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一樁凶殺案

1.詐屍

把時針往回撥半圈,地點轉移到區級醫學大樓附屬樓的四樓,那裏是東區警局存放屍體的地方。

這是陸波第一天值班,他一個人在停屍間旁的辦公室裏上網。

陸波喜歡逛論壇,論壇上匯聚了這個城市裏最稀奇古怪的事情。前幾天有一個**上身的男人去搶銀行,結果衝進了警衛休息室,而後打傷兩個警衛逃逸。眾網友對於此人**上身以及衝入警衛室的異常行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近論壇上一個有關尋找上海古老寶藏的帖子異常火熱,陸波湊熱鬧也胡亂回了幾貼。

走廊裏,實驗室大樓裏破舊的電梯無病呻吟般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生恐慌。

今天剛從解剖室送來一具屍體,在登記時,陸波瞄了眼表格,送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死者,聽說是被人掐死的。

傳達室的老張,還開玩笑說凶手肯定是女人,因為他覺得沒有男人會不對這麽漂亮的女人動邪念。

死者露在被單外的皮膚很細滑,隻是少了點光澤,大腳趾上掛著枚俏皮的標簽,隨著病床的移動而左右飄**。乍一看,還以為是屍體在動呢。

陸波在電腦台前越坐越困,他生怕自己睡過去,便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去泡咖啡喝。

不巧,沒熱水了。陸波便拎著熱水瓶去爐火間泡水。

整個四樓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安全通道指示牌亮著綠幽幽的燈光,陸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慢慢往走廊盡頭的爐火間走去。老實說,就算是個陽氣很重的大男人,走過停屍間門口也會不寒而栗。

老電梯的破嗓子還在不知疲憊地唱著,陸波突然聽見背後“吱呀”一聲,回頭一看,停屍間的彈簧門居然在微微晃動。

因為實驗室曾經發生過盜竊屍體的案件,所以才增設了值班崗位。

陸波心想:是不是遇到賊了?

他心裏有點怕,腳跟貼著牆,緩緩往停屍間門口移動著。

彈簧門掙紮了幾下,安靜了下來。它就像老電梯的fans,在為它的演唱獻上有氣無力的掌聲。

之後,歌聲依舊,一切又和幾秒鍾前一樣了。

陸波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幻覺了,他把空熱水瓶當作武器舉在麵前,一隻手推開了停屍間的門。

停屍間裏還有一道玻璃隔牆,牆上裝著一扇門,門裏一整麵牆上都是存放屍體的冷藏櫃,就像中藥店裏放存放藥的大櫃子。屍體放在抽屜式的冷藏櫃裏,門上插著死者的姓名卡。房間當中放著一張不鏽鋼的病床,寒光閃閃。

加上今天送來的女屍,停屍間裏一共存放了三具屍體,另外兩具是捐助給醫學院的屍體,專供解剖課使用。

陸波用鑰匙打開了停屍間的門,小小的房間一目了然,沒看見裏麵有人,他鬆了口氣,走到冷藏櫃前又巡視了一番。

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想看看今天送來的那具女屍,他看過登記表上的照片,死者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反正看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例行檢查吧。

陸波這樣說服自己,拉開了存放女屍的那個冷藏櫃。

冷藏櫃裏空空如也。陸波以為自己開錯了冷藏櫃,複查了一遍櫃門上的名字。

明明沒錯嘛!

他想:可能是送來時放錯了地方,又拉開了鄰近的幾個冷藏櫃,全都一無所獲。

難道是遇到竊屍賊了?不可能啊,沒有鑰匙,停屍間的門不可能從外麵打開。

屍體不見,隻可能是它自己走出去的。會不會是詐屍?陸波想到這,隻覺頭皮發麻。一陣陰風掃過,他忽感背後有人。

猛地轉身,一個人影閃過,停屍間外麵的彈簧門又在微微搖擺。

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喊了句:“詐屍啊!”

陸波一個箭步躥出門外,隻見一個男人倒在地上,他表情驚恐,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往停屍間的門裏指著,張大了嘴巴想說點什麽,可沒幾秒就斷了氣。

這個男人是傳達室的老張,他被活活嚇死了。

老張死前,手到底在指什麽呢?陸波回頭看了眼背後的停屍間,剛才明明還是間空屋子,現在房間正中的不鏽鋼**卻躺著一個女人。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外,包裹的是一層布滿屍斑的鬆散皮膚。

屍體怎麽會自己從冷藏櫃裏跑出來呢?陸波第一反應就是真的詐屍了,他慌不擇路地往外麵狂奔,到了樓下的傳達室才打了報警電話。

2.謀殺

程震的背上結起了細細麻麻的小痂,摸一把,就像沙子一樣往下掉。

那個神秘的女顧客卻不像這些痂一樣可以隨便從心中抹去。

程震主動給Jane打了一通電話,旁敲側擊想要打聽點消息出來,可她對那個女顧客的事情三緘其口。

無奈之下,程震放低姿態,約Jane一起出來吃飯。閑來無聊的Jane對與程震的約會,不管室內還是室外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她欣然接受了邀請。

