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1）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慕殤是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的。
在班長江衡的幫忙下，慕殤是在體育課的時候，找到了和祁諾他單獨聊一聊的機會的。
上課之前，祁諾他是跟著班長江衡到體育用品放置室去的，說是幫班上的體委劉鵬他一起去拿下體育課時要用到的體育用具，說體委劉鵬他一次性拿不過來。
可是當祁諾他剛走到那體育用品放置室的時候，就見慕殤是已經在裏麵等著他們的了。
祁諾下意識的就看向班長他，“Monitor？”
對此，江衡他是很淡然地說道，“你們好好聊聊吧，我先把體育課上要用到的東西拿過去。”
說完，便見他是走到角落，然後抱起一箱子的籃球，率先離開的。
被留下的祁諾，也不好意思跟著離開。
現在的這番場景，擺明了是慕殤他和自己有話說。若是自己還當沒看見的話，直接離開的話，那就顯得他太特意了。
“真巧啊。”祁諾是摸著自己後腦勺的。
“是我拜托同桌江衡他讓他找你過來的。”
就在祁諾正打算說‘快到上課時間了’之類的話，好開溜的時候，卻聽見慕殤是直截了當地說出這句話的。
原本想要‘逃避’的腳步，就這樣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這時候已經背對著慕殤的祁諾，是艱難的轉過頭，看向對方的。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
看著慕殤他那強烈的堅決，祁諾是深吸了口氣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祁諾清楚，這場談話，是無可避免的了。
“是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的，是關於棒球隊的事情。”
“棒球隊？有什麽事嗎？大家不是都挺好的。”
“小諾，你應該是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慕殤的這一句話，讓原本是想打著哈哈過去的祁諾，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你也是想說，球隊輸了，是因為我的錯是嗎？”祁諾是質問道的。
“我從來就沒有這般想過，更何況，我要跟你說的也不是這件事。”
“是嗎？那既然不是這件事，我們還有什麽好聊的嗎？或者說，你是想跟我聊，你對球隊以後的設想？慕殤，我告訴你，我並不需要你做那什麽事後諸葛！最重要的一點是，球隊怎樣，跟你沒什麽關係！”
“夠了，祁諾！”
自這是重逢後，這是慕殤第一次用這麽冷淡的語氣叫出祁諾的名字。實在是因為這時候的祁諾，他表現的就像是個任性的小男孩在生氣時的表現，蠻不講理。
像是被大人責罵了般，這一刻的祁諾，是稍微冷靜下來了的，他無力的坐在了邊上的雜物上，捂著臉，“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態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祁諾是在口中這樣念叨著的，最後，他抬頭看向慕殤的目光是顯得有些縹緲的。
這些天，自從比賽後，所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真的很讓他感到奔潰。
明明他就隻是想簡簡單單地打棒球，和大家一起，他就隻是單純地想實現帶領績實高中棒球隊前往全國的夢想而已，為什麽，當自己真正去做的時候，卻發現，原來，並不是自己想要去做就可以的了。
他是不是做錯了，不應該這麽自以為是，以為集結了一支球隊，他就可以去實現這個夢想了。
腦海中閃過這段時間，所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
“我還以為棒球隊有多厲害呢！沒想到，連區賽都沒辦法出線！”
“就是，我聽說龍獅高中棒球隊和中一高中棒球隊對上的時候，就沒有贏過，偏偏他們贏了中一高中棒球隊後，後麵居然輸給了龍獅高中棒球隊，真的也太那個了吧！”
“我聽說呀，棒球隊的那些人，好像在比賽之前起內訌了！”
“是嗎？為什麽呀？”
“據說那球隊是那個叫祁諾組建起來的，剛開始確定的球隊成員都是他的朋友來著的，他們對後麵加入的那些人，似乎很不滿，因此起爭執了。不過據我看，應該是嫉妒的原因吧，畢竟那個叫‘慕殤’的，打擊實力在那前麵的兩場比賽中表現的實在太強。”
“哦，原來是這樣耶！不過，也很正常呀，向來那些棒球隊中，誰的實力強，就以誰為主的。但是，若是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一支球隊，卻被別人輕易摘取果實，任誰心裏都不會好受吧！”
“說到底，還是嫉妒害死人……”
話語中是帶著嬉笑的，那笑聲放佛是一刀刀利刃，劃過將這些都聽在耳裏的祁諾的心裏的。
說到底，祁諾他自小生活長大的環境，都是十分簡單的，就算有不好的事情，他的家人，還有竹馬蘇墨他，都會在他知道的前一刻，都解決掉的，不會讓他所知道的。
但是這一次，議論聲到處都有，很輕易的，他就聽見了。
原本，在與龍獅高中棒球隊比賽之前，爆發的那場矛盾，就讓他開始處於自我懷疑與否定的起始，在無意中聽到身邊不認識的那些同學的議論內容後，更是讓他變得焦躁，越加地否定自己之中。
但是在這之前，祁諾卻並沒有將這種心情告訴竹馬蘇墨，就隻是藏在心裏。
這種壓抑的負麵情緒，若沒有很好地去梳理，日積月累下，越積越多，最終隻會讓自己無法承受這份壓力。
就如現在的祁諾他。
