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銅冥輪②剝皮（七）
“啊！”此時，在七樓的那個房間裏麵再次傳出一陣慘叫聲，原來孫雯已經使用那個鐵梳子在梁均手臂上刷動起來，那種裂肉刮骨之痛實在令梁均忍受不了。
“哈哈哈哈，怎麽樣老同學，這道菜味道是不是特別美味呀？別急別急，還有另外一隻手臂呢。”隻見孫雯再次舉起那滾燙的電熱水壺馬上要對梁均的左手澆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啪”的一聲，突然之間，房門被一道強力驟然踢開，孫雯回頭一看，此人正是警局隊長王八！
“警察，別動！”王八與一眾警察一起拔出手槍指向孫雯。而這時的孫雯反應也是相當敏捷，她迅速躲到了梁均身後，表情依舊猙獰，笑道：“想不到你們這些臭警察還能找到這裏來，看來是我低估你們了，反正要殺的人我已經殺夠了，你們要是不想讓他死最好不要亂動，否則……”
“這裏已經被我們警方包圍了你是不可能逃出去的，放下武器投降吧！”
“哼，包圍了又怎麽樣？你以為我隻有他一張底牌嗎？如果你們不想那個小女孩和另外兩個女人死的話，就乖乖放下槍吧，如果現在去救可能還來得及，不然……”
“什麽？你把他們藏到哪裏去？”
“就在你們旁邊的衣櫃裏麵！”眾人一聽不禁向左邊一看，豈料，就在此時那孫雯拿著電熱水壺突然想王八飛撲過去！
“老王，小心！”在危急之際，王八被一隻粗大的手掌瞬間拉開，隨即一記後旋踢驟然而起，，出手的正是薛奕飛。
隻聽“啪”的一聲，孫雯手中電熱水壺頓時被踢在一邊，“唰”，熱騰騰的水汽驟然散發。
但這時的孫雯立即往桌上拿起了一把剪刀，似乎開始發生異樣，隻見她兩眼瞪大，頭部側斜，麵部肌肉**，張開大口，唾液不能自控地往外流，兩手不停地胡亂擺動，大聲嘶喊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的！所有男人都該死！你不用怕，我給你力量！去殺了他們吧，哈哈哈哈…….”
眾人見此不禁感到不寒而栗，王八、葉穎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奕飛，隻見奕飛微微地點了點頭，右手緩緩地從衣領中拿出那塊傳家之寶白玉靈環，接著一步一步地向孫雯走去。
“孫雯聽我說，那個妖怪在嚐試控製你的思想，不要讓她得逞，回來吧。我知道你過去曾經受過傷害，可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要再被仇恨所蒙蔽，你還年輕，未來還是一片光明的，而且我相信此刻的你還保留著一顆善良的心，我是來幫你的，來吧，把刀放下，把刀放下……”
聽了奕飛話，那孫雯的意識似乎在發生劇烈的搏鬥，雙手擺動加劇，自言自語道：“你……你給我走開，我不要再殺人了，我不要…………不！別聽他的，他是警察，是抓你的，抓你去坐牢，你這一輩子就完了，殺了他！快！殺了他……不！我不要，不要再殺人了，啊……”這時的孫雯痛苦地大叫起來。
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奕飛一看，立即抓緊時機一手握住孫雯的手腕，不讓她揮刀。
“啊！啊！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這些臭男人！”然而，近乎瘋狂的孫雯此時力量簡直是大得驚人，雖然奕飛也不是泛泛之輩，但似乎也不能完全將她控製住。
“葉穎，上！”王八見此立即一聲高呼，與葉穎一同上前合力將孫雯手上的利器奪去並迅速按倒在地。
“啊！啊！啊……”可孫雯還一直拚死反抗，那力道大得連奕飛三人合力都快按不住她。
“不好了，她好像要咬舌頭！阻止她！”葉穎大叫一聲。
情急之下，奕飛把左手一伸，伸進了她的口裏，接著右手立即把白玉靈環對著她，學著上次與麗姨交鋒時那樣念道：“薛門神法震九天，白玉靈環誅妖邪！妖邪速離身！”隨即他劍指往回孫雯頭上一點。
他心想，如果孫雯的情況跟麗姨的相似，那麽她定以為自己已經與妖邪結合，這麽一來，隻要將計就計，一定能將對方控製住。
果不其然，這一招真的奏效。
孫雯再次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接著顫抖了幾下後便癱軟在地。
“警官……快去救我母親他們……”梁均用奄奄一息的語氣說道，原來剛才孫雯口中所說的一個小女孩和兩個女人指的是陳競的女兒、保姆還有梁均的母親。
“孫雯，我知道殺人並不是你的本意，他們到底藏在哪裏，不要一錯再錯了！”奕飛立即向孫雯問道。
意識恢複過來的孫雯抬頭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梁均，陳競還有聶景賢等人的屍體，隻見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懺悔之意，接著便說：“他們……在天台的儲水池，你們……快去！”
