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青銅冥輪④痛不欲生（六）
“放了她！放了她！”奕飛全力掙紮，可依然是徒勞無功。
“薛奕飛，好好當一名出租車司機與世無爭，那不是挺好的嗎？為何你偏偏要跟著王巴去破案呢？既然你要壞我大事，那我就要你萬劫不複。”黑衣人領袖冷笑道。
“從一開始你就布局要對付我？”奕飛質問道。
“沒錯，對付蠢人隻要略施小計便可，對付你，則要精心布局才行，畢竟你的謀略智慧是遠超常人的，而且還是薛家的後代，為了你這個局我可花了不少心思呀。”
“你究竟是何時開始布局的？又是如何得知我會去卓越理工大學？”這一點奕飛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黑衣人擺手道：“別急，別急，我們有時間，可以慢慢玩。你不是自以為自己聰明絕頂的嗎？那接下來我們就玩一個問答遊戲，隻要你能答中我們的五個以上的問題，我就把警花妹妹身上的縫線全部解開。”
“如果答錯呢？”
“答錯？那簡單，當然是往她身上加縫線了，一條問題一條線……”
“不！我不答！我去代替她，你放她走！”
黑衣人仰天一笑：“哈哈哈哈，真是天真，你都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還輪到你作主嗎？現在我宣布遊戲開始。”黑衣人領袖右手一揮，隻見在小莊身旁的黑衣人從袋子裏抽出一大卷粗粗的針線，**的小莊見此嚇得是渾身顫抖。
“第一條問題，薛奕飛，憑你的聰明才智，你覺得我們是怎樣知道你的行蹤的呢？”
這時奕飛眼光都放在小莊身上，他確實是心亂如麻根本提不起勁來思考，於是一直沉默不答。
“不作答等於棄權，棄權也就是輸，我數三聲，一、二……”
“跟蹤我的車？跟蹤小莊？”情急之下奕飛隻想到這個答案。
“錯！”黑衣人領袖右手一揮，這時他的手下二話不說提起針線往小莊的右掌上用力一刺！
“嗯……..嗯……..！”被塞住口的小莊痛苦得猛地亂動，可這麽一動，其他部位也痛得是鮮血直流，狀況慘痛無比。
“小莊！小莊！”眼看著小莊受此折磨，奕飛是心如刀割，感同身受。
接著黑衣人領袖又說：“薛奕飛，你要提起勁來了，我不知你的女人還能熬得住多少針的，嗬嗬嗬……”
此刻的奕飛深知要是再如此下去不但救不了小莊，反而會增加她的痛苦，事到如今，他隻能用理智去克製情感。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後，用淩厲的眼光瞥視道：“好，你繼續問吧，第一條問題我答錯了，懲罰你也做了，可是答案還沒揭曉，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黑衣人領袖聽後不禁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想不到你在此時還能冷靜得這麽快，果然非池中之物，好，那我就開估！”話音剛落，他向了小莊身旁的那個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對方便開始揭開臉上的黑布。
隨著黑布一層一層地脫落，他的五官漸漸顯露，眼前此人的真麵目可真是令奕飛徹底驚呆，徹底憤怒。
“日明？竟然是你！”
“奕飛哥，想不到吧？”莊日明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為什麽？小莊可是你的堂姐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奕飛怒罵道。
這時莊日明往木板上的小莊瞥了一眼，眼神中帶著不屑和怨恨，答道：“堂姐？她是不是我親堂姐，她心知肚明！”
此時小莊眼泛淚光地看著身邊的日明。
“你，你什麽意思？”奕飛問。
“哼，她莊畢一直是家中的獨女，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那可是萬千寵愛在一身，而我呢？從我懂事起幾乎每天都遭到他那好叔叔好嬸嬸的毒打，你知道他們當時是如何虐待我的嗎？把我吊在風扇下麵，兩人輪流用木藤條往我身上亂抽！你可知道當時的我有多痛苦多無助？其實那時候的我真是想不明白，她是莊家子孫我又是莊家子孫，為何我卻受到如此對待。後來隨著我漸漸長大，終於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日明道。
“秘密？”