約會地點定在了一家酒吧裏,俗話說:酒後吐真言。

程震使出了當年國民黨逼供時的解數,像灌烈士辣椒水那樣灌著Jane,這一晚,Jane醉得很厲害。她也確實吐了,除了真言,胃裏能吐的她都吐了。

程震見也沒辦法再套她話了,就送她回家。

路上,Jane的手機響了起來,醉醺醺的Jane掏出手機就要往地上丟,還口齒不清地說:“這個破鬧鍾,晚上鬧個什麽勁呀!”

程震忙奪過手機,替她接了電話:“對不起,現在Jane沒辦法接電話,你明天再打來吧!”

電話裏沒有聲音,程震以為對方掛斷了,可電話還在通話狀態,程震又“喂”了幾聲之後,對方這才掛斷。

“奇怪?”程震把手機放回了Jane的口袋,又拿出她家的鑰匙。然後把她瘦小的身子從車上抱下來,一路送到她的**。

Jane的家程震已經來過好幾次,房間的布置都已經熟悉了,他找出解酒藥,倒了水,喂Jane服下藥,替她掖好被角,看著她如孩童般蜷縮著睡去。

程震突然心裏酸酸的,他為自己感到可悲。他的生活其實就是用肉體來滿足他人的肉體和精神,而他再拿這些錢去換取自己精神上的滿足。

這個過程聽起來就很繞,就跟踢足球是一樣的,前鋒不一定非要配合到小禁區裏再射門,可以禁區外遠射。

程震認為有能夠讓自己肉體和精神同時得到滿足的辦法,那就是建立一個家,**能有一個女人像此時的Jane一樣安詳入睡。

神秘女人在肉體上帶給他的精神快感,萌發了他改變現狀的想法。

他前所未有地厭惡起被女人召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生活,他隻想找到那個神秘女人,這個念頭已經完全掌控了他的大腦。

Jane的手機再度響起,程震的思緒被打斷。手機接通後,對方依然一聲不吭,幾秒鍾後,電話被掛斷。

對這樣的惡作劇,程震生氣地幫Jane關了機。他感覺現在酒勁有些上來,背後那塊結疤的部位也熱乎乎的。在灌醉Jane的時候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於是就倚在沙發上昏昏而睡。

和煦的陽光一寸一寸從窗台邊爬向沙發,爬上還在酣睡中的程震的臉,他厭煩地轉向另一邊,忽覺不是在自己**。

一睜眼,差點和Jane那張瘦臉撞在一起,程震埋怨道:“你別嚇我好不好。”

Jane點點他的鼻子說:“從來沒見過有人睡覺這麽香。”

程震故作驚恐狀:“昨晚你沒把我怎麽樣吧!”

“怎麽可能,要怎麽樣也是你把我怎麽樣了?”Jane突然話鋒一轉,說,“昨天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灌醉的?”

程震起身避開Jane,岔開話題道:“你餓不餓?”

Jane不依不饒:“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女人的事情?自從那天以後,你就不接我的生意了。”

“那是因為我背疼。”從來不為自己解釋的程震沒有意識到,他的解釋就是掩飾。

“你說謊。”Jane一臉認真地看著程震,“你說謊的時候,總會做一個特殊的表情,所以你瞞不了我。”

“哪有?”程震心虛地擺擺手,“我去給你買早飯吧!”

說著,快步走出門去。

程震走進電梯,在裏麵照了半天鏡子,盯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我有一千萬的資產。”

沒有出現Jane所說的特殊表情。

他繼續說:“我是變性人!”

表情還無異常,程震覺得話可能還不夠扯,於是高聲說道:“上海房價要跌啦!”

正巧電梯門打開,外麵四、五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他們走進電梯,低語交談起來。

“介小隻梭的係今係假?”(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

“因該不廢吧!不係梭衝天才廢跌嘛?”(應該不會吧!不是說春天才會跌嘛?)

“那趕緊拋了吧!”

