著，各自都希望自己能站在對方的那邊，慕殤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的，完全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額——”
‘額’字吐了半天，最後卻一點有用的話都沒有說出。
“慕殤，你是不是怕得罪阿墨他，別擔心，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就根本不用怕他的！”
“笨蛋諾，人家明明是是怕說實話，讓你傷心難過，怕你又哭出來而已！”
“你才哭呢！”
“是嗎？也不知道是誰，在之前的時候，在我麵前是哭得那梨花帶雨？”
“蘇墨，你——”
打打鬧鬧，任誰看了，都不知道在剛剛的時候，他們才進行了一場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