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現毒窩線索

小兵抵大將

“哎……你們說這算不算重大線索啊?!”

任明星開著他爸那輛小吉姆尼,從兩車夾縫中穿過,這車車身很窄,除了越野能力強,還有好停好放的特點,別提多適合在這種城中村穿梭了。

後座的邢猛誌把手機鏡頭對著車玻璃,在拍外麵,副駕上的丁燦手機伸出車窗,也在偷拍同一個角度。此時葛二屁正從小胡同裏出來,一扣頭盔,整個體貌特征全給遮住了,再一跨上摩托車,“突突突”開著就走了,手機相機裏斜斜地捕捉到他穿著一身外賣小哥的衣服。

“天哪,這個二貨這麽白癡的化裝,居然把信息中心給難住了。”丁燦喘了口氣道。

穿個製服,扣個頭盔,融入這座城市裏成千上萬的快遞小哥隊伍裏,可不就成了天然的偽裝?!一個頭盔就把最先進的體貌識別軟件全部擋到外麵了。

“越簡單才越是大師的手法,有人教得好啊!這貨我小時候認識,有點缺心眼,不可能懂這麽多反偵查手段。”邢猛誌道。

沒有暴露之虞,就都放鬆了,任明星又重複著問題:“哎,我問你們,這算不算重大線索?”

“當然算了。”丁燦道。

“你是在想能要多少獎金吧?”邢猛誌道。

任明星嘿嘿笑了,笑著道:“猛哥你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什麽你都知道。”

這個誇獎贏得了背後邢猛誌給的一個腦瓜嘣,嗤笑的任明星毫不介意。丁燦在手機上和家裏通著信,循著一個位置指示道:“左拐,進校園,繞湖……應該在角上。”

隻要消息出來,恐怕支隊的外勤會很快跟上,蹲坑的、盯梢的,甚至可能在近處還會建一個秘密觀測點。果不其然,路過學校內部招待所時,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民用車,那是外勤已經去找觀測點了。三人的車繞著校園走了半圈,在湖畔林蔭路盡頭,看到了等他們的人。

是武燕,攔停車直接招手道:“下車下車,換車,這車太紮眼,開這輛。”

那車確實不紮眼,一輛老掉牙的麵包車。她上車啟動,示意任明星先走,駕車歸隊,任明星嘴長剛問一句,被她叱了兩聲,不情不願地先走了。她在車裏又確認一番沒有引起對方注意,各觀測點到位之後,這才加速往長風路支隊方向駛去。

一條前沿準確信息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收到信息的半個小時後,連天平這條斷掉的線就重新接續起來了,地點是大學路往北兩公裏,東峰村,地圖上無標誌的無名小巷,剛建起的觀測點已經捕捉到了窗口連天平剃發後的麵部特征。他手下的兩員大將:一個孬九,一個二屁,正騎著摩托和電單在城裏轉悠,一個更意外的發現是,昨晚案發的東景路上,也有十幾位外賣小哥的摩托、電單駛過,其中一個騎的摩托車和葛二屁的座駕吻合,可惜的是沒有拍到他是否進了小區,無法判斷是否是這次販毒的送貨人。

這麽大的嫌疑人,真相幾乎呼之欲出了,有點興奮過頭的賀炯一直在支隊樓前踱步,越想越像貓抓癢癢似的急不可耐了,這謎團迷得他連煙都忘抽了。譚政委提醒道:“老賀,好歹是支隊領導,咱們別表現得這麽失態成不?”