葉穎與王八一聽，二話不說，立刻帶隊直奔天台。當他們打開蓄水池的時候，隻見陳競的保姆和梁均的母親合力把小女孩頂起，此時水池的水已經快浸到她們的鼻子了，而水流還在不斷地注入。
“你們在這，我下去救人！”王八想都沒想一下便跳進了水池，葉穎也從旁協助，經過奕飛努力，她們終於三人成功獲救。
而這時的奕飛把地上的孫雯扶起，在警察為其戴上手銬後，便問道：“孫雯，到了如此地步，我希望你能如實交代一切。”
隻見孫雯嘴角微動，道：“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你是如何布局殺人的？”
“你們既然能找到這裏，想必已經都猜出來了，還用我說嗎？”
“我們需要你親口回答。”
“好，反正仇已報，人也死，我也無所謂了。大概在四個月前，我從外省回來探望親戚，其實這個傷心地我已闊別多年，本來打算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人嘛，偏偏逃不過命運的捉弄。還記得當天我路過一個賣首飾銅器的地攤，一個古舊的青銅輪盤引起了我的注意，於是我便拿起了它。就從拿起它的那一刻起我便愛上了它，接著就買了下來。”
“青銅冥輪……，那接著呢？”
“回到酒店了以後，我便把它拿出來研究了一番，不知怎麽地，撥動了幾輪以後，一團黑氣竟然漸漸從中飄出，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團黑氣居然漸漸凝聚成一個黑色的麵具，而且還對著我說話。”說著說著，孫雯的雙眼又再次瞪大起來，表情似笑非笑，像驚非驚。
奕飛雙眼盯著她，問：“你……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真實的嗎？”
“是！我確定！剛才它還在與你們搏鬥呢，難道你沒看到嗎？”孫雯向奕飛投來疑惑的眼光，隻見奕飛沉默幾秒並為作答，他已經完全明白眼前的孫雯與先前的麗姨情況是一樣的，都是自己的怨念與仇恨在作祟罷了。接著他又問：
“那它對你說了些什麽？”
“它說什麽？它說…………孫雯啊孫雯，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好姑娘就這樣被那幾個禽獸玷汙了，難道這口惡氣你也吞得下嗎？他們一邊說是你最好的同學，最好的朋友，可是另一邊卻對你做出如此禽獸的行為，你想想看，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的，難道他們就不該死嗎？來吧，隻要你把這個麵具戴上，我就能助你一臂之力，來吧，孩子……被它這麽一說，原本已經放下的那段過去，那段仇恨，不知為何頓時再次湧上了心頭，於是，我便戴上了那個麵具……”
奕飛聽後不禁搖頭歎息：“唉，又是這樣，那接下來你是去了…….”
“變性，整容！”還沒等奕飛說完，孫雯便答道。
“所以你整成你的初中同學林力的樣子，並以他的身份實行你的報複計劃，是嗎？”
“沒錯。因為林力全家在初中畢業後便移民了，而我在整容前也與他通過電話，得知他短期內是不會回國，而且他與陳競幾個當時關係很好，因此以他的身份進行報複是最合適不過了。”
“接著呢？”
“手術成功後，我先是對陳競等人現今的職業調查了一番，得知程光是一名房地產經紀，聶景賢是室內設計師，吳義銷售電熱水器，陳競經營衛浴，梁均當了攝影師，所以我便按此製定了周密的複仇計劃，第一步便是找程光買樓。”
“嗯，那為何要選這裏？”
“因為這裏當年是陳競的家，也是我被他們強暴的地方，因此，我要他們都死在這裏！”
奕飛看著眼前的孫雯不知為何內心竟生起一陣憐憫之情。
“繼續說吧。”
“錢一到位，程光通過他在行業中的各種關係，房屋很快便順利地買下了。過了幾天，我以房子漏水為由把他引來，接著便趁其不備用電擊棒把他電暈，繼而以瀝青方式剝其皮，再把他的頭顱砍下，放血、清潔、保鮮。”
“那……那他的其他部位呢？你怎麽處理？”
這時孫雯用陰冷的眼神看著奕飛，笑道：“把其他骨肉砍開，煲湯。”
奕飛一聽，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全部起來了，即使如此，他還是需要繼續問下去。
“往下說吧。”
“第二步便是把聶景賢引來。我用程光的手機發短信給他，說這裏有一樁舊屋翻新需要重新設計，而且屋主還是老同學，價錢方麵不是問題，果然，視財如命的聶景賢很快便自動送上門來了。”
“你同樣以電擊的方式把他電暈？”奕飛問。
孫雯搖了搖頭，笑答：“聶景賢這人反應非常敏捷，如果不能一下將他電暈的話，以我的力氣可能鬥不過他，於是麵具裏麵的它便教了我一個好方法。”
