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傑克往事
4692年5月15日、寧靜星域
“真不知道你竟然還是聯邦科學院的院長，藏得夠深的啊。”老傑克和白羽同乘參孫的艦船前往阿爾法星係，分別等待聯邦科學院的接運和接收新戰艦，而時間才剛剛過了午夜。
“嗯，我之後院長都換了23屆了，不是特意想瞞著你，隻是那麽久以前的事都淡忘了，畢竟上年紀了。”老傑克解釋著。
“挺榮耀的事，幹嘛忘掉，要是我的話我可是會銘記終身的。”白羽打趣道：“就是不再搞什麽研究，憑著這個名頭騙吃騙喝也是好的，嗬嗬。”
“哦，是嘛，這我倒是真沒想過，老頭子了，飯量小，恐怕騙不了多少吧，哈哈。”老傑克開玩笑的說：“要是你的話說不定更想忘掉那些名利的。”
參孫聽罷頓時嚇了一跳，回頭看了看坐在艦長椅後麵的白羽和老傑克兩個人，好在他們都是一副開玩笑的表情。
“怎麽會，你可是發明了克.隆體技術的首席科學家啊，人類長生不死的夢想被你徹底實現了啊，多偉大。”白羽笑著說。
“哈，現在看來，是的，當時嘛，絕對不是。”老傑克打著哈哈說道：“你知道人類夢想著長生不死，那歸根結底這是一種占有欲在作怪，不想放棄自己擁有的東西，無論是物質上或精神上的，真正無欲無求的人是不會懼怕死亡的。”
【得，老傑克課堂開課嘍……】奧拉在腦幹插頭中譏諷道，隨後挨了白羽一巴掌，可是白羽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抽自己腦袋，疼的咧了下嘴。
“所以，人類在曆史上始終沒有放棄長生不死的想法，因此人類的科學才能不斷的進步，為了長生，人類不斷發展醫學，為了不死，人類研究更先進的武器殺戮敵人保全自己，記得很久以前那些科學家們甚至想破譯人類的基因圖譜，可是後來呢，產生了大量的嚴重的後遺症，結果真是諷刺，那些想長生不死得人，接受了基因改良後痛苦到極致，一個一個的隻求痛快的一死了之，哼，真是絕大的諷刺。”老傑克顯然沒注意到白羽和奧拉的小動作，繼續沉浸在回憶中。
“基因改良，我聽說過呢，說是有些人改良後變成了怪胎，好一點的隻是成了能接受陽光不用進食的光合人，慘一點的像那些羽人、兩棲人、偽裝人……”白羽沒說下去，那是科學史上一段血腥的曆史，幾名艾瑪帝國的科學家聲稱，破解了人類的基因圖譜，並且成功的通過基因改良給一些囚犯賦予了人類不可能擁有的能力，印象最深刻有好幾種，有的人長出了一對4米長的雙翅，可以像鳥類一樣翱翔天空，有的人像魚一般長出了腮可以同時用腮和肺呼吸，有的人可以通過皮膚模擬周邊環境的變得近乎‘隱形’等等，不但擁有異能，而且壽命大大提高，接受改良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開始自稱為‘新人類’，所有人都沉浸在無比的歡樂當中，長生不死和擁有異能變得唾手可得，可是後來那些接受基因改良的人都無一例外的自盡了。
“是啊，不過那些光合人最後下場也沒好到哪去，由於長時間不需要進食，進而腸胃功能迅速退化，等發現自己營養不良的時候，都晚了，羽人後期骨質劇烈變異，骨骼內部變異成篩網狀，體重減輕，最後甚至無法負擔自己肌肉的收縮與擴張，舉手投足間都會聽到自己骨折的聲音，兩棲人還算是比較成功的，但是不能長時間離開水源，否則腮部就會幹裂脫落，並且劇痛難忍，最後引發及嚴重的呼吸係統感染，那些偽裝人嘛，血細胞開始嚴重變異，都得了奇怪的血液病，有些自身的紅細胞無法給大腦和機體輸送足夠的氧氣，缺氧而死。當他們想逆轉基因進行還原的時候卻失敗了，所以後來對那次基因改良稱為‘科學史上最血腥的騙局’。甚至在艾瑪，凡是想繼續研究基因改良的科學家，無一例外被民眾舉報，送上了宗教審判庭，宣判為異端活活燒死，你知道科學和宗教就像是性格相反確又長時間並存的兄弟，此消彼長，那時候人們看待科學家就像現在人們看待神官差不多。”老傑克如數家珍的說道：“而我們的克.隆技術完全是碰巧，當時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對付癌症，你知道，到現在癌症都無法很好地治愈，還是老一套的高溫蒸療滅殺癌細胞又或者放射線殺滅之類的方法，於是我們提出了使用克.隆體來培植自己完全不受排異的器官進行移植，以替換癌變的器官，當時已經獲得了不小的成功，但是有一種癌症依然無解。”傑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腦袋：“腦癌，而恰巧大部分癌症都會向腦部擴散轉移，所以我們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設想，大腦替換。”
“我的天，換個心肝肺或者幾截腸子我都能想象，大腦怎麽換。那和換人有什麽區別。”白羽驚訝道。
“是的，問題不是如何更換大腦，理論技術上完全成熟，隻是如何把人的記憶、意識甚至……按當時宗教的說法是，那個詞是……哎，就在嘴邊上。”老傑克想不起來了。
“靈魂，我的科學院院長，您多少年沒去教堂懺悔了。”參孫嘲笑道，其實他自己也不去。