“不要裝腔作勢,敢說你心裏不癢癢?”賀炯盯了政委一眼。

兩人搭檔久了,幾乎心意相通。譚政委也沒準備瞞,笑著道:“我癢的地方,和你不一樣。你是覺得我們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了,而我在奇怪,什麽樣的思維才能淩駕於大數據研判之上。”

“這個問題的答案咱們爭論過,我趨向於保守,對於任何現代科技的偵破手段我都不抗拒,但對於過於依賴,甚至否定我們傳統的思想,我堅決反對。大數據缺失指向性關鍵信息,就成了無用信息;高超的技偵手段如果放在外行手裏,就成了小孩子把戲……技術和資源必須在準確思維的引領下,才能夠發揮它的效力。”賀炯道。

“這應該是小丁燦大放異彩了吧?”譚政委道。

“錯,應該是兩人,甚至三個人合謀的。丁燦熟悉技術,但並不熟悉複雜的市井生存環境。”賀炯挑釁似的看老搭檔問了句,“賭不賭?”

“不賭。”譚政委笑著搖頭。

“怕輸吧?”賀炯得意地道。

“不,我怕你耍賴。”譚政委道。

“看看,你判斷得這麽準,知道為什麽嗎?是因為你了解我。判斷他們為什麽不準?是因為你不了解人家。”賀炯得意道。

譚政委愣了下,好奇問道:“難道,上次家訪?”

肯定是基於那次的了解,賀炯笑道:“我跟猛子他老娘套了套近乎。那當媽的根本不懂這輔警和警察的區別,一直認為她兒子是警察呢,跟我說她兒子可聰明了,天天看犯罪的書、犯罪的電影,要學著抓壞蛋呢。還有她兒子以前可厲害了,街上那小痞子、小混混敢欺負認識的人,猛子能追幾街揍他們……”

賀炯繪聲繪色地講,譚政委聽怔了,愕然問道:“哦,明白了,老太太是法盲吧?這和本案有必然關聯嗎?”

“當然有了,你評判一位警察的優劣,著眼點是他的言行是否符合這支隊伍的共性,而我不同,知道我的著眼點在哪兒嗎?”賀炯問。

“哪兒?”譚政委問。

“血性!除暴安良的俠義精神和平安天下的職守,缺了血性的男人,在這支隊伍裏雖然不會出格,但永遠別指望他出眾。”賀炯道。

又是老派警察那套言論,譚政委正要強調紀律,那輛麵包車已經飆著回來了,嘎吱刹停。武燕跳下車,後麵那倆跟著下來了,丁燦背著電腦包,邢猛誌卻在徒手綁著一條彈弓皮子,兩人像閑逛回來一樣,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們挖出來的信息給支隊造成了多大的震驚。

“能成熟點嗎?多大了還一直玩彈弓?”武燕斥了句,很看不慣邢猛誌的心不在焉。自從兩人真心話大冒險之後,兩人稍有改觀的關係又落回了僵持階段,不是誰也不搭理誰,就是相互嗆幾句。

邢猛誌卻是拉拉綁好的皮子道:“射擊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我建議你也玩玩,看你這麽易怒,疑似內分泌失調啊!”

丁燦嗤聲一笑,邢猛誌加快步伐走到了支隊長一側,一下子站進安全區域了,噎得武燕幹瞪眼發作不了。支隊長順手一攬邢猛誌問道:“可以啊,不聲不響就把事辦嘍?說說,咋找到的?”

“大數據啊,丁燦現在有調用權限。”邢猛誌道。

譚政委笑了,問丁燦道:“這次比上次強點了啊,知道找到線索立即上報支隊,幹得不賴……哎,這工作沒安排給你們啊?”

“這不看著案情卡在這兒,大家都作難,武姐、馬哥、周隊天天發脾氣,我們就尋思搭把手。”丁燦謙虛道。

“好,今天給你個機會,再給我和支隊長搭把手,成不?”譚政委問。

“沒問題。”丁燦道。

“那就好,信息中心,大家都在等你,這麽**的操作,可不能藏私啊!”政委道。

“啊?!”丁燦嚇了一跳,緊張著道,“這個我真不行,我習慣在屏幕後幹活,讓我給大家講……我我我,我真不行,我口吃……”

