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軍令狀
“當時情況緊急！他要是不這麽做張順來可能就跑掉了！”
“難道說為了抓賊就可以不顧一切了嗎？”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安靜一下！把這當什麽地方了！菜市場嗎？”齊局長右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宋依秋和費乾看了看齊局長，立刻閉上了嘴巴。
“說來說去，你們所有的問題點，不都是因為繞著霍文東嗎？”
“這樣吧，文東，你來說說，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你覺得案子應該怎麽辦？”
“齊局長，怎麽辦這還用得著問他嗎？網安支隊主要就是負責技術的，我們把搜集來的證據交給他們分析就好了，還不用拋頭露麵，難道不好嗎？”
“費乾！”齊局長給了費乾一個眼神，費乾便再次閉上了嘴。
霍文東遲疑了片刻，如同坐軍姿一般坐直了身體，隨即說道：“齊局長，關於這件事我承認，當天晚上因為一時心急，所以采取了一些過激的方式。”
“但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如果不采用相應的對策，一旦被對方逃出了單行道，到了車流量較大的十字路口，對於他那種體型較小的摩托車來說，簡直如魚得水，恐怕就會被他給跑掉了。”
“至於有人說威脅到市民的安全，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都是在對自己的駕駛技術有底的情況下才去做的。我能夠自行拿捏。”
“而且昨天晚上我們對抓到的張順來進行了初步審訊，得知服務區殺人案的主謀可能並非是他，而是還有第三個人在場！而這第三人，我懷疑才是真正導致加油站爆炸案和前麵幾起汽車失控案的真凶。”
“關於這一點，我們會在今天完成對張順來設備的取證結束後得到證實。”
“另外，何勇的死因成謎。他並不認識張順來，但是他出現在服務區現場，這件事還無法得到一個確切的解釋。我覺得很可能何勇是掌握了什麽線索，所以被真凶滅口，然後嫁禍張順來。”
齊局長聽罷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費乾，“小費，之前你們調查伊萊科公司情況怎麽樣了？”
費乾聽罷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們目前正在對伊萊科主要核心技術及相關人員進行調查，並且讓他們對自己車載電腦是否存在漏洞進行自查。因為工作量較大，所以目前情況進展緩慢。”
“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費隊，用不了多久，是多久？”宋依秋問道。
費乾眉頭一抖，“宋隊，你是在抬杠嗎？”
“我——！”
“費隊！”
費乾剛想要反駁，卻被霍文東忽然間打斷了要說的話。
“齊局長，既然今天我們話說到這了，我就說一點心裏真實的想法。”
“我覺得，這件案子還是應該交給我們網安主偵比較好。”
“哎霍文東！你什麽意思！我費乾自認沒有得罪過你，你怎麽處處針對刑偵支隊？”費乾不悅道。
“費隊，我沒有針對刑偵支隊，而是就案件本身性質的一點看法。”
“齊局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龍潭市局調我來，是為了配合那幾起汽車失控案對嗎？可是說實話，如果調我過來隻是為了給刑偵支隊分析他們找來的，認為可能有用的證據，那大可不必要我來，隨便一個網安支隊的成員都可以做到！”
“我很清楚，市局同意我來，是因為我曾經與雲腦交過手，對他比一般人要了解。”
“可是現在看來，我在這裏，哦不，我們整個網安支隊，更像是一群工具人。而關於一般的刑偵及相關取證技術，市局技術科做得更好。”
“在其他網絡犯罪比較猖獗的省市，網安支隊的辦案權限並不比刑偵支隊要少，並且一切與網絡相關，哪怕是有一點涉及的，都會讓網安作為主偵，這樣辦案的時候也更順手。”
“目前在我看來，費隊長的調查方向放在伊萊科沒有錯。但方法錯了。”
“霍文東，我們怎麽查案，用得著你來教嗎？我知道你曾經幹過兩年刑警，現在又懂計算機技術，但這不是你目中無人可以借題發揮的資本！”
“費乾，你先閉嘴。文東你繼續說。”齊局長說道。
霍文東點了點頭，“費隊長，我並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我隻是說自己的真實想法。這也是為了我們能夠盡快破案。如果拖得時間久了，我相信很快就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
