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乖乖喊師姑吧小侄兒

“放P,誰對你念念不忘了!”

陸哲軒看她赤紅的耳朵,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見她時的情景。

陽光下,瀑布邊,被風拂過的長馬尾,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臉,那畫麵很溫馨很甜美。回來的這些日子,莫名的那畫麵總是會在腦海閃現。

李文學原本見開學第一天班裏這出勤率是很高興,但是他來了這麽久,這群學生還吵吵鬧鬧個不停,他就不滿意了。

“安靜!安靜!” 李文學人矮體瘦,但是聲音卻不是一般的宏亮。

陸哲軒一震回過神,不僅在心裏鄙視自己的失常。

包未酥感到他終於移開了視線,暗鬆口氣,罵自己神經,被這流/氓看著竟然會感到緊張。

教室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李文學臉色好了點,拿起班級名冊點了名,一圈下來包未酥並沒有被叫到。

陸哲軒轉頭來朝她挑眉,那眼神明顯在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包未酥撇嘴,她自己也奇怪好嗎?難道……她剛剛看的急,弄錯課室了?

包未酥正糾結著,就聽李文學說:“對了,這個班今年好像來了位新同學,叫包未酥是吧,來來,新同學來了嗎?打個招呼。”

包未酥鬆口氣,幸好沒有走錯,不然就糗大了,“教授,我是!”

李文學看到是她站起來怔了怔,陸哲軒因為身邊特殊,除了曆史係的唐冉頤來旁聽時能坐他旁邊,還沒有見過那個女生可以離他那麽近。所以剛剛進來他就有注意到她,隻是他以為她是陸哲軒帶來的,沒有想到這女生居然是新轉學來的。

姓包?沒有聽過陸家有和這姓氏的家族來往啊。

李文學心思百轉,正想再細細打量包未酥,不料對上陸哲軒的視線,頓時心裏一顫,忙收回視線幹笑道:“恩,不錯,長得水靈。”

包未酥黑線,直接就想坐下。

就聽到後麵有個女生在喊:“唉,教授,你不要看表麵啊,你給人家點時間,讓她來個精彩的自我介紹啊,這可是以後要跟我們相處3年的同學啊,可不是個隻知道名字就可以忽視的路人甲乙丙丁。”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教室內每個人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平平淡淡的語氣,話中帶了點挑釁,包未酥一聽就知道是誰,這周瞳難道是跟她杠上了?

“哼!不巧,有些人在我這裏偏偏隻能是路人甲乙丙丁。”

李文學還沒有反應,包未酥已經冷然地迎上去。她說完,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就坐了下去。

陸哲軒從剛剛就一直注視著包未酥,他已經做好準備,如果李文學敢應著起哄,敢給包未酥難堪,那麽不管他背後有沒有誰在撐腰,以後都不要想在藤光呆下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身邊這女人竟是這等反應,她不會不知道這一句雖是回應周瞳,可是也把全班都得罪了。

嗬,他果然是有點小瞧她了。無回師伯說她不畏強勢,敢情是因為這女人本身就是隻強勢的小野貓啊。

陸哲軒給了李文學一個眼神。李文學收到警告,打了個哈哈便也不理會下麵學生的議論,自顧自的開始上課。

包未酥不知道陸哲軒的小動作,腦子裏盤旋著周瞳那張冷漠的麵孔,對於周瞳這人她敢肯定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可是怎麽就對她有這麽大的敵意呢?想起前幾天周瞳和姚橙橙那寥寥無幾的對話,這1228去年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她莫名其妙被牽扯到其中的恩怨去了?

就在她煩惱的時候--

“包未酥……”

她嬌軀一震,看向陸哲軒,1228宿舍還有周瞳什麽滴頓時被她拋到了腦後。

“陸哲軒,你哪裏學的密語傳音術?”不能怪包未酥震驚,這功法風無回說了,是師門秘技,跟一般的千裏傳音不同的。

千裏傳音需要強大的內力支撐才能施展開來,可是密語傳音術卻不用。修煉這個秘技要打通相應穴位,另辟一條特殊的經脈,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是成功之後,隔空傳音便不用再被內力深淺所阻礙,能隨心所欲地施展。

所以,這等師門獨授的高深秘技,忽然旁邊有個人也會,包未酥覺得她沒有立馬動手逼問已經算是理智了。

陸哲軒見她一臉嚴肅,逗弄她的心思又起,“你先好好的叫我一聲,連名帶姓的誰能跟你好好說話!”