“什麽好方法？”
“在肉骨湯裏麵下安眠藥。果然，貪財、貪吃的聶景賢上當了。那天他來到了這裏，看見我，不是，應該說看見老同學林力，他當時是又驚又喜，於是戒心也漸漸放下。我把那肉骨湯煲得香味濃鬱，還沒拿出來，他已經在向我要了……”
“那迷倒了以後，你又是……”
“你猜對了，剝皮，以匕首、剪刀從他背脊處活活地剝皮！”
“其實這是皮妖的意思，對吧？”雖然奕飛清楚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皮妖，但為了讓對方繼續往下說，他隻好順著思路問下去。
“你現在這樣問我，我回答你是，可是當時我不否認這曾帶給我無限的快感。”
“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把聶景賢殺了之後，穿上他的衣物把程光的頭顱塞進洋娃娃，並故意去到飛翔快遞公司寄送快件，目的是要誤導我們，對吧？”
“原來是你識破了我的計劃，是的，你猜對了。以我對陳競的了解，要單獨把他約來，可能性不大，為了不破壞我的複仇計劃，為了能全身而退，我必須把他們的家人弄到手。因此，我寄送洋娃娃，讓你們去查他，隻要他一離開房子，我便有機會把他女兒和保姆捉來。”
“那吳義呢？”
“他？哼，他一向視聶景賢為老大，隻要用聶的手機發一條信息，他一定飛撲過來。那天我以裝熱水器為由把他騙來了。不過這吳義的體魄也的確強健，居然被我連續電擊了數下也沒有倒下，還一直追著我。”
“那你怎麽對付他？”
孫雯再次冷笑道：“還好麵具裏麵的它早提醒過我，我預先在暗房房門的門腳處布下了一條細繩。”
“細繩？是連接機關的嗎？”
“連接弩箭，當時我裝著襲擊失敗立即往暗房裏麵逃去，一推開房門我便輕輕一跳，跳過了那條橫向而設的細繩，但他卻沒有注意到。就是這麽一腳橫過，連接弩箭的那條細繩隨之一拉，三支鋒利無比的弩箭便射穿他的腹部。”
“那當場就死了？”
“當然不是，我怎麽會讓他輕易死去呢，我還特意為他準備了一道美味佳肴，梳洗！”
“梳洗？你說的是古代那種變態刑罰？”
“沒錯，我用開水燙一遍刷一遍，燙一遍又刷一遍，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當年我所受的痛苦才稍微得以緩解。”
聽到這裏，奕飛已經覺得有些惡心的感覺，他停頓了幾秒後，繼續問道：“為了把梁均引出，你以聶景賢的手機拍下了殺吳義的視頻，然後拿到陳競家的附近發送給梁均，對吧？”
“能把我的所有計劃看透，你也很不簡單。沒錯，這樣既可以促進你們搜陳競的家，又可以把梁均拖下水。還是那一句，隻要他一離開自己的房子，我就有機會動手了，接下來的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吧……”
“嗯，原來如此，老實說你的殺人計劃可謂是相當周密，如果不是你的特征暴露了你的身份，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抓不到你。”
“我的特征？”
這時的奕飛緩緩地把左手舉起，道：“左撇子，你是左撇子……”
孫雯一聽頓時是恍然大悟：“果然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好吧，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所有罪我也認，帶我走吧。”
正當幾名警察要將她帶離現場之際，奕飛再次叫停：“等一下！”
“嗯？還有什麽要問嗎？”孫雯道。
“那青銅冥輪呢？在哪裏？”
“你說那個輪盤？”
“是，它到底在哪裏？”
“在我搬離酒店來這裏住的那一晚，那輪盤已經不見了。”
奕飛聽後不禁是大驚失色，急忙問道：“什麽？你把它丟到哪裏去了？你好好想清楚！這對我們很重要！”
“很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或許是漏在酒店，或許漏在了出租車上……”說罷，孫雯被押離開了現場，奕飛也隨之從屋內走出。
這時王八一臉興奮地向他走來，道：“兄弟啊，人我們成功獲救了案子也破了，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的仗義相助啊。”
“嗯……”奕飛敷衍地應答，王八看他兩眉緊鎖，心神恍惚，於是便問：“你怎麽了？破了案還沒精打采的。”
隻見奕飛抬頭看著那依舊烏雲密布的天空，不禁一聲長歎：“唉，青銅冥輪又失蹤了，看來今年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年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