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人耳目和不被發現,我沒有把汽車停在樓下的停車場內,而是停在了離家稍遠的路邊,步行隻要2、3分鍾,而且發動汽車也不會引起鄰居們的注意。

現在我要去幹掉的人名叫沈霖海,他就是無情奪去我女兒寶貴生命的劊子手。經過幾天的暗中調查,我已經把他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沈霖海今年60多歲了,沒有子女,經營著兩家大規模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喜歡足球的沈霖海不可能錯過歐錦賽這樣極具觀賞性的比賽,獨居的他吃完晚飯後就打發保姆回家了,現在一定一個人在看著球賽。

安全期間,我穩穩的握著方向盤,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速度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電子警察逮個正著。

拐進一條小路,一幢被夜色吞沒的獨立式別墅映入我的眼簾,雖然看到的隻是模糊的一個黑色輪廓,但我的心已經開始猛烈的跳動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貫穿我全身的肌肉。沈霖海所居住的這幢別墅地理位置非常奇特,就像一個孤島似的,隻有一條叫新堂街的小路可以通往別墅,它是別墅與外界連接的唯一通道,所以陌生人去拜訪沈霖海可是要花費一番功夫的。

為了隱蔽自己,我關上了汽車的大前燈,隻憑借著依稀的月光緩緩在新堂街上前行著。我的行動必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一旦被人發現就隻能算前功盡棄了。在四年一屆的歐錦賽期間,對許多球迷來說,天天都是不眠夜,所以我的加倍小心是非常必要的。

不一會兒,我已經悄悄的把車停在了別墅旁的樹林中。看了看我的手表,隻用10分鍾就到達了目的地。

雖然是第一次來這裏,但我已經對這座建築物了然於心。

一樓的燈亮著,稍稍靠近別墅就可以聽到電視機傳來的聲音,沈霖海不出意料的在看著球賽。

別墅的名字叫做黃城別墅,這從房屋頂部那四個斑駁的漢字可以得知。黃城別墅其實是一座樣式呆板的雙層複式房屋罷了,比起同類的別墅,規模小了不少,畢竟是市區的別墅,地皮可比金子貴多了,所以擁有這樣一座別墅就足以顯示主人的身價了。它的結構我背的爛熟,二樓是客廳加上一個帶衛生間的臥室,一樓則與樓上完全一樣,隻是多了一個廚房。別墅四周都開有窗戶,底樓的窗戶全裝有防護鐵柵欄,所以若想進入別墅,隻有從二樓推移式的窗戶著手。

這樣的高度對我根本不能稱為困難,我將準備好的工具都綁在了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順著水落管爬到了二樓的窗戶外麵。雖然黑暗中我無法看清,但還是可以感覺到別墅的外牆已經非常陳舊了,牆麵不時的剝落下來。

推移式的窗戶打開的關鍵在於它的那個彈簧鎖夾,我用自己製作的工具輕而易舉的打開了窗戶。輕薄的白色窗簾被窗外拂來的晚風吹出了窗外,我趕緊收回窗簾關上了窗戶,房間裏雖然開著空調,但比起夜晚的室外還是相對悶熱的。

等眼睛適應了房間的昏暗之後,我已經能粗略的看清房間的布置了。這是二樓的一間臥室,房間的裝修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豪華,擺放的家具是那種我也不會去用的老家具,甚至在光線如此不充足的情況下,都能看出其中的一些家具是破損的。

真是一個吝嗇的守財奴,可惜的是,大把大把的鈔票他很快就無福享用了。接下來的幾分鍾將是我複仇計劃最重要的部分了。

我慢慢的下到底樓,明亮的客廳裏充斥著體育評論員嘹亮的嗓音,獨立的別墅不用擔心鄰居抱怨電視機的音量,沈霖海坐在沙發上投入的觀賞著他這輩子的最後一場球賽。

樓梯道正好在沙發的後麵,電視的響聲是我做好的掩護,而且我幾乎沒製造什麽動靜。精彩的比賽也令他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再說,有誰會想到淩晨3點多鍾有人在自己的背後謀殺自己,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家裏。

我已經站在了他的背後,死神已經降臨在了沈霖海的頭上。我悄無聲息把事先準備好的塑膠袋套在了那顆該死的腦袋上,我狠命的拉緊袋口,我相信我使出的力量足以拉動一列車廂。

之所以我用塑膠袋的原因是想讓他嚐嚐慢慢墜入死亡深淵的滋味。另一方麵,我不想讓他肮髒的血濺的我滿身都是,過一會兒我還得去上班呢。

幹癟的老頭如何經得起我這般的折騰,幾乎沒有作出什麽抵抗。大約過了幾分鍾,實際上可能隻有一分鍾,我感覺到他的身體癱軟下來,他的手也已經不再緊握我的手了,我就這樣殺了他。

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我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不過為了保險期間,我並沒有鬆開袋子,直到我看不到他在塑膠袋內壁留下水蒸氣的時候,我才鬆了手,虎口的疼痛了隨即而至。

沒想到殺人是如此的簡單,麵對著一具冰冷的屍體,我沒有感到恐懼和驚慌,令我驚訝的是,我沒有絲毫的負罪感。這個混蛋開車撞死了我的女兒,她是那樣的天真活潑,她的生命總是充滿著陽光和歡樂。因為有了這個小太陽、小開心果,我的單身生活才得以充實,變得有了期待和希望,歡樂和溫暖包圍著我們父女倆。可是這一切美好的事物就這樣葬送在了她的車輪下,而被人們奉為公正的法律,卻作出了與他罪行完全不相等的懲罰。如果對我的16萬元賠償也算懲罰的話,我情願用一倍的價錢買他的這條老命。

上帝總是讓人們寬恕有罪的人,我殺了他,同時也寬恕了他。接下來我就該救贖自己了,我不能被捕,不能因為殺了有罪的人而受到指控,我必須要設法躲避開法律的製裁,因為一命換一命才是最公平的,我的行為是不應該被法律囊括在內的。

救贖計劃就此展開:我將準備好的易燃物放在屍體所躺的沙發下,浸透煤油的粗棉線連接著我獨有的易燃物和蠟燭,隻要我點燃蠟燭,25分鍾後,這幢房子將被地獄之火所吞噬,而我會在幾公裏之外,篤定的完成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別墅的大火在人們的眼裏也隻會是一場意外,沒有人能知道這場謀殺。

我利索的把簡易點火裝置擺放到位,在家裏這個步驟我早已演練了無數遍,這招還是我從一本日本的偵探小說上學到的,書是從圖書館借到的,具體書名已經想不起來了。

房間裏雖然開著空調,可我還是大汗淋漓。電視機的聲音我幾乎什麽也沒有聽進去,抬眼看了眼電視機,比賽進行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距離終場還有10來分鍾的時間,比分仍舊沒有變化,英格蘭隊1比0領先葡萄牙隊。

目前為止,一切正如計劃中順利的進行著,我收拾好工具,仔細環顧了四周,確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之後,我提著包從容的從大門走了出來。深吸了一口室外清新的空氣後,我感到這個夜晚前所未有的美妙。

當然,在此之前我已經點燃了自製的定時點火裝置――――那根底部綁著棉線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