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隨手一畫,震驚兵部

任憑他處置?

兵部尚書瞧著眼前的年輕人如此自信,心裏也有一絲猶疑,難道圖紙真的有錯?

可這猶疑也隻有一瞬間,下一秒兵部尚書就嗤笑一聲。

接著,扭頭對魏征說道:“你這侄子有意思!”

言語間頗有幾分抓住了把柄的意思在。

說完也不等魏征回答,便吩咐人在製圖室給騰出地方,提供紙筆,“裴公子盡管去畫,咱們兵部不缺紙筆。”

說罷便差人抬了椅子過來,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

裴承先也沒客氣,點頭答應,跨進製圖室,在清理出來的桌子上鋪展畫紙,提筆畫了起來。

在魏征和兵部尚書看來,這就是全然沒有章法的亂塗亂畫。

但實際上,裴承先這是利用係統將剛才所得的實時地圖投影到畫紙之上,再行描摹,簡單得很,也準確的很。

隻不過他省略了駐軍的名稱了人數。

渭水河畔是曆史上大唐和突厥最後對峙的地方,裴承先有意選擇這處就是想再在這抵禦突厥的事情上加上一層保護。

萬一,萬一突厥真的兵臨渭水,有這份地圖在,好歹大唐的軍隊也能利用地形優勢略勝一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兵部尚書有意的放縱下,前來看熱鬧的兵部官員越來越多,尤其是製圖室的官員,自認為精通地理和算學,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一個毛頭小子比下去。

“真是無知者無畏,這集多年多人心血的圖豈是這毛頭小子能隨意評論的?”

“說的對!若是叫這路都沒走多少的小子挑出錯兒來,那在下就立刻辭官!”

眼見著同僚都喊出了辭官二字,兵部上下更是群情激憤。

“要辭官也是這小子辭官,沒有本事還在這裏賣弄,留他在兵部,豈不是留下禍端!”

事情發展到這裏,已然達到了兵部尚書想要的模樣。

不然,他哪裏有時間陪一個毛頭小子胡鬧?

兵部尚書一臉無奈的對魏征拱拱手,道:“對不住了魏相,底下人不聽話。”

魏征一挑眉,經過精鋼和粗鹽的事,他對裴承先自然有幾分信心。

“尚書大人客氣了,等結果出來再論該如何也不遲!”

“倒是我與侄兒才到兵部,就引得兵部上下這般煩惱,不該不該啊,尚書大人見諒啊!”

兵部尚書臉一黑,魏征這是在暗諷他治下不嚴,兵部上下也沒見過世麵,有一點兒風浪就人仰馬翻。

處在重重議論中的裴承先絲毫沒有收到幹擾,筆下片刻未停,不多時便畫滿了畫紙的一半位置。

隨著裴承先不帶猶豫的動作,圍觀的人漸漸停下了議論。

怎麽說呢,他們幾乎能斷定這小子是在糊弄人,但看著他那麽流暢的筆觸,竟讓人從心底裏多了幾絲不確定。

難道真的是兵部的圖紙有錯?

還沒等人們接著細想下去,裴承先就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完成了整個渭水周圍地圖的繪製。

“尚書大人請看,這就是我繪製的。”

裴承先呼出一口氣,丟下毛筆,坐等結果。

兵部尚書心裏也是忐忑,拿起裴承先繪製的圖紙與牆上原有的一對比,發現不一樣的多是渭水邊上地形的變化以及渭水本身的變化。

“你這麽畫可有什麽依據?”

裴承先回答道:“這渭水本就是黃河最大的支流之一,這些年來河中泥沙含量逐年增大,泥沙在河邊堆積,改變了渭水兩岸的地勢,且武德二年的地震也影響到了渭水周邊。”

兵部尚書嗆聲道:“就算如此,你又是如何知曉這地形究竟是如何變化的呢?”

“靠遊曆途中的見聞和算學推演。”

魏征忍住自己想要發問的話,侄兒這身本事恐怕還是跟他那遊曆在外的師傅所學。

若這副圖也是對的,那這位神秘的師傅可真是個神人了,其學識已經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

裴承先的這些理由在兵部尚書看來都是他為自己胡編亂造找出來的借口。

兵部尚書一臉痛惜的說道:“裴公子太魯莽了,這牆上的地圖都是派人實地看過的,那些人怎能發現不了渭水周圍的變化?”

似是為了裴承先即將被趕出朝堂而著急,兵部尚書直言道:“你眼下可怎麽辦?這麽多人看著,本官,本官甚是難做啊!”

誰料裴承先依舊淡定如初,道:“實地看過?是多久之前實地看過?”

怕不是十年前吧?

兵部尚書見裴承先還不死心,正想多說幾句,一舉將這個小子說的羞愧請辭,卻再一次被打斷。

裴承先道:“不如大人名人找出近日測量數據匯報冊子和武德一年的冊子比一比?”

“想來兵部是有存留的。”

裴承先斷定,這主持測繪事宜的官員屍位素餐,根本就是拿多年前的測繪數據糊弄了事!

說不定還貪墨了朝廷撥發的測繪專款!

這事就算是他現在不說,將來等戰事一起,照樣會暴露。

果然,聽見裴承先的這個提議,幾位兵部官員神色間有幾分慌亂,忙七嘴八舌的開口阻止,“你這小子到現在還不死心,大人為你留下顏麵,你竟不知感恩?!”

叫囂的聲音越來越大,可見心虛之人不少。

其中以尉遲恭的孫子尉遲寶琪反應最為激烈。

魏征老謀深算,見了這場景,就心知這測繪冊子之事暗藏玄機,當即出言幫助侄子。

“尚書大人不若給魏謀個麵子,拿出冊子看一看,也好讓我這侄子徹底死心。”

兵部尚書常年混跡官場,已然明白了這裏頭有事,說不準還不是小事。

有些不願答應,免得惹出禍端。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身為曆史上有名的宰相的魏征哪裏能就此罷休呢?

“尚書大人難道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信不過製圖的諸位同僚?”

此話一出,兵部尚書恨的直咬牙。

這該死的魏征,竟出言挑撥,若是他當真硬著頭皮不願拿出冊子,豈不是就應了他的話!

“去拿!”

尚書的隨身職官飛速了取了武德一年的冊子回來,並將冊子展開放在桌上。

製圖室內就有今年新送來的冊子,這一對比,所有人都發現,竟真的分毫不差!

不止渭水周圍的地勢水流分毫不差,就連京郊都一模一樣。

這武德二年就曾有過地震,不可能什麽都沒變化!

裴承先繪製的地圖是否正確尚不得知,但這測量之事有人弄鬼現在是顯而易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