一個福建炒房團覆滅在程震的謊言之下。

出了電梯,程震迎麵和一個大漢撞了下肩膀。那人像沒有知覺一樣,眼皮都不抬一下,眼神冷漠地走進電梯,關上了門。

“真是個怪人。”程震揉著生疼的肩膀,嘀咕道。

程震忘記問Jane愛吃什麽了,便隨意買了些。回到Jane家,他發現門居然沒關,走進房間,Jane赤身**地趴在**,雖然不怎麽豐滿,但也具有男性無法抗拒的**力。她的衣服亂糟糟地丟作一團,像是用很快的速度脫掉一樣,有件衣服上還撕了個大口子。

Jane經常玩得很過火,程震見怪不怪了。一次,Jane穿著比基尼去逛超市,間接導致路口兩起追尾的交通事故。

“別鬧了,快吃早飯吧!”程震放下早點,招呼著Jane。

不見反應,程震上前拍拍她,看見她的背上有一隻還未褪盡的大手印。程震連忙呼喚著她的名字,扶起她的頭,脖子上赫然印著一個大大的拇指印。

程震忙用手指探Jane的鼻息,已無生氣。

突然,外麵的客廳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是大門被撞開的聲音。

程震急忙去追那人,走廊拐角,一個魁梧的身影閃進安全通道,空**冗長的樓梯道立刻回**起急促的腳步聲。

那人雖然體形壯碩,可速度迅如捷豹,程震追趕不及,但他在樓道口撿到了一樣東西,是從大漢身上掉下來的。

拾起一看,是個木刻的小掛件,程震用兩隻手指捏著它端詳了半天,覺得樣子像隻蘑菇,但又不是蘑菇。

他先收起小掛件,找了個能看見大門的窗戶守著。

幾秒鍾之後,一個男人飛快跑出大門,程震驚訝地發現那人正是電梯裏撞他的大漢。

從他上電梯到Jane被害著短短的十分鍾來看,大漢就是衝著殺Jane而來的。

程震回到Jane的房間,叫了救護車,報了警。

由於自己的職業以及同Jane之間不可示人的關係,為避免與警察打交道,程震在警察趕到之前,離開了Jane的家。

他也沒有留下那枚小掛件。

大漢遺留給程震的不止一個“蘑菇”,還有許多個問號。

為什麽殺了人,還要脫光她的衣服呢?是想強奸?可現在是大清早啊!欲望未免也太強烈了一點吧。難道是屬山羊的?

難道在搜身?Jane的身上有什麽大漢想要的東西呢?

身上?程震一下子想到了背上的疼痛,仿佛已經消失的疼痛感再度襲來。大漢要找的東西會不會和自己有關?

自從那個難忘的夜晚以來,程震第一次想起來,應該要看一看自己受傷的部位。近在咫尺的身體不看,程震最近費盡周折去想那個不該看的身體了。

倒不是程震鬼迷心竅,而是像他這樣的現象在人類社會比比皆是,自己的老婆不睡,專去睡別人的老婆。自己的錢不花,老花國家的錢。舍己為人的可貴精神風靡全球,大家爭當“人中赤兔,馬中呂布”。

程震沒看過三國,他現在隻關心,背上的傷口裏,是否真的就有Jane被殺的真相呢?

3.失竊

還沒睜開眼皮,消毒藥水的氣味就往我鼻子裏鑽,怎麽每次醒過來都會接觸一種刺激性氣體。

我觀察了一下身邊的情況,發現自己坐在醫院急診大廳的地上,急診大廳人很多,名副其實的急診,大家都急著等待診治。

密密麻麻的人頭之上,一隻走時準確的石英鍾掛於雪白的牆上,我一看,距離我昏倒已經過了四個小時。

剛想摸一摸額頭是否還依然滾燙,感覺手上被綁了東西,是根輸液管,我看到裏麵流淌著鮮紅色的**,我不禁感到好奇,點滴液不都是透明的嗎?難道給我用的是進口貨?難怪燒已經退了。

我拉住一名護士,問她給我用的是什麽藥水,效果這麽好。

她漠然地看了眼點滴瓶,說:“是你的點滴瓶空了,血液倒灌了。”

說完,她在一片哀號的人群中閑庭信步地走開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醫院居然在給我實施放血治療,連忙拔掉手上的針頭。

我從地上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腳印,一掏口袋,空的。

看樣子,那小姑娘是丟下我,一個人去找她姐姐留下的秘密了。

我正責怪自己怎麽就忘記讓她留個電話號碼的時候,有人從背後拍拍我。

“走開。”我沒好氣地甩開那隻手。

“那我走啦!你自己解決溫飽問題吧!”

聲音很熟悉,還有一陣淡淡的飯香飄來,在刺鼻的消毒藥水包圍中,我仍然能聞出香味來自一碗鹹肉菜飯,還加了一個鹵蛋。

我的五髒廟受到視覺神經的影響,開始嘰哩咕嚕地念起經來。

我換了一副笑臉轉過身,從夏夕手裏接過飯盒,邊吃邊問她:“你剛才跑哪去了?”

“你暈倒後,我帶你來醫院掛急診,結果看病的人太多,醫院沒有空床位,隻能安排你在走廊裏吊點滴。於是我就出去買了套新衣服,順便給你帶了份吃的回來。”

我這才發現夏夕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我昏倒前看見的那套了。

“你居然把我一個病人丟在醫院裏,一個人跑出去買衣服?”