“原來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隻是花錢買回來的替代品！他們的兒子在三歲那年不幸夭折，從那以後他們夫妻經常吵架，一吵架就拿我來出氣，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為了擺脫他們的折磨，我拚命努力讀書，每次都在班裏名列前茅每年都拿獎學金，不為別的，隻是想擺脫他們的折磨。可是他們根本對我的成績不買賬，而把買我回來的目的隻是當他們的出氣袋罷了。在我最為絕望的時候，我遇到了聖主，是他教會了我人性的真諦，是他教會了我要對這個殘酷的世界做出反抗。終於，我找到了擺脫這一切的最佳時機！”說著說著，日明的臉上露出興奮而恐怖的表情。
“你把你父母殺了？”奕飛問。
“不可以這麽說，隻是製造意外，一宗交通意外……，你說要是車上的刹車不靈的話，會如何呢？哈哈哈哈…………”他狂笑起來。
“嗯！嗯！”木板上的小莊聽著方才的一切，不由得變得激動萬分。
“可憐的孩子，你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奕飛道。
“哼！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我，反正莊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她，莊畢，口口聲聲稱呼我為堂弟，我受苦的時候她在哪呀！她在家當她的千金小姐呢！莊家每一個人都該死！都該死！”話音剛落，情緒激動的日明打算再往小莊身上刺針。
可此時黑衣人領袖右手一擺，道：“日明，還是按遊戲規則做吧。”
“是，聖主。”這樣他停下手來。
這時的奕飛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一開始就讓日明在我日常接客必經的街道上等候，隻要一碰到我整個局就開始了，可是我你怎麽如此肯定我一定會從那裏經過？要是當天我不出車呢？”
黑衣人領袖冷笑一聲：“薛奕飛，對付你隻是我計劃裏麵的一部分，你若不出現我的計劃依然會繼續，至於對付你什麽時候都可以。”
“那……”正當奕飛想繼續發問拖延時間之際，黑衣人領袖立即打斷：“廢話少說，進入下一個問題。你覺得楊兵與左達是怎麽死的呢？”
這時奕飛沒有立即回答，他沉住氣看了看小莊，心想：既然這是一個局那他們二人就應該不是互毆致死，而且凶手是故意從廁所的通風口逃走的…….
“想好了沒有，一、二……”黑衣人又開始數數。
“是日明殺的！”奕飛肯定地說，此時的日明與黑衣人不禁互看了一眼。
“嗯？說說你的分析。”
“如果我沒猜錯，日明是在案發的前一晚便對左達二人下了藥，在啤酒中放了安眠藥！”
奕飛話音剛落便看了看那黑衣人的反應，隻見他眉頭微微地動了一下。
“繼續說。”
“當時在他們宿舍我發現了幾瓶空啤酒瓶，如果要下藥，罐裝的啤酒比較困難，一般開了口的別人不太願意喝，而大瓶裝的則會令戒心大大下降。下了藥後，他們自然是喪失抵抗能力，繼而日明便用牙刷與煙灰缸相繼殺害他們二人，接著便把凶器抹上他們自己的指紋，而日明本身行事時應該戴有手套的，對吧？”
日明看了看他，不屑地撇嘴道：“哼，這個不難猜，那我問你，隔壁宿舍聽到吵架的聲音這一點你如何解釋？”
“這個簡單了，用錄音機。你與他們是室友關係，無論關係多好的室友總會有摩擦的時候，更何況左達與楊兵家境貧富懸殊，這更加會令矛盾激發。如果我沒說錯，你是一直有對他們的講話進行錄音的，待找到合適的音段時便拿來使用。至於那玻璃聲是你自己弄進去的，還有那一句“你是怎麽進來的”，也是一起剪接的，最後把幾段音軌用軟件連接成一段完整的音頻，我說得沒錯吧？”奕飛道。
此時日明不禁暗暗吃驚，看他的身體反應奕飛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你說我播放錄音，那好，隔壁宿舍的人不是說在我離開之後才聽到吵鬧聲的嗎？如果我用錄音機播放，那為何你們趕到宿舍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錄音機？”日明道。
“這算是下一個問題嗎？”
“嗯。”
奕飛閉起雙眼想了一會兒，答道：“在擺攤期間你曾經離開過，那段時間約有二十五分鍾，二十五分鍾足夠你回宿舍取回錄音機。其實你的計劃也算是相當周詳的，提前把錄音機的播放時間定在自己離開之後的某個時點，接著叫上隔壁宿舍的人與你一起同行去文體廣場，當隔壁宿舍的其他人聽到吵鬧的時候，你已為自己製造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奕飛話音剛落，黑衣人不禁連續鼓掌三下，道：“薛奕飛，你果然不簡單。”
可這時的日明依然不忿地問：“你說我離開是回宿舍對吧，那為何監控視頻沒把我拍到？”
