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客到訪
長安東市，醉仙酒樓。
剛剛在朝堂中掀起一番風浪的裴承先在雅間兒內看著杜如晦和自己的姑父魏征推杯換盞，相互恭維。
隻看這場景誰能想到就在幾個時辰前，這兩人都還恨不得對方趕緊跌個大跟頭才好。
杜如晦舉起酒杯小酌一口道：“魏老此次才一回朝，就帶著這樣的神兵利器，佩服佩服啊！”
誰讓魏征運氣這般好，偏偏讓精鋼落入裴承先的手中，這裴承先還偏偏是魏征的親侄子！
杜如晦麵兒上在笑，心裏直滴血，這要是能讓他第一個得到精鋼匕首，憑他現在兵部尚書的職位，那還不是如虎添翼，準能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再一想到魏征侄子方才在兵部畫的地形圖，杜如晦心中遺憾更甚，這麽好的侄子咋就不是自己家的呢？
魏征哈哈一笑，“也是聖上信任，才交給我去做，若是能將這精鋼武器配發到大唐所有的將士手中，我魏征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杜如晦點頭應和，又勸了一杯酒後，才伺機將話頭調轉到裴承先身上。
“裴公子既能畫出渭水周圍的地圖，其他地方可能畫出？”
若是能將這裴承先所畫地圖收集成冊，不也是他兵部的大功一件？
自己已然錯失了精鋼煉製之事，若是還不抓緊地圖，怕就真的得被魏征擠下台了。
裴承先瞧著滿桌子的飯菜，腹中空空，卻遲遲無法下筷。
別看這尚書大人點的菜式都是這第一酒樓的招牌菜，可也耐不住這粗鹽壞事。
無論是水煮、烤還是蒸製，都免不了那苦澀味道。
虧魏征和杜如晦吃的還挺高興。
裴承先無奈歎了口氣，回答道：“畫是能畫，不過需要時間。”
杜如晦聽到這回答，兩眼放光，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語氣親熱的說道：“需要時間那是自然的事情，這樣，我派人協助你每日畫圖，如何？”
裴承先挑了挑眉，有點兒不想接下這活兒，本來他現在在兵部的本職工作是協助魏征煉製精鋼，這突然就去畫圖了，可不就偏離職責了。
又搶了人家製圖室官員的工作，真是又累又招人恨！
“尚書大人客氣了，隻是眼下姑父這裏還需要承先，地圖之事等新的測繪冊子回來，製圖室經年老成的師傅們自然會繪製出新的來，大人也不必太過心急。”
這就是拒絕了，杜如晦臉色稍沉。
魏征又飲下一杯酒，暗暗笑了笑，這小子，還算有幾分聰明勁兒。
沒給人當了匕首。
“時辰不早了，魏某就先回府了，多謝尚書大人款待。”
不等杜如晦對裴承先發起第二次勸說，魏征就起身告辭。
無奈，杜如晦也隻得將魏征和裴承先送出酒樓。
他看著二人走遠的背影，暗恨兩人不地道，又是地圖又是兵器，簡直是不給他們兵部其他人活路！
……
回去的路上，魏征臉頰微紅，帶著些許酒意說道：“你有幾分本事，這之前倒是沒聽說過，河東裴家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人才。”
裴承先拎起馬車中常備的茶壺倒了杯茶，遞了過去，“能幫上姑父，幫上裴家就好。”
魏征在馬車裏昏暗的光線下打量著裴承先，見他並無半分得意，不由的點了點頭，道：“你且安心，等精鋼煉製的事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就跟聖上呈上精鹽，到時，你的位置還能再升一升。”
“裴家有了你，日後也算是有了保障。”
魏征提到精鹽，裴承先皺了皺眉。
“姑父可否在呈上精鹽時替我跟聖上討個旨意？”
魏征有些意外，自己這侄子不是對官位不感興趣麽？眼下怎麽又想討一道旨意？
“什麽旨意？”
裴承先拱手道：“侄兒想向陛下請旨，等精鹽一出，在長安眾多酒樓中能率先供給侄兒的酒樓！”
他的酒樓？他有酒樓？
像是看出了魏征眼中的疑惑，裴承先一笑，道：“眼下是還沒有，不過也快了，等侄兒騰出空來，就去盤下一棟酒樓，研製些新鮮菜式，新菜式加上細鹽，生意必定火爆！”
魏征被這生意經說的頭疼，揉了揉額角道：“你放著官不做，去做生意？！”
裴承先心知這古人十分看不上商人，士農工商嘛。
但要他說，各個豪門勳貴，哪家沒有幾門掙錢的生意？
若是沒有銀錢的支持，如何發展自己的勢力？
“侄兒這可不是不做官，隻是為以後做打算，等酒樓生意成形，能為我提供助益之後，我便放手將重心轉移到官場上來，到時還要姑父多多提攜呀。”
裴承先笑著安撫魏征道。
魏征正想開口再詳細問問，馬車就停了下來。
“老爺，到了。”
魏征隻得無奈住嘴，打算以後再尋時機。
誰知兩人剛剛踏進大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魏叔玉就快步上前。
“爹，表弟，你們可回來了。客人已經等了許久。”
客人？
裴承先抬頭望天，這都什麽時辰了，怎麽還有人上門拜訪？
還沒等魏征細問，就見李世民大踏步的朝兩人走來。
“魏老，裴小子，可真是叫我好等啊！”
一看來人竟是當朝天子，魏征的酒瞬間就醒了。
“先，先生，深夜到訪可有要事？”
難道是北境有異常？
魏征別扭的在李世民眼神的示意下改口叫了先生。
李世民擺擺手道：“沒啥大事兒，就是今日在家中聽聞裴小子以一己之力震驚兵部上下，還扯出了陳年貪腐案，心裏激動，特地來找裴小子聊聊。”
說罷，滿眼期許的看向裴承先。
裴承先心裏連連爆粗口，這人怎麽次次來都不看點兒，不是太早，就是太晚，每次都讓自己餓著肚子陪聊！
簡直慘無人道！
皇帝要求，魏征哪裏有不應的，趕忙吩咐一旁的魏叔玉，“去準備些酒菜。”
誰料裴承先一把攔住要走的魏書玉，道：“擼串，走起？”
魏書玉眼睛一亮。
興奮的轉頭看向魏征，“爹？”
魏征見兒子這副樣子，就想起他那嘴角帶油的模樣。
正要一口回絕，就聽李世民道：“擼串？”
得，這位是又有興趣了。
魏征隻得一頷首，算是同意了今晚的擼串聚會。
魏書玉笑得開心極了，忙快步到灶間吩咐道：“照著之前的樣子，再給準備一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