“一件衣服隻能在我身上穿一天。”夏夕輕描淡寫地答道。

“你真是闊小姐的脾氣。”

我漸漸懷疑,夏夕是不是真的家財萬貫,否則怎麽可能這樣折騰。

我正琢磨著,醫院收費窗口**起來。

一位老伯對著收費窗口問:“為什麽其他醫院驗血才收20元,你們醫院要收58元?”

窗口裏的收費員頭也不抬,反問道:“沒見醫院這麽多人嗎?”

“人多也不能亂收費啊!”排得老長的隊伍後麵,傳來了煩躁的抱怨聲。

收費員答道:“人多空調自然要開得大些,電費當然比其他醫院高,運營成本就上去了。”

老伯含著淚光,歎息道:“大廳裏這麽多人,還用得著開暖氣麽?”說著,他無奈地走開了。

夏夕拉拉我,關切地問:“醫生說你是受寒發燒,現在好點了嗎?”

“這裏環境那麽好,人氣又這麽旺,我又被放了血,想不好都難。”我問她,“那本書上寫的什麽‘夕陽’、‘隧穀’你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嗎?”

我剛說完,就看見夏夕瘋狂地在她的挎包裏翻尋起來,還嘀咕著:“咦?書呢?”

“書呢?”她抬起布滿烏雲的額頭問我。

“我現在才醒過來,怎麽知道書在哪裏?”

夏夕低頭不語,像個犯了錯的小女孩,唯唯諾諾地說:“我把書放包裏了,現在連錢包一起不見了,真奇怪,明明包都扣著啊。”

我問她:“你一路上回來有沒有經過有很多人的地方?”

夏夕點點頭。

由此,我做出了幾天以來最正確的一個推理,夏夕遇到賊了。

這時,剛才那個神態冷漠的護士提著一瓶點滴朝我走來。我忙拉著夏夕朝醫院大門走去,因為我剛才聽夏夕說她的錢包也丟了。我怕護士知道這事以後,她手裏的瓶子會裝滿我的血。

我倆剛要到門口,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的大漢急匆匆地從我們身邊跑過去。

他們身上的白大褂乍一看跟廚師的差不多,我心想:賣豬肉的什麽時候到醫院來賺外快了?

醫院大門外,剛才那位驗血的老伯走出醫院時,昏倒在了台階上。四個大漢上去,提起老伯的四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掉頭,隨後才衝門裏麵喊:“快救人呐!抬擔架來!”

夏夕問我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說:老伯倒在醫院門口,可以根據他腦袋的朝向來判斷這件事的性質。腦袋朝大門,說明病人是沒撐到醫院就倒下了。要是腦袋朝外,說明醫院沒把人醫好,這些穿白大褂的就全都要下崗了,他們去買把殺豬刀,直接就可以轉行再就業了。

夏夕對老伯能否在這個醫院裏康複持懷疑態度,我對能否再找回《1+1=0》持懷疑態度。滿臉寫著“懷疑”的白大褂們目送我們出了醫院。

站在醫院門口,路人們又紛紛投來懷疑的目光,好像我是來陪女朋友墮胎的一樣。

在這個充滿懷疑的社會中,夏夕說她懷疑書是在步行街被偷的。

而我懷疑兩個人身上的錢加起來,也湊不出去步行街的車費。

俗話說:要致富,先劫富。

我打算向小學生下手,一來他們錢多,二來這個群體之中基本沒有比我個子高的。

正巧拐角處有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走來,掛在書包上的飯盒**來**去,發出“哐哐”的聲音。

我上前攔住了他,抖著腳,擺出攔路搶劫的樣子,說:“小子,有錢麽?有的話,給哥哥一點。”

小學生把手伸進了口袋,問了句:“要多少?”

我算了算兩個人往返的車費,答:“十塊錢。”

小學生掏出一張二十元,為難地問:“可以找零嗎?”

這小子果然有錢。

我對他說:“你就當我搞促銷,搶一送一吧!”

小學生想也沒想就把錢遞給了我,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搶多少呢。”

聽了這話,我心裏異常別扭。

不管有什麽困難,必須把《1+1=0》這本書找回來,不僅因為這是夏美留給妹妹的遺物,而書中所隱藏的秘密,是夏美用生命換來的。

不對,我還不能完全肯定夏美已經死了,所以不能說遺物兩個字。

昨天晚上公寓樓裏出現的那個女人和夏美太像了,雖然沒有在照相機裏看得清楚,但我熟悉她的姿態和動作。況且並不是我一個人看到的,夏夕也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

從退學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我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看在夏夕把我送到醫院的情份上,哪怕是要去新疆,這本書我也幫她找定了。

因為新疆的哈密瓜和美女那真是一個亞克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