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豚的那句話是不重要的
VOL1：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海雪遇到海難之後，在逃生船上漂流到了一個小島。在這個小島上，她被幾個神秘的軍人抓起來並囚禁。更離奇的是，她和麗麗安被關在同一個囚室。
“麗麗安，這是哪裏？我們……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海雪猶如見到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她的胳膊。
麗麗安哀傷地說：“我隻知道，這裏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據點。他們受人之托，在世上為非作歹。如果遇到我這樣身份的人，他們才不會痛下殺手，而是將我們關進囚室，過幾年對當初的雇主進行勒索。”
“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海雪嚇得快要哭了。
麗麗安低下頭，從衣服裏掏出一根項鏈墜，正是那顆藍寶石的項鏈：“你看，漂亮嗎？”
海雪果然被吸引了過去，暫時忘記了恐懼：“天啊，好美！你把這項鏈給他們，讓他們放我們出去，好不好？”
麗麗安搖頭：“不，他們想要的，要比這個多很多，一條寶石項鏈才滿足不了他們呢。這項鏈，是我在成人禮舞會上，父王送給我的。”
“父王？”
“我是歐蘭國的長公主。”
海雪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公主，這個隻能在童話書裏看到的頭銜，居然能在這裏見到？
“可你會說中文。”
“王室的繼承者在成年之後，都要去世界諸國遊曆。我選擇了中國作為第一站。真巧，你是中國人。”
海雪問：“是啊，真巧。對了，他們究竟為什麽要抓我們？”
“這間囚室附近還有幾間，都關著世界各國的名門望族，都是被人買凶陷害的。你知道嗎，王室成員最在意名譽，一個醜聞都可能讓他們下台。所以，這個組織收了錢之後，並不真的害我們，而是拿我們去威脅當初買凶的人，這樣就可以勒索出更多的錢。”
“那拿到錢之後呢？”
“不知道……”麗麗安的臉色有些發白，“算了，不說這個了。對了，給你個提醒——你一定要將自己的家族說得非常有錢，這樣他們才舍不得殺你。”
“我爸爸本來就有錢，他告訴過我，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麗麗安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這樣你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海雪想起了什麽，興致勃勃地說：“等我出去，我就讓別人來救你。”
“沒用的，已經有很多有錢人的孩子被贖回去了，可是他們在離開之前，被注射了一種可以導致失憶的藥物，根本不記得這座小島，也不記得我。”麗麗安更加傷心地說。
麗麗安多可憐啊！海雪的眼中蓄起淚意。
“那你在這裏被關了多久？”
“我被關在這裏已經一年了吧。”麗麗安說，“我想，他們是在等當初要害我的人變得更有錢和權勢了，才會進行敲詐。”
斑駁的石牆上，人為地刻著許多小刻痕。麗麗安指著那些刻痕說：“海雪，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時間概念，我每過一天，都會在這裏刻下一道。”
海雪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麗麗安突然緊張起來，低聲說：“快裝暈。”
果然，在海雪重新躺回地上的之後，鐵門下的出氣孔開了。一個戴麵具的軍人將兩份飯菜從孔裏遞進來，甕聲甕氣地問麗麗安：“她醒了沒？”
“沒，一直昏睡。”麗麗安冷靜地回答。
“醒了之後就讓她老實點，頭兒還想問問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麗麗安答應著，將飯菜托盤拿過來，裝作隨意的口吻說：“我剛才看了下她衣服的牌子，還是名牌，應該家境很好。”
那軍人滿意地點點頭，離開了。
這邊剛一離開，海雪便一咕嚕從地上爬起，抓起飯菜就往嘴裏填。她已經餓了太久了，見到這樣粗陋的飯菜也覺得像珍饈佳肴。
終於填飽了肚子，海雪才發現飯菜隻剩了半人份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把你那份給吃了一半。”