“哼，堂堂前科學院院長去教堂，還懺悔，我寧可被他們燒死。”老傑克不屑道，隨後繼續對白羽說：“是的，靈魂，經過不斷研究和實驗，我們在‘阿爾科拉症’上麵找到了鑰匙，哦，就是常說的‘老年癡呆症’，我們發現了記憶烙印的存在。”傑克一臉的喜悅，似乎又回到了當時那激動人心的場景。
“可是聽說那種病不是腦部什麽東西萎縮引起的嗎？”參孫問。
“呸，胡扯，那是並發症，不是發病誘因，真正的發病誘因是記憶烙印逐漸脫離大腦造成的，就像視網膜脫落一樣，你會漸漸看不清東西，最後失明。”老傑克說：“後來我們搞笑的發現，記憶烙印移植成功了，大腦也就可以移植了，但是又沒必要移植了，嘿嘿嘿嘿。”
“嗯，是啊，直接將記憶烙印移植進新身體就行了，還費那事移植大腦幹嘛。”白羽拖著下巴無奈的說。
“是啊，是啊。所以我就成了第一個。”老傑克指指自己說道：“胃癌，導致的腦部擴散。”
“你救了自己，也救了全世界。”白羽讚許道。
“可當時大部分人不是這麽想。”老傑克忿恨的說道：“他們說我反.人.類。”
“這麽嚴重？帽子可是夠大的。”白羽吃了一驚。
“是啊，名聲大了罪名也不小，我想想，哦，是‘對人性尊嚴極其嚴重的侵犯與淩辱’，當時是這麽說的，艾瑪帝國的教宗甚至想把我抓到他麵前燒死。”老傑克回憶著。
“至於嗎，關他毛事。”白羽想不明白。
老傑克白了白羽這個曆史白癡一眼；“怎麽不至於，宗教就是拿死亡騙人的，什麽死後的天界，什麽輪回轉世，什麽末世審判，反正花樣多了，有了克.隆技術人人都死不了了，就算死神閣下親自去發傳單，他們的飯碗也得砸了。”
“是啊，後來人家艾瑪教宗也是被你搞的沒了脾氣，直接宣稱接到了神的旨意，然後改了教義，要不然艾瑪教的教宗也不能活到現在。”奧拉插嘴道。
“哼，聽說那老東西到現在用我的克.隆艙還要懺悔半天，有本事去他那個天界啊。”老傑克極為不服氣。
“嗬嗬，後來呢？”白羽笑道，看來科學院院長和教宗還真是勢不兩立的宿敵。
“還能怎麽樣，聯邦科學院頂不住社會輿論壓力，‘請’我退休。”老傑克把‘請’字咬的特別重：“不斷有人上門找我的麻煩，有人還不止一次要刺殺我，後來還是那些可愛的聯邦議員，啊，他們可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主，嗬嗬，當然一個個的年紀也都不小，吃喝嫖賭搞了一身毛病，所以偷偷找到我，讓我保住他們的小命，人一多事情就捂不住了，幹脆對克.隆技術進行了立法，這下好了，徹底合法化了，然後是那些富商，哈，感謝政府收繳的巨額遺產稅，他們是第二批，第三批就是艾瑪王室和貴族了，不過他們的技術是我偷偷賣的，最有意思的是，後來艾瑪貴族集體要求他們的教宗做出讓步，不然就廢教，嘿嘿嘿，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些反對你的人怎麽樣了？都妥協了？”白羽笑著問。
“反對我的，哼，還能怎麽樣，想繼續活著就得妥協，至於死都不肯接受克.隆體技術的，那就隻能去死了，他們不使用克.隆體能活的過我？開玩笑。”老傑克得意的說。
“嗬嗬，那你還跑來退役者幹嘛，都‘順你者生，逆你者亡’了，回科學院不就行了，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現存資曆最老的院長了。”白羽開著玩笑。
“哎，回到一群曾經竭力反對你，謾罵過你，衝你丟過臭奶酪和三明治，甚至建築材料，還想燒死你的人群中？我可不冒那個風險，也拉不下那個臉，正好羅伊曾經在我被逃難的時候救過我，我就投奔他了。”老傑克歎口氣說道。
“那你還回那群家夥身邊幹嘛，不就是一台破計算機嗎，讓他們自己修去。”白羽氣憤的高聲說。
“丫頭啊，謝謝你支持我。”老傑克由衷地說：“不過那不是一台普通的破計算機，幾乎所有的聯邦計算機都受她的管控，全聯邦46%的人工智能都以那裏為家，如果那台計算機完了，聯邦也就差不多了，而且你跟你的代理人搞好關係很重要，這次給你的代理人一個麵子，對你以後都會很有助益的。哎，國事家事都在一起，不能不去啊，不過，我可不在那裏長住，最多三五天，修好我就會來，你送我的咖啡豆還沒嚐過呢，嗬嗬。”
“應該我謝謝你才對。”白羽搖頭說道。
“不說這個了，這次的任務你得小心了，相信你看得出來，其他人都是在幫你打雜，你才是核心，說不定你拯救的不僅僅是蓋倫特聯邦，我有預感，可能四個國家都或多或少的攪合到這件事情中來了。”老傑克嚴肅的說。
“好了，我的偉人們，你們到地方了，你們是打算繼續聊下去，還是先去拯救世界？”參孫笑著問。
“好的，我會注意的，回頭見。”白羽開始收拾行李。
“嗯，等你回來我請你喝咖啡，我發現了一種新的調配方法，保證符合你的口味。”老傑克也解開束縛帶，站起來活動者僵硬的肩膀和膝蓋。
“呃，咖啡，新配方……我，那個，好吧。”白羽想起在老傑克實驗室裏喝過的，粘稠度快趕上營養糊劑的刺激性**，還有那罐變質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方糖，嗯，至少方糖已經給他買新的了。
【我去，這你也敢答應，回頭找個地方給你買胃藥。】奧拉偷偷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