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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巍和冬杞說,遊輪還有三日才會抵達岸邊,請她好好享受豪華遊輪上的生活。
冬杞對於許巍的幫助心懷感激,說句誇張的話,如果不是許巍救了她,她或許就死在海上了。
因此,冬杞在遊輪上會竭盡全力報答他。
冬杞小時候生活在漁村,知道漁船出海,夜裏會有飛魚跳上甲板。
她拿了個抄網,用探照燈吸引魚群,然後撈上了幾條新鮮的銀白色的海魚。
冬杞從廚房拿了個烤爐架子,點了炭火,將解刨洗淨後的海魚逐一擺在鐵架子上。魚皮上被抹了油,煙熏火燎下,不一會兒便冒泡了。魚皮是膠狀物,被猩紅的火苗烤到翻卷起來,酥脆嬌嫩,內裏的白色魚肉被保護得很好,撒上香料後,魚肉的腥味被祛除了,讓人饞涎欲滴。
冬杞夾了兩條魚,端到許巍的房間,請他吃:“不知道你有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我烤了點兒魚,特地送給你吃。”
許巍嗅了嗅烤魚的香味,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厲害啊冬小姐。”
冬杞抿唇一笑:“你喜歡就好。我從小在漁村長大,自然懂一些關於海鮮的烹飪方法。”
“難怪你那麽喜歡喝海參蛋湯。”
“海參蛋湯?”冬杞愣了一秒,“許先生怎麽會知道我喜歡喝這道湯?”
海參被切成小塊與蛋花熬製成湯確實很鮮美好喝,不過冬杞在遊輪上似乎沒有喝過這道湯。
許巍頓了頓,很快就笑著說:“你之前累到靠在餐廳沙發上睡著了,我聽到你說夢話時提起海參湯,你說很喜歡那道湯。”
冬杞記起來了,是有那麽一回,她實在疲乏,靠在沙發上等用餐時,睡暈了過去。或許是她夢到了林野,記起他給她燉過的海參蛋湯,所以說夢話的時候順口說漏嘴了吧。
“原來是這樣。”冬杞笑了笑,和許巍道了晚安。
她將剩下的烤魚給傭人們分了分,自己帶了一雙筷子與一瓶冰鎮啤酒,獨自坐在船艙外賞月亮看星星。
夜空中點綴著無數星星,忽閃忽閃的像人的眼睛。
海與天黑成一片,偶有一點兒月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星星落入了深淵。
夜深的時候,冬杞就會想到林野。
她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是否會記起她。
永生人沒有愛。也許林野對她並沒有產生過什麽情感,遑論思念了。
冬杞夾了一口魚肉放到嘴裏。她食不知味,恍惚間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
遊輪在海上漂泊了幾天,許巍等人玩夠了,也就靠岸了。
許巍是東道主,他想在海上待多久就待多久。冬杞沒有資格催他上岸,也沒有資格擺布他。
許是冬杞長得漂亮,許巍對她展現出難得的熱心腸。從前,冬杞在黃山區全款買了一間loft(小公寓)。許巍根據冬杞所說的街巷位置,將她送回了家,還約她有空再出門見麵。
冬杞不記得自己離開地球多久了。她按照自己的記憶,從地毯下方拿出了備用鑰匙。她已有好幾年沒開過門,誰知這門鎖還沒生鏽,用鑰匙也能擰得開。
冬杞進屋,裏麵一片霧蒙蒙的,像是積了不少灰塵。
那刺鼻的味道惹得冬杞皺眉,她順手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啪嗒一聲,燈亮了。
整個屋子被那暖色的燈光照得溫馨,桌椅皆是她熟悉的樣式。
冬杞突然間熱淚盈眶。她捂住口鼻蹲下身子,眼淚噴湧而出。
她實在是……太想家了。
真好,她終於回來了。
冬杞冷靜過後,抹了一把眼淚,開始收拾家裏的東西。
她在廁所接了水,拿掃把把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
看著房間煥然一新,冬杞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可是當她望著不遠處的月亮時,她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她離開地球差不多四五年光景了吧?她一直沒付水電費,按理說早該停水停電了,為什麽家裏還有水有電,門外的信箱也沒有被拖欠水電費的信件塞滿呢?
冬杞不由自主地蹙起眉頭,遲遲不說話。
就在這時,她手裏的手機響了,是許巍發來的信息。
這個手機是許巍送她的。或許是看出冬杞一窮二白,這位富家公子難得想救濟一下她。
許巍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問:“我們能一起出來吃個飯嗎?我在你家小區的門口等你。”
冬杞沒什麽朋友,有許巍肯陪她說話再好不過。她回複:“好的,我馬上就來。”
“沒事兒,你可以慢一點兒。你剛剛打掃完房間吧?總要洗個澡再來。”
冬杞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剛剛打掃完房間?”
許巍原本都是秒回的,看到這個問題,隔了很久才給她回短信:“我猜的,看你好像在外麵待了很久,家裏一定需要時間打掃。”
“這樣呀。好吧,你沒猜錯,我洗個澡就來。”冬杞給他回了最後一條信息,將手機放到了手提包裏。
她以最快速度洗完澡出門,臨走前,將櫃子裏的一把軍刀塞到了包裏。
今天剛剛下過雨,地上有點兒濕,冬杞的鞋尖濺到了髒水。她覺得不雅觀,於是想從包裏拿張紙巾。
哪知,冬杞低頭取物的時候,頭發居然卡在了包的拉鏈裏。
她拿出那一把僅有小指頭長短的開過刃的軍刀,想用它把卡住拉鏈的頭發割斷。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有個男人猛地衝上前來,握住她的手腕,氣喘籲籲地說:“小姐,你不要想不開。”
冬杞驚訝回頭。麵對這個多管閑事兒的陌生人,她粲然一笑:“別擔心,我沒有想不開。”
陌生男人鬆開緊握住她的手,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那就好。”
雖說這個男人有點兒奇怪,可好歹是出於擔心才有逾矩行為,冬杞也就不太在意。
她目送男人走後,並未將軍刀塞回包裏,而是換了個方向繼續朝前走。
快繞過巷子拐角的時候,冬杞猛然轉頭,就在她的身後,那名陌生男人居然還在原地!
他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等冬杞走後,繼續尾隨她!
他是誰?他是社區裏的住戶嗎?他想做什麽?
冬杞眯起了眼睛,佯裝看不見陌生男人,繼續朝前走。
這一次,軍刀在她的手裏並不是一件觀賞品了,而是她用於護身的武器。
若是那個男人敢動她一絲一毫,她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