“沒關係，我天天待在這裏，不餓。”麗麗安若有所思地伸出手，讓小鐵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自己手心。
到了晚上，果然有人將海雪帶走。審問她的都是戴著麵具的軍人，她看不清他們的麵孔。
按照麗麗安囑托，海雪將自己的背景形容得十分雄厚。其實，光海氏集團這四個字，就足夠這些壞蛋們垂涎了。
這些人滿意地讓海雪回了囚室。
“他們沒為難你吧？”麗麗安迎上來問。
海雪心裏湧上一股暖流：“沒有，不過他們要了我父親的聯係方式。”
麗麗安點頭：“放心，他們會和你爸爸聯係的。”
“那你怎麽辦呢？”海雪心裏一陣難過。麗麗安還這麽年輕，難道要在這座囚室裏待一輩子？
麗麗安沒有說話，仰麵躺在簡陋的木**，靜靜地望著屋頂。等到海雪幾乎以為她就要睡著了，她才說：“會有人來救我的。”
“誰？”
“我的弟弟，他叫亞黎。”麗麗安微微笑了，“他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我相信他。”
海雪呆呆地看著她。
轉眼過了幾個月，並沒有人來贖海雪。她開始暴躁起來。
“難道我爸爸不願意出贖金？”海雪焦躁地在囚室裏來回地走，“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稍安勿躁，也許他們在等待時機。”麗麗安半跪在地上，用小石頭的尖銳部分在牆上刻下一道劃痕，“要知道，等待的時間不同，願意付出的贖金價格也不同。他們不會貿然和你父親聯係的。”
海雪沮喪地坐在地上，低下頭不說話了。
麗麗安站起來，走到鐵門前往外看了看，才蹲下身對她說：“其實，我們有機會逃出去的。”
“怎麽逃？”海雪頓時興奮起來。
麗麗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那個小鐵窗：“看到那個了麽？每天晚上我都會用石頭磨欄杆，現在那鐵杆背麵被我磨得特別削薄，隻要一用力就可以扭斷。”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逃出去吧。”
“今天晚上不行，我們要等待時機。”麗麗安警惕地向鐵門處張望，“根據我觀察，這個組織每到月中的時候就會乘船偷偷出海，所以後天是小島防守最鬆的時候。以前就有人在這個時間點逃跑過。”
海雪睜大眼睛：“那他成功了嗎？”
麗麗安眼中的神采黯淡了幾分：“沒有，他失敗了，被抓了回來。但是他告訴我小船的藏匿地點。再後來，他就被贖了出去。現在，大概已經忘記我了吧。”
海雪將麗麗安的手攥在手心裏：“我不會忘記你的。麗麗安，後天我們就逃出去吧。”
麗麗安飛快地笑了一下。
“好，我們一起逃出去。”
……
逃跑的時刻很快就到來了。
那天，小島上出奇地安靜，孤冷的月光將外麵照得一片雪亮。海雪正在香甜睡夢中，忽然感覺有人在推她。
“海雪，我們得走了。”麗麗安趴在她耳朵旁說，“我看到，他們乘船離開了，留守的就幾個人，我們得抓緊時間。”
海雪一咕嚕從**爬起來，緊張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說真的？”
“成敗在此一舉。”麗麗安翻身下床，像一隻猴子般敏捷地爬到小鐵窗上，用力一踹，一根鐵欄杆應聲而斷，露出的空隙恰好可以鑽出一個人。
“來吧。”麗麗安向海雪招手。她咬了咬牙，使勁爬到小鐵窗上。麗麗安從空隙裏鑽出去，抓住牆上突出的石塊，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上。
海雪看著三人高的地麵，有些恐懼。麗麗安輕聲說：“別怕，下麵有草墊著，還有我接著你。”
拚了！
海雪一閉眼，鑽出空隙向下一跳。她並沒有如預料中跌進麗麗安的懷抱，而是掉落在厚厚的灌木從裏。盡管如此沒有骨折，她還是感到一股鑽心的痛楚。然而呼痛聲還未出口，麗麗安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怎麽沒接我？”海雪捂著屁股，痛得淚花都出來了。
“嬌氣，這點痛都忍不了。”麗麗安刮了她鼻子一下，“我要是接你，我的胳膊非得骨折不可。都怪你這幾天吃太多，長肉了就重了，摔得也痛。”
海雪委屈得都要哭了：“有你這麽歧視胖子的嗎？”
“好啦，逃命要緊。”麗麗安撥開寬大的草葉，炯炯有神的目光如同小獸的眼睛。她看了一眼守衛的軍人，低聲對海雪說：“我們從這邊繞過去，就沒有守衛了。小船大概是在那邊，我們得趕快走。”
海雪緊張得一點困意都沒有，跟著麗麗安在叢林裏穿梭了很久，才到了島邊。海岸上，靜靜地停靠著一艘馬達船。