沒承想會被這個嚇住,賀炯回頭瞪了眼道:“說清楚就行了,這算什麽?說不定還有英模報告呢……口吃不怕,多上幾回。”

“別別,支隊長,我真不行……你讓他來,辦法是他想的,我都覺得有點吹牛逼的成分,不敢跟大夥說,怕人家笑話,誰知道出去試了下,嘿,直接就找著了。”丁燦急中生智,把邢猛誌指出來了。

賀炯看著政委得意一笑,政委卻一點也沒有猜錯羞愧的自覺性,直接道:“那猛誌你來吧。”

“好。”邢猛誌意外地一點也不怯場。

這倒把支隊長和政委驚得“咦”了一下,連武燕都怔了下,這家夥可真不客氣啊。邢猛誌似乎揣摩到了眾人的心態,笑著道:“我不喜歡謙虛,事前的謙虛在我看來等同於膽怯和逃避,而事後的謙虛,無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客氣和沾沾自喜。”

話說得有點狂妄,不過支隊長拍著小夥的肩膀使勁給了個讚,領著他進去了。丁燦駐足瞅了眼愣住的武燕,笑著小聲道:“我就是被他這種不要臉的霸氣折服的,你也快了。”

未等武燕領會話裏的意思,丁燦嗤笑著走了,武燕嗤鼻不屑了一聲,跟著進信息指揮中心了。

被電腦和大屏占據著絕大部分空間的指揮中心大廳裏,支隊長拍拍巴掌示意眾人注意,一句話把邢猛誌推向了前台:“大家注意一下,讓找到線索的小邢同誌給大家說兩句,你們加上外勤一共找了三天,他們三個人用了三個小時,效率上巨大的差別在哪兒,讓小邢同誌給大家點撥一下。”

支隊長笑退到觀眾位置了,在座的二十幾位操作著禁毒係統的信息傳遞以及天網的覆蓋,支隊長這話卻是**裸地指責大家效率低下了。二十幾雙眼睛焦點匯聚在邢猛誌身上,像透視數據一樣試圖看穿這位年齡不大、根本不像技術宅的男子,甚至其中有些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輔警身份,竊竊私語間,有的驚訝眼神已經變成了輕蔑和謔笑。

“我叫邢猛誌,來自緝虎營特巡警大隊。輔警。”邢猛誌被幾束眼光刺激了,表情悻然道。

開場不怎麽樣,支隊長瞅著這些技偵,很不悅地瞪了幾眼,不過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偵破是在尋找真相,真相和學曆學識無關,這一點我在特巡警大隊已經體會過很多次,派出所、刑警隊經常從我們特巡警大隊調人力、了解情況,原因在於,我們的工作每天不止八小時,都走在最一線的路上,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這座城市坑蒙拐騙偷、吃喝嫖賭抽的底層生活狀態。在主流生活之外的邊緣,很多時候,其實犯罪對他們也是一種生活方式。”邢猛誌道。

笑場了,“吃喝嫖賭抽”把政委聽得臉上發燒了,技偵裏幾人笑出聲來了,不過氣氛不壓抑了,這番不該出自警察口中的言論成功地勾起了大家的興趣。

“可能大家會把線索歸結於運氣的成分,我不辯駁,每年的追逃人員被基層派出所、被輔警扭送的不在少數,運氣成分很大,我們可能也是憑的運氣。這讓我想起一個很經典的案例,國外的,我想你們作為專業人士應該很清楚,世界知名的一個地下暗網電商絲綢之路的創始人,網名叫恐怖海盜,他控製的暗網百分之七十的交易是毒品,地方警察、FBI對此人追查數年無果。他最終落網,並不是警察找到的線索,是誰?你們中間有人知道嗎?”邢猛誌問。

“我記得我看過這個傳奇,是個……”

“對對……抓到嫌疑人的是個普通的理工宅男。”

“我找找……”

“稅務調查官。”

