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朝元會還未結束，開國公一行人則是先回到了西陲，隻是當眾人到家之時，朝元會期間在大明宮中發生的一切也都傳到了西陲之人的耳中。
對於護旗大將軍陳平安成為武鬥第六之事，西錘眾人心中很是自豪，可是對於陳錫康當朝受辱一事，西陲之人心中也有一股怨念。
西陲不比其他郡縣，地瘠民窮，所以在外並沒有什麽身份地位，有些人甚至用蠻民來稱呼西陲之人，也正因為如此，西陲中人多傲骨自尊，喜好爭一口氣。
若是將整個西陲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這個人有著強烈的自尊心！
所以這樣的西錘認為自家的王爺受辱，就是侮辱他們整個西錘！
才剛剛回來，陳錫康就在沐平城中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氣氛，他知道這是沐平城中的人在抱怨自己，抱怨自己身為西陲的小王爺，在朝元會這種全國矚目的慶典中不僅沒有為西陲掙名，反而讓西陲受辱了。
作為漢帝的子女，兔兔公主雖然有著批駁自家王爺的權利，可是於情於理，其也不該當著滿朝權貴那樣說。
另外，那白衣之人簫劍一隻是一個先秦遺民，有何資格在王爺麵前叫囂！
西陲的人心中不甘，不甘心他們唯一的主這麽受人屈辱！
陳府的日沉閣中，當陳錫康與伏龍大謀士相談許久從樓上下來時，爬在桌子下乘涼的念冰收起長長伸出的舌頭，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後，懶洋洋的搖著尾巴朝陳錫康而去，而見念冰如此，正在練字的紅豆也知道是王爺從樓上下來了。
看著拖著一身肥肉搖搖晃晃向自己走來的念冰，陳錫康咂咂嘴。黃淮剛把念冰送來時，麵相還是十分威武凶悍的，可自己這才離開多久，紅豆就把念冰養成這般模樣了。
現在念冰一身油亮的毛發雖然極其華貴，可是一身的肥肉已經快要扒拉在地上了！
這那裏還有黃淮口中可與獅虎搏鬥的猛獸樣子！
“紅豆，這段時間你是怎麽喂念冰的？”
看著才走了不到十米距離，就爬在自己腳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念冰，陳錫康還是問出了口。
剛回來時他就想問了，紅豆這那裏是養狗，這分明就是養了一頭紅毛豬！
“我就是按照王爺的吩咐，喂的生肉啊，隻是念冰好像有些能吃……”聽出了王爺話中的意思後，紅豆聲音微弱的說到。
念冰那麽能吃，可是吃完後又懶得動，之前念冰還會跟她出去溜溜圈的，可是後來直接就溜不動了，好多次拉念冰出去玩，念冰都是玩到一半就趴地上不走了，還是她生拉活扯拉回府上的。
“以後將量減半吧，再這麽喂下去，年前就可以上砧板了。”
“叫你養狗你倒是養的肥肥胖胖，可在府上這麽多年，怎麽就不見你身上長肉呢？”
陳錫康疑惑出聲後，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紅豆，頓時讓紅豆有些羞澀起來。
紅豆怎會沒有聽出王爺的調侃自己的意思。
“王爺難道喜歡豐滿一些的？”
鼓起勇氣抬頭與身前的王爺對視後，紅豆鬼差神使的蹦出這麽一句，可不這說還好，說完後自己的臉反而更紅了。
“紅豆，老實交代，我們不在府上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偷偷躲著閱讀了什麽不正經的書籍了？竟然都敢試探王爺我了。”
陳錫康陰惻惻的笑著問道，以前的紅豆，可是很中規中矩的，雖然現在的紅豆也是這樣，但其心中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隻是拜讀了……一下墨鬥墨白……的《秋楓》而已……”紅豆支支吾吾的說到，但已經不敢與陳錫康對視了。
“墨白的《秋楓》？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一本描繪男女相思情苦的故事書籍吧？”
“紅豆，你該不會思春了吧？”
“我沒有！我隻是一個人在府上閑得無聊了，好奇之下才去讀《秋楓》的。”
聽到王爺的話，害怕王爺多想的紅豆立即抬頭，焦急的說到，一臉真的是這樣的表情看得陳錫康忍俊不禁。
這樣的紅豆，比以前更有靈氣了，這樣才好。
以前的紅豆做事總是小心謹慎，一點差錯也不會出現，一直僵硬古板，沒有自己的想法，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會因為自己而改變，那樣的紅豆是沒有靈魂的。
“好了，我相信你。聽說這墨鬥是個浪**公子，但一身才氣在，有不少女子青睞，所述所寫，也多是兒女情長，你多讀一些，以後把書中的故事說給我聽。”