“對不起。”
這一句話，有如丟落湖麵的石頭，是**起層層波紋的。
祁諾是不明白的，他看著慕殤，希望他能說下，為什麽要對他說這一句話。
“我不應該自以為是的。”
“什麽？”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在剛加入球隊的第一天，我就指出球隊的種種不足，打破你們所以為的自我良好的妄想，而不是任球隊像今天這樣發展。”
祁諾原本還以為慕殤會對他說什麽，不曾想，說出的卻是這樣一番類似於‘嘲諷’的話。
心裏頓時就火了。
“怎麽，你現在是在指責，球隊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們這些異想天開導致的嗎？所以在今天才會成為眾人的笑話嗎？”
“不，我的意思是，今天球隊的失敗，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導致的。”
聽到這話，祁諾是直接冷笑的，表現的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很不敢置信的消息般，雙手不知道要怎麽擺才好。
最後，他幹脆是放棄，直接衝著慕殤吼道，“你別自以為是了！好不？我真的對你感到很無語了，真的是完全不理解你是怎樣的腦回路！你是想到績實高中棒球隊的救世主嗎？所以現在才會站在這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這一刻的祁諾，所表現出來的，就隻有煩躁，他是來回地在原地走著的。
“我——”
此時的慕殤，見到這一幕，是想解釋什麽的，但是卻被祁諾阻止了。
“慕殤，或許我平日裏，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是顯得有些無知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蠢。”
祁諾對著慕殤直接將心中的那些話傾吐的，“我不知道，像你那麽厲害的棒球選手，為什麽會跑來這績實高中念書，更不知道你在加入球隊後，又為什麽會表現出，像那所謂的佛係選手般，不爭不搶的呆在這球隊？若說沒有特別的目的原因，是人都不相信。但是，這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這件事，所以我不會問你，不過尊重是雙方的，好不！”
看著隨著自己的話，表現得像是很無辜的慕殤。
祁諾心中的積鬱更是爆發，“你不要總是表現得像現在這樣很無辜的樣子好不！總是對外人露出這逆來順受的表情，真的讓人感到很討厭，知道不！”
“你也是覺得，我加入球隊，是不安好心的嗎？”
這樣的說法，慕殤是曾經聽到過的。
在之前，球隊的大家，還沒有發生像現在這般爭吵的時候，在某次剛訓練完的時候，大家前一刻還在嬉笑打鬧著，然後大家解散後，他是聽到顧易他們幾個在私下議論著的。
說他慕殤那麽積極為球隊的大家製定訓練計劃，然後又表現的放佛是因為自己作為球隊的一員隻是想盡點心而已。明明為球隊盡心盡力，卻又沒有想要出風頭，這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說他慕殤的這番作為，肯定是想要在球隊中獲得些什麽，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絕對是不安好心的那種。
“我——”最後，祁諾對此，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這一刻的他，是想到以往好友們在他耳邊的念叨的，說要小心點慕殤這個人，這個人絕對是對球隊有所圖謀的，若不是這樣，一個打棒球厲害的人，怎麽會這麽好心為球隊奉獻，不爭不搶。
沒看人家江洋嗎？說不服就不服，說他們實力爛就實力爛，根本就毫不遮掩自己對球隊的感受。
熟話說得好，不叫的狗，才是最會咬人的。
一開始，祁諾對於這些話，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但是不是一個人這樣說，身邊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後，是慢慢將好友的這些話記在心中的。
其實，這也是他一開始，在看見好友們跟江洋他們的爭執，沒有主動想要去為他們化解矛盾，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這一刻的慕殤，是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是深吸了口氣的，這才沒讓自己當場失態。
青蔥的容顏，其實跟前世多年後才相遇的他的容顏，是有了一定出入的，性情也不完全的相似。
前世的遇見的他，要更為可靠，更加成熟，也更加溫暖；而現在的他，不過是被寵壞了的小孩。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卻是同一個人。
“我生命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曾經他跟我說過，他最遺憾的一件事，就是當年他上高中的時候，沒有將自己一手建立的棒球隊，帶到全國的舞台，我是想幫他實現這個夢想的，所以我來了。祁諾，我是真的隻是想幫助你，帶領這支績實高中棒球隊，走上那全國的舞台的。”
聽到慕殤此時的話，祁諾是猛地看向他的。
這類似的話語，似乎在哪聽到過？
對了，這也是他當初會來這績實高中念書的原因，他希望能替小叔實現他當初的遺憾，帶領績實高中棒球隊，走上全國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