“你會開船嗎？”海雪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她當初就是因為不會用船，也不懂求救信號，才在海上自生自滅了很久。
麗麗安說：“我五歲就會開船了，歐蘭國四麵臨海，我們從學會第一個字母開始，就會航海了。”
“哇，真崇拜你！”海雪豔羨不已。此時她才覺得，麗麗安受到這麽好的教育，是正牌公主無疑。
“好了，別廢話了，我們得趕快走！”麗麗安敏捷地上了馬達船，七手八腳地準備起來。海雪慌忙跟著上船，矮下身子藏好。
馬達船開了起來，向浩瀚的大海駛去。麗麗安和海雪都興奮極了，一路前行。
“我們這是往哪個方向？”海雪大聲問。
“往西！”麗麗安低頭看了一眼，“那裏是海岸的方向！”
可是很不幸，到了天亮的時候，海雪突然發現馬達船的後麵跟著幾隻同樣的馬達船。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船上有持槍的軍人。
“天啊，他們發現我們逃走了！”海雪大聲喊。麗麗安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咬牙加大了馬力。
可是那些馬達船還是很快縮小了與她們的距離。海雪嚇哭了：“麗麗安，我逃不掉了！”
麗麗安神情堅定，仿佛做了一個決定。她飛快地將藍寶石項鏈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來，掛在海雪的脖子上。
“你這是？”海雪不解。
麗麗安大聲說：“你開著馬達船逃！我跳海！你逃出去之後，拿著這條項鏈去歐蘭國，讓亞黎來救我！”
“我不！要走一起走！”海雪尖叫，“你跳海，就會被抓回去。”
“他們還指望我賺大錢，不會輕易殺了我，也不會讓我生病，虐待我！”麗麗安踏上船幫，回頭給了她一個決然的笑容，“海雪，別忘記我！”
說完，她縱身跳下了海。海雪趴在船上，望著她迅速離去的身影，哭得喘不上氣。
——不要忘記我！
原來多少次在夢中回響的，是麗麗安最後對她說的話。
很多人忘記了她，沒有人記得來這個海島拯救麗麗安。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有人記住她，來救她。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馬達船的燃料終於用光，在海上任意漂流著。海雪將船上的食物吃光後，隻好用工具來捕魚。除此以外，她還學著用瓶瓶罐罐接一些雨水來喝，想盡各種辦法來製造淡水。
可是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海雪最後虛弱得躺在船上無法起來，意識也陷入了混沌狀態，經常產生一些幻覺。
她挪動著身體，想伸手撈一把海水來喝，可是因為太瘦，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竟然滑落入水。
“不……”她想伸手撈項鏈，卻無能為力。就在這時，奇跡出現了，一隻海豚從海中浮起，將藍寶石項鏈咬在嘴裏。嘩啦一聲，海豚露出水麵，尖尖的嘴巴上銜著項鏈。
“謝謝你送我項鏈。”海雪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迷迷糊糊地將項鏈掛在脖子上。
海豚吱吱地叫著，仿佛在她耳邊說話。海雪目光渙散，癡癡地笑了起來：“什麽，你說什麽？”
她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座海島。
馬達船向小島飄去，最後終於靠了岸。海雪搖搖晃晃地從船上下來，然後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灌木叢後窸窸窣窣，有一個全身黝黑的野人好奇地打量著她。
海雪得救了。
她發了高燒，在野人部落的巢穴裏一躺就是幾個月。等她重新能夠站立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忘記了麗麗安。
“這條項鏈是誰的呢？”陽光下，海雪認真地看著手裏的藍寶石項鏈，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對了，是海豚送給我的，它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就這樣，她忘記了麗麗安。
催眠結束了，海雪從夢中醒來。
她怔怔地躺在**，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原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她真的見過麗麗安，隻是為了救她，麗麗安放棄了逃生。高燒和饑餓讓她的頭腦犯暈，竟然忘記拯救麗麗安這件事。