“墨白先生真的文采過人，僅僅隻是讀過一遍，我便已經將書中大大小小的悲歡離愁都記住了，等王爺想聽了，我全都告訴王爺！”
見到王爺沒有怪罪自己，紅豆也激動的說到，可以看出來其是真的很喜歡《秋楓》，又或者是喜歡裏麵關於別人的愛恨情仇。
“紅豆，我聽老爹說了，你想練劍？”
心中的緊張才剛平靜下來，聽到王爺的這話後，紅豆的心頓時又提了上來！
王爺身邊的侍女不許習武，這是府上的默認的不成文規矩！
“王爺，我……”
“紅豆，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了，嘴上不說，你應該知道在我眼裏你和別的侍女不一樣。”
“我已經問過黎爺爺和老爹了，你的資質很好，不過黎爺爺的劍道太過霸道，不適合女子，而老爹和平安大哥他們都是從武出聲，也教不了你什麽東西，要學劍的話，隻能去長白山和天劍宗了，你想去那裏？”
“我那也不去，我隻想待在王爺身邊。”
“紅豆，別傻了，我爹應該也告訴過你，想要留在我身邊，隻是像現在這樣的話，是不行的。即便你真的不怕死，我也不會把你帶在身邊的。”
“長白山河天劍宗你選一個吧，隻要你學成歸來，到時候武功高強，就算我想攆你走，也攆不走不是？”
聽到王爺的話，紅豆沒有說話，雙手隻是緊緊的擰在一起，沒有塗抹過的雙唇呈現櫻粉色，此時也緊緊的咬在一起。
看著這樣的紅豆，陳錫康隻是淡淡一笑，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紅豆時紅豆的樣子。
不屈，堅毅，執著，倔強。當初遇到紅豆時，其眼中也透露著這樣的光芒，也正因為如此，他決定將這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襤褸女孩撿回了府上。
“別傻了，我隻是叫你去學劍，又不是不要你了。等你學成而歸時，陳府的大門依舊對你開放。”
知道紅豆性格倔強，陳錫康也沒有用王爺的身份去打壓，而是溫柔的勸說著。
紅豆在他眼中確實是特殊的，他並沒有欺騙紅豆。
“王爺，那去學劍之後你得和長白山打招呼，允許我時常下山。”
在心中糾結掙紮許久後，紅豆還是有些憂鬱的說到。
“下山幹嘛，好好在山上練劍，我會隨時去檢驗你的修煉成果的。不過既然你想去長白山的話，我讓老爹去找找張百歲，你去跟他學劍。”
張百歲隻是人們對長白山道主的戲稱，相比較張百歲，張夢道這個名字更加為人所知。一夢入道，一道成聖，這是大聖張夢道成聖之後才為自己重新取的名。
雖然大聖之名傳遍十裏山河，但常年呆在府上的紅豆卻不知道張夢道的厲害之處，此時還沉浸在要離開王爺的淡淡憂傷中。
“傻丫頭，別板著一張臭臉了，現在的離開，隻是為了更好的重逢而已。等你修成了劍仙劍聖，一定記得對外說你家王爺是陳錫康，那樣我也威風不是！”
“對了，既然要去練劍了，怎麽也得有一把名劍才對。從我西陲這等關武之地出去的，怎麽能掉了威風呢。說吧，你想要那一柄名劍？”
“王爺，名劍都是劍仙劍聖才有資格使用的，我都還沒有入門呢，手裏就拿一柄名劍，怕不是要被別人笑掉了大牙。等我學而有成時，我自己會上天劍宗拜求一柄好劍的。”
“哈哈，不要就算了。其實我也隻是說了逗逗你而已，天下名劍一共也就隻有那麽點，而且還都是有主的，你就算真的要，我還找不來呢。”
聽到紅豆不要自己去找名劍後，陳錫康嬉皮笑臉的嘿嘿笑著說到，讓紅豆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王爺，哪有像你這麽不正經的王爺。”
“怎麽就沒有了，我不就是嗎？”
見到自家王爺這麽厚臉皮後，紅豆還是選擇了認輸。
“對了紅豆，老爹說你的字鋒芒畢露，有龍蛇飛騰之勢，筆畫勾勒有力，你現在寫兩幅門簾，我們去把大門上的換了。入夏後天氣燥熱，早晚風大，之前的對聯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看著不討喜。”
在陳錫康的提議下，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向王爺展示自己能力的紅豆臉色一喜後，也立即動手起來。
安靜的午後，波光粼粼的湖麵，不時有風拂過的日沉閣一樓中，陳錫康因為紅豆一手驚豔獨絕的字而看得失神，隻是下意識的研墨。
而正在沾墨寫字的紅豆在借著沾墨的時刻總會偷看身邊的王爺，而後露出小女人一樣的滿足笑容。
現在的紅豆很高興，從臉上到心裏，從所未有的高興，她很喜歡也很享受這種王爺眼中隻有自己的感覺。
現在的王爺，隻屬於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