成功引起同事們的興趣了,竊竊私語幾句,有人把搜到的信息遞給了政委看。

邢猛誌講話似的敘述著:“沒錯,是個稅務調查官。他用的最簡單的搜索引擎——穀歌。他是從四千萬條搜索關鍵詞信息裏,找到了時間最早的一個帖子,一個不相關的網名,然後順著這個網名,又找到了這位叫Gary的男子在網上發布的視頻。他是最早提到絲綢之路這個關鍵詞的人,網絡記錄下他的痕跡,不過被後來的海量的冗餘信息掩蓋了,可能連這個人自己都忘記了曾經隨手寫過的帖子……這位稅務調查官咬著線索一步一步跟進,就用最基礎的搜索引擎找Gary的相關信息。所有人都沒有把稅務官的信息當回事,直到他找到位置信息,和FBI定位絲綢之路發布信息的地點吻合,一個咖啡館,也是最終恐怖海盜落網的地方。”

“如果從結果看過程,其實誰都可以破這個驚天大案,我們找到連天平位置的線索並不難辦,你們說,該怎麽找?”邢猛誌笑著問。

這跟哥倫布豎雞蛋一樣,不見雞蛋豎上一回,誰也學不會啊!

見成功地勾起了在座的好奇心,邢猛誌繼續道:“支隊的方式是以天網為支撐,用麵部識別軟件掃描,重點是連天平出現過的位置,到他常去的酒店、洗浴中心、會所蹲守。這個方式理論上沒有缺陷,但實踐中就出問題了,如果他短期不出門,或者出門像葛二屁、孬九這樣扣個頭盔,這一下子把天網給屏蔽了,捎帶把我們變成瞎子了。”

對,事實就是這樣,大屏上還追蹤著葛二屁的影像,那貨騎著摩托車跑得正歡,現在不追麵部的特征,追的是這輛車的特征,如果不是找到線索,在全市海量的騎手裏,還真無法分辨混進去的一個嫌疑人。

“我們私下商量的想法和支隊大致雷同,找人肯定從行為特征上找,無非是吃喝拉撒,如果站在嫌疑人的位置去考慮,實現反偵查需要這麽幾個要素:第一,衣食起居必須有保障;第二,不離開熟悉的地方,否則不易藏身,而且容易被發現;第三,不大出門,但方便出行,肯定不可能長時間窩著不見人,而且可能還要犯點事,犯罪對於他們就是一種生活方式,不可能改變。符合這種要求的地方在我們這座城市就可以劃出片區來,城中村,人口密集、監控較少的地域;近遠郊區,外來人口較多、組織複雜、警力薄弱的地區。這樣劃分的話,其實不多,近遠郊火車站、龍康新區、南緝虎營、武林村等二十幾個片區,這個區域還是有點大,而且和他們吃喝嫖賭的生活習性相悖,好像什麽都不方便啊。”邢猛誌道。

又把大夥逗樂了,現在沒人反感了,聽得津津有味。

“這個時候,有人提醒我了……就他,好吃懶做這位。”邢猛誌指了指剛進門的任明星,繼續道,“他的原話是,‘這不是問題,想吃,外賣啊;想女人,援交啊;想住,情侶酒店啊,開房身份證都不要……’結合本案多次涉及網絡技術的事實,那他們解決吃喝嫖賭生活問題的方式,我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成這種最簡單最普遍的方式呢?”

