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還真賠不起!

甘露殿內,李世民瞧著自己的妻兒,無語凝噎。

這,這也太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了!

兒子不聽自己的也就算了,就連觀音婢都不幫他!

李世民頹然一笑,瞧著李承乾手中的精弩心癢難耐。

再次開口嚐試道:“承乾,那你借給父皇看看,如何?”

李承乾在他父親期待的目光下,略微遲疑的問了一句:“那父皇要借多久呢?”

李世民注視著兒子的眼睛道:“一個月?”

李承乾將手中的精弩握得更緊,眼中拒絕意味明顯,顯然是覺得時間太長。

李世民咬咬牙,瞥了一眼精弩,道:“半個月,如何?”

長孫皇後好笑的拍了拍兒子的背,算是幫了自己丈夫一把。

李承乾心裏覺得,這半個月也著實有點兒長,但無奈,他要做個孝子。

“好吧,就借給父皇半個月,望父皇多加珍惜!”

說完,李承乾極度不舍的將手中的精弩交到李世民手中。

精弩一到手,李世民便細細研究起這精弩的構造。

“傳工部尚書。”

林朗躬身退出殿外傳旨。

李世民早前常年征戰在外,對各式兵器雖也有一些了解,但眼前這精弩的構造,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水平。

怎麽說呢,就是處在一種,他會用,但是就是瞧不明白這東西咋做出來的狀態中。

所以,他也隻能召工部尚書來看看,若是工部的工匠能造出來最好,若是不能,他怕是還得找一趟裴小子。

一想到還要因為這精弩要去找裴承先,李世民就一陣頭疼!

他叩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額頭,開始心疼,也不知這次得給裴小子什麽好處,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將精弩製造之法交給他。

李承乾一聽要傳工部尚書覲見,心中就明白,父皇怕是要將這精弩拆解開來。

“父皇,您可一定要將這精弩完完整整交還給兒臣!”

李世民聞言,無奈一笑,道:“乾兒放心,半月之後,父皇一定完璧歸趙!”

李承乾最後看了一眼父親手中尚還完整的精弩,躬身告退。

……

雲鼎酒樓門口,薛仁貴正躬身送走一桌“竹”字包廂的客人。

一起身便看見先前在酒樓找過他麻煩的二人鬧哄哄的帶著一幫人正朝他走來。

“小雜種!趕緊給爺滾過來請罪,晚了,爺可不饒你!”

燕郡王李藝的侄子孟魯,也瞅見了在門口送客的薛仁貴,當即便叫囂道。

薛仁貴眼神淡漠的瞅著他,仿佛他是一隻亂吠的野狗,不足為懼。

見薛仁貴不為所動,孟魯正打算再叫喊兩聲顯一顯自己的威風,而他身後的崔望則直接一揮手,讓身後身強力壯的家丁們先狠狠給個教訓再說!

薛仁貴見狀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將肩頭的白色抹布取下一抖。

已然做好的迎敵的準備。

跟在薛仁貴身邊的小二見著迎麵衝過來的幾人嚇得腿軟,下一秒便趕緊轉身去尋掌櫃。

薛仁貴等跑得最快的兩人近身後,一抬腿,一揮抹布,便將人打到,而他自己卻站在原地,未曾挪動過位置。

等那報信兒的小二帶著孫掌櫃的和幾個身材結實的小二趕來的時候,孟魯和崔望已然被薛仁貴扭住胳膊,按到在地。

而他們周圍,則是倒了一地的小廝。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孫掌櫃小跑過來,看看疼的一臉扭曲的孟魯和崔望,又看看一臉淡漠的薛仁貴。

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酒樓中有不少客人也被這門口的熱鬧吸引,紛紛走出門瞧著熱鬧。

這其中屬定時定點兒來這兒看戲的尉遲寶琪最為激動。

尉遲寶琪站在人群的最內側,盯著薛仁貴的身形瞧了半天,暗歎,這小子可真是好身手!

又一看,趴在地上的崔望,正是右金吾衛指揮使崔興的胞弟,登時樂了。

這可好,叫他尉遲寶琪的兩個對頭,裴承先和崔興對上了。

不錯不錯!尉遲寶琪笑得眯起了眼睛,坐等裴崔二人鬥法。

可誰知,冷靜下來後的孫掌櫃,竟絲毫沒有給身為勳貴的孟魯和崔望賠罪的意思,反而指著雲鼎酒樓外側被打翻的桌椅道:“孟公子,崔公子,前幾日,我們東家應該跟您二位說的很清楚了,像您二位這般聚眾鬧事兒的,我們雲鼎酒樓概不接待!”

“如今,您二位又帶著家丁來鬧事兒,甚至打砸了我們酒樓,那小的就不得不冒犯了,請您二位動身,跟我去見官!”

孫掌櫃說完衝著還壓著人沒放的薛仁貴點了點頭,道:“請二位公子起身,咱們官府走一趟吧!”

薛仁貴鬆開彈壓著二人的膝蓋,將兩人扭著胳膊給拽了起來。

崔望疼的涕泗橫流,再沒了方才揮手叫人的氣勢,隻是叫嚷道:“我嫡親的大哥可是右金吾衛的指揮使,你們送我去見官?”

薛仁貴聞言,一隻手微微使勁兒,崔望便疼的說不出話來。

孫掌櫃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但一想到那日酒樓中裴承先提起郡王李藝時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便多了幾分底氣。

仍舊帶著孟崔二人望京兆衙門走去。

尉遲寶琪瞧著嘖嘖稱奇,從當今聖上登基一來,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跟五姓七望中的崔家對上!

這裴承先和他家的掌櫃,果然是膽子不小!

薛仁貴、孫掌櫃,連同那些個看熱鬧的民眾,鬧哄哄的進了京兆府的門。

京兆府尹瞧著這對上的兩家就頭痛不已,這雲鼎酒樓開業那日他也是去了的。

是親眼瞧著那裴承先拍著聖上的肩膀叫老李,也是親眼看見那太上皇的禦筆牌匾。

這雲鼎酒樓的背景,已經是他這個京兆府尹惹不得的了。

這崔家更是惹不起,五姓七望在朝中實力盤根錯節,就是連聖上都不敢輕易懲治,更何況是他?

真是老天不開眼,咋就讓這兩家給對上了?!

京兆府尹隻能是硬著頭皮斷起了官司。

另一邊,在裴府接到消息的裴承先,先是一愣,後是一笑。

“這個孫掌櫃,不錯!”

裴承先當即出府,棄車騎馬,趕去給自己的人撐場子。

他到場的時候,剛剛被放開手腳的崔望正巧又在叫嚷。

“我們崔府教訓一個低賤的小廝還需要理由麽?!”

“一個有些新鮮玩意兒的酒樓罷了,小爺我砸就砸了,當我崔家賠不起麽!”

裴承先嘴角一勾,大踏步的進了府衙,先是對京兆府尹躬身道:“下官裴承先,打擾了。”

然後轉身對著一臉猙獰的崔望道:“我們酒樓的損失,崔公子你怕還真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