“你們讓伊萊科公司的人自查技術漏洞沒有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正的凶手就隱藏在這些人之中，或者漏洞隻有凶手知道，他故意隱瞞起來不報，怎麽辦？你能找到他嗎？”
“而且不僅僅是核心技術人員。隻要是在伊萊科公司內上班的員工，都有可能作案。當然可以接觸到技術方麵的可能更方便。”
“那你說，除了技術人員，還有誰能有作案的優勢？”
“費隊，所以說你對網絡安全並不了解。你忘了一個職業，他可以監管伊萊科公司所有人的電腦和內部網絡！”
“網絡安全員。”
聽到這個職業，費乾的眉毛下意識的挑動了一下，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立刻消失了。
“網絡安全員？網絡安全員是做什麽？”說到這，費乾麵帶一絲歉意的看了一眼齊局長，隨即疑惑的眼神看回霍文東，說道：“不好意思齊局長，這方麵我是真不懂，我想問問，安全員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
“費局長，在你的意識裏，你覺得網絡安全員是做什麽的？你隨便說，說你真實的想法。”
“咳咳。。。。。。我覺得，就是日常維護網絡之類的。。。。。。。”費乾開始有點含糊其辭，因為這碰觸到他的專業盲區了。
雖然他刑偵能力沒的說，但對於網絡這一塊，隻能算是個門外漢。
“網絡安全員，可以說是一家公司或者是一個單位的守護神！尤其現在是網絡時代，做什麽都離不開網絡，擁有一套完善的係統，和安全的網絡環境，是一切運行的基礎。”
“而網絡安全員主要工作之一，就是針對外界的網絡入侵行為和病毒進行防禦，還有日常的係統升級維護。”
“齊局長，可能你也聽說過我身上兩年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這名叫做雲腦的黑客，入侵了我們秋名市一家三甲級別以下區人民醫院，更改了醫療記錄，導致醫護人員按照錯誤的劑量給患者輸液，導致患者死亡。”
“這家醫院的係統設施和網絡安全員可以說不堪一擊。如果當時有一個好一點的網絡安全員，就可以及時識破黑客的攻擊，避免這起慘案的發生。”
“還有一點你們可能不知道，很多大公司對網絡安全的程度超過一切。他們招募的網絡安全員，並不僅僅是計算機專業的應屆畢業生。有些甚至是重金從灰色地帶挖角過來的黑客大神！”
費乾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似乎真的沒有想到，一個看似不起眼的網絡安全員這個職業，背後會有這麽多的說道。
“霍文東，你這不是在危言聳聽吧？”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如果費隊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到網絡上去查。很多大公司的網絡安全主管，都是重金聘請的一些技術大神。這種方法美其名曰，用魔法打敗魔法。隻有黑客，才最了解黑客的行事作風。”
齊局長聽到這也不由得連連點頭。
霍文東繼續說道，“這種事情，在圈子裏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了。曾經我在秋名市上班的時候，也有人聯係我想要去做網絡安全工作，而且薪資不菲。網絡安全這個行業，現在急缺有技術和實戰經驗的人員，我們從局裏的網安隊伍也能看得出來。”
“而至於像伊萊科這樣的上市大公司，他們的安全員都可以說是從行業中大浪淘沙拚殺出來的。他們雖然不接觸核心技術，但對於黑客攻防這一方麵，絕不遜色，可能還會更強。”
“所以你們隻調查技術人員，卻忽略了網絡安全這一塊重要的地方，一定會出現大紕漏！”
費乾此時也已經被霍文東的描述搞得一頭霧水，甚至對自己的辦案方法產生了一點質疑。
“這一點我的確沒有考慮到，我承認。但曆來我們龍潭市都是刑偵支隊作為主偵。”
“費隊，您也說了，是曆來。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總是要打破才會向著更高的台階前進。”
“所以我覺得，這起案子的主要嫌疑人是黑客，與網絡相關，應該交給對網絡和計算機技術了解的網安支隊來主偵。”
齊局長雙手抵在下巴上，麵無表情的陷入沉思，誰也看不出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霍文東和宋依秋以及費乾三人也默默地注視著齊局長，等待著他的表態。
“小宋，如果這件案子交給你們網安支隊主偵的話，你有多大把握可以再多久時間內破案？”齊局長問道。
宋依秋與霍文東相視一眼，說道：“齊局長，對於這一點，我沒法給您一個確切的時間。但我可以保證，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破案，因為我們網安對網絡和黑客的作案方式更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