“我明白了,是篩選外賣聯網數據,和你們劃定的區域比對!”邱小妹靈光一現,脫口道。

“對,美×、餓了×、百×三家外賣配送,再加上飯店自送的,一共不下十家,每天的數據都是海量。我們從連天平手機裏找到兩家淮揚菜,每天送出去的外賣有六十份到一百份不等,遍布全市,他們隻點過兩次,你能猜出我們為什麽選擇大學城一帶嗎?”邢猛誌問。

一下子把邱小妹問住了,她眨巴著眼,怔了。

“從大數據裏找線索,類似於沙裏淘金,你不一定知道哪兒能淘出金子來,可如果金子放在你眼前,你一定會認出來。”邢猛誌指指屏幕。

此時,丁燦已經把搜索到的類比數據投射到了大屏上。數據放在眼前時,在座的技偵一下子黯然神傷,太簡單了。

“那一帶從來沒有過這種高檔酒店的送餐。”

“送餐費要高一倍。”

“三到四個人的量,還有一瓶花雕黃酒。”

“時間是連天平消失的第二天。”

“地點是東峰村第三個胡同口,電話聯係……”

有人搖頭,有人鬱悶,任誰看到這些信息也會和隱藏的連天平聯係起來,南方人、喜歡淮揚菜、黃酒、三到四個人的量,住址都語焉不詳,真相就懶洋洋地躺在大數據裏,隻是被忽略了而已。

“東峰村在大學城一帶,那兒有巨量的外來人口,圍著大學城四周的村,幾乎全部是出租房,住校外的學生,做生意的外地人,還有看學生的父母,各式各樣的小公司,外來人口百分之八十左右。別說辦居住證,就那地方連身份證都沒有的,我估計都不在少數,這個很差的環境,和合生酒店一頓動輒上千的餐飯關聯起來,我就是再粗心,也漏不掉啊……所以,今天早上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瞅了一眼,嘿,就發現這個葛洪在學校裏那湖邊練彈弓了,又轉悠了幾圈,就瞅見高久富那家夥換上外賣服出去啦……一看到他,我一下子明白為什麽咱們的大數據一直捕捉不到他們的蹤跡了,這家夥扣著頭盔呢。”邢猛誌道。

眾人齊齊長噓一聲,有不甘,有懊喪,有難堪,恰如“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那般失落。

“大家不用喪氣,我沒有質疑在座專業素質的意思。能更快找到這條線索,是一位老警察教我的。在來禁毒支隊當輔警之前,我們值勤每天要走兩個片區,十多平方公裏的地方,連續走了十八個月。剛開始的時候我很驚訝我們大隊長的本事,他叫王鐵路,一個片區隻要出了什麽案子,他拍拍腦袋差不多就能想出是誰幹的,在哪兒能找到線索,甚至能揣摩到這些渾球藏身到什麽地方……在電子信息和網絡等新技術的運用上,隊伍裏那些古板的老同誌可能是落伍的,可要論適應環境、識人尋蹤、去和各色各樣的嫌疑人打交道,我們這一代是守著鍵盤長大的,是落伍的。我曾經也是如此,眼高於頂加上眼高手低,直到處處碰壁才開始從頭學起,後來當我接觸、熟悉這些地方和這些人之後,發現大隊長能辦到的事我也能辦到,沒有什麽神秘的。熟悉後就有了規律,規律總結後就成了經驗,當這些經驗和大數據結合後,往往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邢猛誌結束了這次亮相,旁聽的丁燦和任明星,向他暗暗地豎了個大拇指。

這些話對禁毒警員們的觸動足夠深了,支隊長和政委臉上漾著微笑,掃過信息中心那些受到打擊的技偵,他們的驕傲在這位輔警麵前已經土崩瓦解,更難能可貴的是,他並不是單純地讓這些天之驕子顏麵掃地,而是告訴他們去如何重拾信心。

觸動最深的要算武燕了,支隊並不是鐵板一塊,年齡差別、內外勤工作性質差距、不同學曆人員的素質差距,除了支隊長拍桌子罵娘震懾,一般讓那一撥人心服口服不容易,可今天有人做到了,他就在眼前。看到邢猛誌躊躇滿誌和微笑,武燕下意識地“啪啪”鼓了兩下掌,然後怔著的警員一個接一個,一聲接一聲,瞬間都鼓起了掌。

掌聲,把一點都不謙虛的邢猛誌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