“小姐，你還好嗎……”湘寶哭著握著她的手，用手帕將她的淚水抹去，“沒事了，小姐，你現在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海雪從**坐起來，回頭看到高羽傑沉默地坐在電腦屏幕前，而亞黎則是滿臉淚水。
她嚇了一跳。印象中，亞黎是一個無比堅強的男生，永遠不會露出他軟弱的一麵。
“我居然……我居然現在才了解真相！”亞黎哽咽著說，“她那樣相信我，可是我……”
他英俊的臉上滿是悲傷，淚水一滴滴地掉落。
“就算是如此，你也盡力了，不是嗎？”海雪從**跳到地板上，大聲說，“你並沒有辜負她，你一直在尋找著她。麗麗安的願望實現了，她沒有被人忘記，一直有人記得要救她！”
亞黎怔怔地看著她。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個一直惹出許多烏龍事件的女生，有一天也能比他更堅強。
“亞黎，沒有人是一直強大的，總有軟弱的時候，”高羽傑突然出聲說，“所以朋友嘛，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幫助你的人。”他重重地拍了拍亞黎的肩膀：“有我們在，一定幫你一起救出麗麗安。”
“謝謝。”亞黎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背對著他們擦去淚水，然後轉身說，“謝謝大家，我會振作起來。”
湘寶擰了擰濕漉漉的手帕，說：“亞黎王子，如果你需要老爺做些什麽，可以拜托我和小姐去跟老爺說。”
“是啊！”海雪說，“我希望能幫到你，亞黎。”
亞黎搖頭說：“謝謝海同學，謝謝湘寶阿姨，讓我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接下來我和高羽傑就能搞定，不需要再麻煩各位了。”
海雪半信半疑地說：“你不需要我們的幫助了？”
“是沒辦法幫。”亞黎無奈地說，“事情已經清楚了，但我們還是沒有很多線索。要知道，全球有5萬多個小島，南海的小島更是不計其數，總不能一個一個地對。就算我們進行地毯式搜查，也會漏掉許多野生島嶼。”
“所以追查麗麗安所在的島嶼，沒辦法了？”海雪很失望，可是隨即又記起了什麽，“亞黎，還有海豚說的那句話，一定有什麽玄機，也許可以幫助我們找到麗麗安。”
“海豚的那句話，其實沒什麽重要的。”亞黎直截了當地說。海雪剛剛燃起的興致被打擊了下去，垂頭喪氣地坐在一旁。
亞黎接著對湘寶說，“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湘寶撇撇嘴，同意了。她和亞黎走到客廳，不客氣地說：“亞黎王子，可能我多嘴了，但是我還是要說，你讓小姐傷心了。小姐其實很想做一個有用的人，可是你卻說不需要她的幫助！”
“湘寶阿姨，這正是我要說的。”亞黎苦笑著說，“搜查島嶼很困難，所以我打算以自己為誘餌，好引蛇出洞……接下來再讓海雪摻和這件事，就太危險了。”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拒絕了小姐的好意？”湘寶有些歉疚，“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
湘寶帶著海雪離開的時候，海雪還不死心地對高羽傑說：“你相信我，海豚的那句話真的有用。”
“小姐，海豚的那句話沒用的。”湘寶溫柔地勸慰她，“我知道你想幫助朋友，但是這超出你的能力之外了。”
“海雪，回去吧。今天多謝你，讓我了解到那麽多事實。”亞黎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海雪如同木偶人一般看了亞黎好久，突然氣呼呼地衝出門去。湘寶在後麵邊追邊喊：“小姐，你慢點！等等我。”
她氣呼呼地踢開腳邊的小石子：“亞黎真是看不起人！可惡！”
小石子咕嚕嚕滾到一雙粉色皮鞋旁邊，停住了。海雪抬起頭，看到尤佳正站在林肯車旁，笑眯眯地看著她。
“你怎麽來了？”海雪對她有些戒備。尤佳溫聲回答：“海小姐，老爺擔心你出狀況，讓我來接你。”
“哼，我不需要。”海雪扭過頭不理她。湘寶終於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說：“海小姐，上車吧，我們回家。”
“好不容易有一個周末，為什麽一定要宅在家裏呢？老爺讓我帶小姐去商場散散心。海小姐，你有很多錢，想要什麽都可以。”尤佳從手包裏拿出一張信用卡，在海雪麵前晃了一晃。
