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明地方官
“乖娃兒，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跟師父離開洛陽城了嗎？”
李老頭大聲喊道。
“爺爺，你怎麽樣！還不快把我爺爺放開！”他後麵那句話是對著衙役喊的。
衙役們哪裏會聽他的，一個個也拎著棍子衝了過來。
知府也喊道：“快把他給我抓起來！”
隻不過，十幾名衙役同他方一照麵，便一個個仰倒在了地上，半晌沒再爬起來。
知府被嚇了一跳，連忙鑽進了桌底，恐怕這人衝上來把他一並也給打一頓。
少年急著救人，將那些衙役盡數打倒之後，便將老人背在背上，向著人群外衝去。
但沒有走出多遠，就被趕過來的士卒們圍住了。
朱由檢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對少年人的膽識很是欣賞。
他對著孟恒暗暗點了點頭。
孟恒會意，便來到為首的軍官麵前，拿出自己的腰牌舉了起來。
他們帶著少年又重新回到府衙大堂之上。
“這案件還沒說完呢，知府大人一直躲在桌下可怎麽繼續？”
朱由檢雙手負背，悠然走進堂中。
“何人？膽敢在此處撒野！”
還沒等知府開口，先前的訴師便又蹦了出來，指著朱由檢大聲說道。
朱由檢之前就看他很是不爽了，於是麵色一黑，冷聲道：“來人，掌嘴！”
“好大的威……”
那訴師連連冷笑，隻不過這話還未曾說完，牛二壯的巴掌便揮過去了。
“啪——”得一聲脆響。
那訴師仰倒在地，也不知是被打的，還是摔的，直接便雙眼翻白，昏了過去。
朱由檢不由沉默，這二愣子怎麽到哪都這麽不知輕重呢！
“休要放肆！你們膽敢在此處隨意傷人？”
知府顫巍巍從桌下爬出來，便看見這一幕。
驚堂木早就不知飛去了哪裏，他顫著手將官帽扶正，故作鎮靜得大聲嗬斥道。
一旁的師爺卻暗暗扯了扯他的袖擺，“大老爺，說話注意些……”
知府心中暗驚，這些都是什麽人，居然會讓師爺如此懼怕。
一個閃神，他臉上頓時掛起了一抹笑來：
“幾位來此，可有指教？”
“無意路過此處，見有冤情，便想幫上一把。知府覺得呢？”朱由檢也不拐外抹角，直言不諱道。
“你們是何人？此處可是洛陽的知府衙門，怎是你們信口胡謅的地方？”
這時候一旁站著的，一直默不出聲的錦袍男子忽而說道。
朱由檢冷冷一笑，“是嗎？那今日這案子本公子更要插上一手了。”
“你可想想清楚，你當真要和福王殿下對著幹？
自己是幾斤幾兩心裏沒數嗎？
還請知府大人盡快了結此案。
王府中還有其他事宜等候差辦。”
那男子不以為意，竟不再理會朱由檢，直接向著知府施壓道。
這幾日朱由檢看遍了洛陽城的現狀，對福王已是深惡痛絕，厲聲道：“知府速速升堂！督查此案！”
知府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兩邊的人他誰也得罪不起，一邊是福王府中的人，一邊也是個人物。
他轉了轉眼珠子，便直接選擇先退堂再說。
等退了堂，就可以把兩人拉到後麵好好說上一說。
自己做一個中間人，調節一番，和和氣氣，何樂而不為？
這知府的確很懂如何辦事。
隻不過，今日他撞見的是朱由檢。
朱由檢聽了，哭笑不得。
這就是大明現如今的地方官！
趨利避害，處處為自己著想，做個知府最先想到的不是為民眾辦事，竟是如何討好權貴。
看到朱由檢的目光漸漸生出冷意。
孟恒便上前來，將腰牌再次拿出來，讓知府看了個仔細，才收起來。
知府對錦衣衛的腰牌很是熟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可做不得假。
他嚇得雙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若不是有著案台撐著他，他大概已經滑坐下去了。
洛陽知府的品級可是比百戶高的，但見到錦衣衛也是怕得不行。
畢竟錦衣衛乃是天子近臣，外出行走，辦的事皇差。
手中更是握有生殺大權，有誰不想要腦袋了，去頂撞他們！
況且這個百戶，不過是少年人的隨從……
想至此，知府那還敢強硬，連忙道：
“原來是上差大人，請大人去後堂敘話。”
“不得聲張，本差隻是從此出路過。”
“明白明白……下官曉得！”
兩人對話聲音極低，旁人都沒聽見，隻覺得事情怪異，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去。
如今錦衣衛都出來了，知府那還敢胡亂判案，於是對著錦袍男子使了個眼色，才大聲道：“有眾人舉證，速將此人關押進大牢之中。”
錦袍男子哪裏看明白了，被人扭住，立刻大罵起來：
“你個狗東西，做個知府便不曉得天高地厚了！
連福王的人都敢動，老子今日便……”
他的聲音被一團破布堵住了。
大明朝的官員果然都是經過訓練的，變臉堪比翻書。
趨利避害是他們的基本操守。
等錦衣衛走人之後，再將人放了也是常有的事。
朱由檢見那男子十分強橫，也不知在王府中式做什麽的，竟然連知府都敢直接辱罵。
連一個藩王下人都敢如此，那藩王更加沒有了繼續保留下去的價值。
洛陽城如此，其他地方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讓朱由檢更加下定決定，要削藩了。
午時漸近，知府打著膽子，將朱由檢一行人請去後麵赴宴。
朱由檢直接拒絕了，知府鬆了口氣。
他可巴不得這群人趕緊走，赴宴都是客道話，萬一席間說錯了話，腦袋直接就沒了。
“幾位公子當真是人世楷模，仗義執言！
老頭子家徒四壁，也拿不出什麽來感激二位公子。
便讓孫兒給恩公磕幾個響頭。”
朱由檢扯住少年，道：“不必磕頭，如此跪來跪去，漢人哪裏還有血性挺直脊梁？”
“這怎麽……”那老頭子還想再說什麽。
朱由檢卻擺擺手道：“不必感謝我們，是朝廷對不住百姓啊。”
聽到朱由檢的話，少年眸中亮起了光，他掙開朱由檢的手，一禮到底，道：
“將軍在上，請受小子一拜。
小子想要參軍！
請將軍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