包未酥氣煞,忍了又忍,可那兩個字愣是說不出口。

她放棄,問了別的問題:“你爸跟我師傅是什麽關係?”

陸哲軒握筆的手一頓,垂下眼眸,“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走了,他們應該不認識你師傅。”

包未酥呆住,上次風無回明明跟她說陸哲軒是故人之子的。可是現在這故人之子卻說他爸爸不認識風無回!

她師傅亂攀關係?

“你可不要騙我,我師傅跟你爸爸認識的是不是?”包未酥原本是看著李文學講課,一副好學生的摸樣。可是現在連裝也顧不得,轉過頭就盯著陸哲軒的臉看,一臉敢對著我說謊我跟你沒完的凶狠。

果然,這女人沒有因他談起父母已逝的事情而抱歉停止追問,陸哲軒扔掉裝出來的落寞, “我沒說謊,你師傅也沒有說謊。”

“……什麽意思”

“你師傅和我爺爺是師兄弟,聽我爺爺說,我爸小的時候被你師傅抱過的。後來你師傅離開了,一直沒有再回來過。所以我爸理應沒有見過他,那麽也就是不認識。所以我和你師傅都沒有說謊。”

包未酥此時完全懵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的結果,心中暗罵風無回狡猾,竟因為懶得解釋,隨便弄句話搪塞自己,人家隻是小時候被他抱過,都不認識他,這算哪門子故人!

唉,她剛剛好像還得到另外一個消息,“……我師傅和你爺爺是師兄弟?!”

所以他會密語傳音術也是正常的嘍。

陸哲軒看她呆呆的樣子越發感到有趣,這女人變臉就像翻書一樣快,每一次都讓他感到新鮮。

“沒錯!”

靠!那她和他是什麽關係?

他眼珠一轉竟猜出她所想,“你跟我啊,你要喊我師……兄!”

她杏眼圓瞪,一副委屈不敢相信的模樣。

“師……”陸哲軒聽見她喚第一個字心中暗笑,正期待她叫下去,卻見她忽然對他狡黠一笑:“陸師侄,你真真是亂講,不懂規矩。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我是跟你爸爸同輩哦,師兄?!想糊弄我,你做夢去吧!”

見陸哲軒的臉色紅白變換不定,包未酥心中幾乎笑開了花,“來來來,乖乖喊師姑吧小侄兒。”

“呱!”陸哲軒手中的圓珠筆硬生生從中折成了2段。

包未酥看他這反應樂得幾乎笑出聲,台上的李文學已經偷偷的瞄向這邊幾次,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她換了個姿勢,“好吧,其實你若真這樣子喊我,別人也會覺得很奇怪,你還是叫我名字討人喜歡些。”

“討誰喜歡?你嗎?”

包未酥猛然覺得自己的話不對,幹脆不回話,陸哲軒見狀臉色立刻陰天轉晴。

“叫你未酥也不太討喜,依我看,叫你軟包子最好。”

“軟包子哪裏好?”

問完,包未酥就後悔了,隻見陸哲軒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指動了幾下做了‘抓’的動作,“軟包子聽起來就很女人,你看我們見了兩次麵你一直都這麽凶,一點都不女人好不好,所以我這麽叫你也是幫你,天天提醒你,你是女人可不是漢子,軟一點好!”

“不準這樣子叫!”說得頭頭是道最後還不是在占她便宜,包未酥羞怒難當,要去打掉他的手,不料卻直接被他握住。

“哇”他倆身後幾乎同時有好幾道驚叫聲響起。

這、這、這女人太不要臉了,從剛剛就一直不停地朝她們男神瞟媚眼,這會還得寸進尺去拉男神的手!不可原諒!