哼，她就不信，會沒有女生不喜歡美食和美衣！憑她尤佳的手段，還搞不定這個小丫頭！
海雪果然平靜下來，蹭到尤佳跟前：“那，有海豚的飼料嗎？”
尤佳僵笑了一秒鍾，隨即恢複常態：“有，應有盡有。”
海雪歡呼一聲，連忙爬上了林肯車。湘寶奇怪地問尤佳：“怎麽突然要帶小姐去商場？”
“這是老爺的命令，小姐貴為海府千金，衣櫃裏總少不了好看的衣服和鞋子的。”尤佳回答。
湘寶聽到是海爸爸的吩咐，就沒有再提出異議。林肯車一路到了全市最大的購物商場門口，尤佳扶著海雪的手下了車，笑容可掬地向她建議：“小姐，這裏有一家海洋元素的公主裙賣場，要不要先去那裏看一看？”
海雪滿口答應。尤佳就拉著她的手向電梯口走去。
商場的大廳裏搭建了一個臨時舞台，許多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來回忙碌著。舞台周圍圍了很多顧客，十分熱鬧。
海雪好奇地問：“怎麽這麽多人？”
“商場做活動，凡是在這裏消費達到一萬塊的會員，都有機會抽獎。”
“獎品是什麽？”海雪來了興致。
尤佳見她上了鉤，不慌不忙地回答：“一等獎是——能夠擔任梵提影視公司的春季廣告拍攝的女主角，所以許多女孩子都希望能抽這個獎呢。”
海雪驚歎了一聲，繼續問：“當女主角，很好嗎？”
“當然好了，你會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會出現在街頭巨幅廣告牌上，還有一大幫人成為你的粉絲，到處追捧你。”
“哇！尤老師，我們趕緊去購物吧！”海雪一頭撲向離自己最近的店鋪。尤佳得意地一笑，跟著進了店。
半個小時下來，她們已經購買了十條裙子，五雙鞋子，還要殺向首飾珠寶的賣場。湘寶拎著大包小包在後麵跟著，忍不住哀嚎：“小姐，你買的東西夠多了！”
“我要參加抽獎！”海雪興致上來，誰也擋不住。
“可是你早就買夠一萬塊了。”
“我要多抽幾次嘛。”海雪停了下來，看向尤佳，“算了，我們去抽獎吧！我一定要中一等獎！”
尤佳一笑：“沒問題，小姐，你一定會被抽中的。不過，我要上一趟洗手間，你和湘寶先去吧。”
海雪和湘寶一起坐電梯到一樓，向抽獎處走過去。尤佳站在三樓，低頭看著她們的背影，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薇麗嗎？海雪已經快到抽獎處了……對，就是那個穿大衣的小姑娘……記得讓她抽到一等獎，我會重金酬謝。”
掛上電話，尤佳才慢悠悠地按下了觀光電梯的開關。到達一樓之後，她看到海雪興奮地向她大喊：“尤老師！我抽中了一等獎！”
“恭喜。”尤佳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上前說，“海小姐，如果你要去拍廣告，就讓我做你的臨時顧問吧。”
海雪一口答應。旁邊那個叫薇麗的工作人員笑著對她說：“海小姐，請在這裏簽名……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這次廣告的男主角名叫亞黎，來自於歐蘭國的留學生，是梵提影視公司用重金挖來的，興奮嗎？”
亞黎？
海雪又驚又喜：“天啊，太湊巧了！”
“哦？”
“那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很要好呢！”海雪驕傲地說。
薇麗恍然大悟，衝尤佳做了一個“我懂了”的眼神，才低頭對海雪說：“那你就好好期待吧，等待我們的通知。”
“嗯！謝謝你。”
湘寶抱著衣袋和鞋盒，吃力地上前對海雪說：“小姐，咱們最近還是別靠亞黎太近……”
“不要！”海雪嘟起嘴吧，大聲宣布，“我要和亞黎出現在同一張海報上。”
湘寶很不安，欲言又止，隻好默默地低下頭。尤佳站在幾步開外，冷眼看著興奮的海雪，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她低頭翻看手機。就在一個小時前，她接到了神秘人的短信。短信很簡潔，隻有兩個字：動手。
神秘人已經發出最新的指示，要她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亞黎尋找麗麗安。哪怕，可能會讓亞黎送命。
尤佳在回複框裏輸入：“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等待我的好消息。”在短信發送成功之後，她刪掉了所有記錄。
她眯著眼睛看蹦蹦跳跳走過來的海雪，眼神漸漸變冷。當初做這個小丫頭的家庭教師的時候，她怎麽也想不到，海雪會間接地幫她完成這麽多事情。
“你死定了，亞黎。”尤佳在心裏得意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