奕飛嘴角微微一動，道：“這又是下一條問題嗎？”
“嗯。”
“本來我一直懷疑凶手就是譚偉強，直至中了你們的圈套後我才明白過來。”
“明白什麽？”
“譚偉強是瑜伽高手，這不是什麽秘密，可秘密的是你同樣是高手，天生軟骨柔術高手！”
奕飛用淩厲的眼神凝視著日明。
“因此，你當時進出宿舍走的是廁所的通風口，從樓頂沿著排水管爬下，接著利用自己身體的特殊性從通風口鑽了進去，然後把事先已從楊兵他們身上切下來的腎髒和錄音機一起取走，這除了身體的優勢外提前對環境的視察很重要，從排水管那裏下來根本沒人會懷疑，當然了，除了我以外。我說得沒錯吧？”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沒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無論是我宿舍的人還是莊畢，他們都不知道我身體的秘密，你……”日明這時是大吃一驚。
“剛開始時我真是猜不到，可後來當我極力回憶發生過的一切時，尤其是從我踏進卓越理工大學的那一刻起我就仔細回想。最終，有這麽一幕告訴了我答案。”
“哪一幕？”
“就是你回來攤位的時候，當時你肩托三箱食物緩緩走來，右臂被壓得快彎成九十度，正常人的肩膀、手臂關節又怎能彎曲成如此程度而卻又麵不改色呢？除非是天生軟骨或者經過後天的特殊訓練……”
“你……”被奕飛看透的莊日明此時是無言以對。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你要殺死你的兩名室友，還有譚偉強和薑婷，難道殺死他們隻是為了對付我一人？”奕飛問。
這時日明把目光投向黑衣人領袖，隻見對方微微點頭後，他便說：“薛奕飛，之前聖主已經說過了，對付你隻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罷了，就算你不出現楊兵左達他們都必須死，理由很簡單，他們該死！”
“該死？你這話什麽意思？”
“左達，仗著自己家底宏厚便四處揮霍、目中無人，又把感情當兒戲，難道這樣的人不該死嗎？楊兵，就是一貪財的哈巴狗，誰有錢就給誰搖尾巴，整天跟著左達身後搖尾乞憐，一點尊嚴也沒有，如此廢物留在這世上又有何用？”
“那薑婷呢？還有譚偉強呢？你不是與他關係比較好嗎？”奕飛問。
“薑婷？也是一個隻看外表、見錢眼開的賤女人！先前見譚偉強長得比較帥氣便主動提出交往，後來發現譚的家境不如理想，於是又主動先向左達投懷送抱，這樣的賤女人我殺她這是淨化這個社會。至於譚偉強嘛…….”說得這裏日明停頓了數秒。
“他怎麽？”
“我殺他是為了幫他。”
“幫他？”
“他除了有嚴重的腎病外，上星期還查出有肺癌而且還是晚期，命不久爾，與其痛苦地在醫院等待死亡，還不如我提前替他做一個了斷，這樣他也算為聖主的大業出了一份力吧。”
“歪理！簡直就是歪理！”
“薛奕飛，還是不要扯太遠吧，我們就是知道你聰明絕頂，所以我才故意在J樓的樓頂留下鞋印，接著再脫掉鞋子走回到J樓八樓，要是換了別人一定看不出來，可要是你的話，我們就有足夠的把握。果不其然，你並沒有令我們失望，哈哈哈……”日明奸起來。
“好了，進入下一個問題吧，我們的警花妹妹可是等得不耐煩了。薛奕飛，你可知道我們殺人的先後順序嗎？”黑衣人領袖問。
奕飛繼續沉住氣想道：楊兵與左達一定是最後才殺的，關鍵就在於薑婷與譚偉強的先後……
隻見奕飛連續深吸了三口大氣，隨即答道：“順序是譚偉強、薑婷、左達、楊兵。”
奕飛方才話落，四名黑衣人不禁眉頭齊皺，黑衣人領袖問道：“說出你的分析。”
“在出租屋發現譚偉強屍體的時候我觀察過，他臉部發漲，嘴唇發黑，而且身上還發出陣陣惡臭，這顯然已經死了超過一天以上。而薑婷的屍體經過我們鑒證部門的鑒證，死了已有兩天，加上她的屍體又是藏在譚偉強宿舍內，因此我推斷你們是先把譚偉強騙到出租屋然後施以毒手，待其死後便以他的名義把薑婷引出，再繼續行凶。而在殺死薑婷之後，你們便用其他方法把她的屍體帶進譚偉強的宿舍並藏入洗衣機內。至於左達與楊兵的順序那就更簡單，從剛才莊日明說話的語氣可知，他最討厭的是人左達，出於仇富心理，左達一定是比楊兵先死，我說得沒錯吧？”奕飛凝視著他們。
“wow，如此的分析能力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好吧，下一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們是如何把薑婷帶回譚偉強宿舍的呢？”黑衣人繼續發問。
“哼，既然我已經猜中先後順序，薑婷的這一環節當然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