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三日後,呂瀚海總算接受委托,開始介入綹子失蹤事件的調查。
大執事為此還專門召集全市的瓢把子、片兒隼在一起開了個會,要求無論呂瀚海到哪個片區,都要全力配合。如此大的陣勢,呂瀚海當然不能放過,他很謙卑地走到每位瓢把子跟前,一一抱拳行禮。之後這段視頻,又被他加價2000,傳給了展峰。
打進榮行內部後,調查起來就順暢了很多。六人具體的失蹤時間和地點在極短的時間內有了反饋。
“狗五”大名閃陽成,於2000年3月7日晚7點左右,在塔山區人民公園附近失蹤。
“卡子門”大名陳果,於2000年10月4日晚8點左右,在塔山區洞泉美食街附近失蹤。
“二蛤蟆”大名文雨澤,於2001年4月5日晚7點左右,在果山區第三人民醫院附近失蹤。
“水猴子”大名刁學民,於2001年11月3日晚10點左右,在牛家山區步行街附近失蹤。
“醜娃”大名賀超,於2002年8月5日晚8點左右,在田邊區坡子街附近失蹤。
“癩麻”大名達偉,於2003年4月8日晚7點左右,在塔山區體育館附近失蹤。
中心會議室裏,專案組成員正在仔細地瀏覽呂瀚海拍回的現場視頻。展峰在投影上把TS市的地圖放大,六個不停閃爍的紅色光點被標注在地圖上。
“TS市共有九區三縣,六人失蹤的地點都位於市中心的四個行政區。”說著,他用激光筆把四塊區域沿著土地界限框在一起,畫出的圖形,剛好是一個不規整的田字!論麵積,這四塊地方的總和還不足該市的一個縣。
嬴亮把幾人的信息輸入係統進行檢索,他發現除了狗五和水猴子,其他四人都有盜竊前科,有的甚至是多次進宮。
司徒藍嫣端詳了一會兒,接著開口說:“田字區域的左上角是塔山區,右上角是果山區,左下角是牛家山區,右下角是田邊區。一般來說凶手通常會選擇自己熟悉的區域作案,那麽可以間接說明,他可能就生活在這一片。我們按時間順序再捋一下。2000年,在塔山區作案兩次,接著在果山區、牛家山區、田邊區各作案一次,最後2003年又回到塔山區作案一次。連起來,剛好是一個順時針的路線。六次作案,三次都在塔山區,看來,他對這個區最為熟悉。我懷疑,凶手落腳點會不會就在這個區。”
展峰肯定她的猜想。“確實存在可能性。”
司徒藍嫣又說:“失蹤者都是賊幫的底層幫眾,平時並沒有跟人結怨,凶手在選擇作案目標時,具有隨機性。賊幫的幫眾眾多,他能準確地認出,說明相互間有一定的熟識度。尤其是狗五,他是大執事的兒子,通常不出來行竊,凶手把他作為第一個目標,可能跟猜測的一樣,是內部人作案。還有,作案時間。他基本是選在晚7點到8點下手,挑選的路段還都在鬧市區,該時段的人流最為密集,也是賊最忙碌的時刻。當一個人高度集中幹某事時,就會不自主地忽略外部環境。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危險的地方,恰巧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嬴亮若有所思。“師姐,這麽看,凶手是串子無疑了!”
“我個人偏向這個結論。”
展峰追問:“還有沒有?”
她搖了搖頭算作回答,展峰又望向嬴亮跟隗國安,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沒辦法下手。
展峰沉吟了一會兒,“看完視頻後,我覺得本案還有幾處疑點。”
嬴亮有些迷惑,“什麽疑點?”
“我們都有些先入為主。我認可藍嫣的部分推斷,凶手居住在塔山區的可能性較大。然而疑點就此產生。我看過反扒大隊從2000年至今的打擊戰果。其中有80%的扒手,都是在這四個區內被抓。作為主城區所在地,賊幫的幫眾較為集中。如果串子一直生活在塔山區,為什麽這麽久沒被發現。”
嬴亮覺得他考慮得過分細致,反駁道:“這幫人都會易容,戴個麵具不就完事了。”
一旁的隗國安卻搖搖頭。“正是因為賊幫有戴麵具的習慣,所以串子才不可能戴,否則一定會被識破。況且認出一個人,不一定要看麵相,身高、體態、聲音、走路姿勢,都能作為甄別的依據。”
嬴亮挑眉道:“展隊,那您的意思,不是串子作的案?”
“暫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可能還有同夥也說不定。”
“對對對,同謀在明,他在暗,一樣可以把案子做了!”
展峰繼續說:“按賊幫的規矩,不管在何時行竊,都有片兒隼在外圍把風,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被發現,凶手是怎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一個活人帶離現場的?”
眾人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隻有司徒藍嫣意識到了什麽。“在扒手行竊時,片兒隼的主要職責就是在第一時間轉移贓物,所以每個扒手的所在位置、是不是得手,其實都在片兒隼的嚴密監控之下,凶手就算是行內之人,也不可能傻到在這個時候下手。要是扒竊結束則另當別論。”
展峰說:“在複雜的外界環境中,要不被人發覺,除非自投羅網!”
司徒藍嫣道:“如果凶手真是在守株待兔,那被害人的失蹤時間也很值得探討。”
展峰點點頭。“沒錯,六人的失蹤時間,分別是2000年3月7日晚7點左右、2000年10月4日晚8點左右、2001年4月5日晚7點左右、2001年11月3日晚10點左右、2002年8月5日晚8點左右、2003年4月8日晚7點左右。按照季節劃分,春季、冬季都在晚7點案發,夏季是在8點,隻有秋季那天是10點。我認為,那天應該是個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