包未酥臉上一片火辣,抬頭瞪他卻撞進一雙笑眯眯的眼睛裏。她一急手上使了暗勁,奈何陸哲軒修為比她高,她愣是掙脫不開。

混蛋,擺明就是又對她耍流氓啊這是!

…………

整節課結束。包未酥心中還是有氣,怎奈陸哲軒閃得快,她要算賬也是無門。

想起姚橙橙,她急匆匆趕回宿舍,卻沒有看到人。

姚橙橙的床鋪被子沒有疊,椅子上還有換下的衣服,桌上化妝品明顯是用了來不及收起的情形。

包未酥偷笑,還趕得了去上課,看來人是沒事了。

她坐回自己的**,正想趁沒人打坐練功,門就“呱噠”一聲,周瞳拿著課本進來。

周瞳早上在教室的所作所為包未酥還記著呢,所以她打招呼的客套都省了,臉色更是好看不到哪裏去。

周瞳放下自己手中的書,掃了姚橙橙的東西一眼,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就去了廁所。

包未酥放棄在宿舍內練功的打算,想到前幾天的找到的那片楓林,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要出門。

她剛在穿鞋,周瞳就出來,“你要出去?”

她沒有料到她會詢問,手頓了,“恩”地應了聲,才繼續把鞋帶繞過腳踝後交叉綁了個蝴蝶結。這雙鞋子鞋帶偏長,無奈隻好這樣子綁著。

周瞳看著她的動作,一向冰冷的眼神忽然有些迷離。幾個月前,也有個人每當要出門必當蹲在那裏綁鞋帶,方式和此時眼前之人一模一樣。

她和姚橙橙無數次取笑她:都這麽大了還穿什麽白布鞋,且那鞋子一看就知道是好多年了,趕快扔掉,買雙美美的高跟。可是那個人就是不聽,硬說是某人送她的禮物,舍不得換掉。後來,她有一天真的接受建議換掉了,可是……

像是想到什麽,周瞳的眼神刹那又變得冷冰冰,隻是那眼底深處卻沉著難掩的傷痛。

包未酥站起身來,奇怪地瞄了她一眼,轉身就要開門,就聽見周瞳冷聲道:“你為什麽轉來藤光?”

包未酥挑眉,“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不說我也沒差,隻不過我還是要再提醒你一次,想要在這學校呆久一點,就最好該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什麽人不能碰。”有些人可不想表麵那麽溫和的,這一句周瞳沒有說出來,垂下的眼眸讓人無法看見裏麵的色彩。

包未酥自認到藤光的這幾天她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可是偏偏這人每一次見麵都在警告著她,好像她已經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一樣。

她心中火氣一起,也不再遮遮掩掩客氣什麽,“周瞳,我想我也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如果要我為了不被找麻煩,刻意委屈性子,不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抱歉!我做不到!”話音剛落,她全身收斂的氣機猛然迸發。

周瞳沒有想到包未酥氣勢會陡然飆升,心中大驚,一時覺得如同身在冰窖,用了最大的努力控製,才使得身體不簌簌發抖。

包未酥看她這樣,微微收斂但語氣仍舊冰冷:“我不知道你指誰不能惹,不能碰。如果是陸哲軒,那麽恐怕你要失望,他那個混蛋我跟他沒完;如果是指你自己,嗬嗬,說句不好聽的,我從沒有放在心上;如若都不是……”

她向周瞳走近了一步,直視她的眼,一字一頓的接著說:“指、唐、冉、頤、的、話……那麽我也無所畏懼,我不知道她有多厲害,背後有多大的勢力,但是隻要她跟我過不去,我敢斷言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包未酥說完,看也沒看她的反應,開門就離開了宿舍。

“嘭”不鏽鋼製的舍門又重重的合上。

周瞳再也忍不住,挪步到床邊,癱軟在**,一直被劉海抵擋住的額頭露了出來,滿是細密的冷汗。

她冰冷的麵具已經碎裂,包未酥竟然是武道的修煉者!

她怔怔的發呆,不知道過來多久,忽然放聲狂笑。

纖細的手指抬起擋住了眼睛,指縫間隱隱有水光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