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玉蟾岩
清晨，眾人草草吃過飯，繼續啟程趕路。中午，商隊一行看見了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山。
山巒高逾千丈，突兀地聳立與紅柳荒漠，仿佛從天而降，山坡間鬆林茂密，鬱鬱蔥蔥，猶如天塹橫亙於荒漠間。
巴桑右手指向高大的山峰，道：“采月姑娘，前麵是玉蟾岩，乃通往金紅堡的必經之路。據說玉蟾岩中生活著上古異獸——寒冰玉蟾。然而幾百年來，從沒人見過，依在下看來，多半謠傳罷了。
不過玉蟾岩附近總不太平，常有道法高深的強人出沒。三寶兄弟如果害怕，可以稍等幾天。我陪著采月置辦東西，之後就送她回來。”巴桑瞥向少年，等著他的回答。
少年沒理睬，轉身對采月說：“玉蟾岩的風景奇美，咱們不進去欣賞一番，簡直太可惜了。”
采月高興地附和道：“對啊，山中景色秀麗，的確是難得的好去處。”
“那兩位多多小心，不要沒見到美景，反而時運不濟，遇到妖獸。”巴鬆冷哼道。
商隊很快走近玉蟾岩山腳。他們沿一條幾尺寬的山路前行，山路狹窄，隊伍如同蠕動的長蛇。
忽而山路兩邊草叢翻動，四五十名修士從山上飛奔而下，攔在商隊的前麵。大家沒想到在朗朗乾坤，還會遇到這群土匪。
巴桑望見凶相畢露的悍匪，神情鎮定自若。他站到少女身前，侃侃講道：“采月姑娘，那幫土匪實在氣焰囂張。可你放心好了，在下定能保護姑娘的安全。”
三寶從懷裏摸出黑氣森森的破軍斷刀，看向前方：“巴桑兄弟，照顧好自己可以了，在下自會保護好采月。”
“對，還是三寶更加可靠。”少女說著走近了少年；氣得巴桑隻想一刀殺了這個混蛋。
不一會兒，強盜中走出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想來是盜匪頭領。他手提道器鬼頭刀，長刀架在肩上，冷冷地說：“各位，老子不說廢話，把值錢的東西留下，老子放你們一條生路。另外，那位美人也留下。小美人跟著你們簡直暴殄天物。老子慈悲為懷，現在把她救出苦海。咱們叫盜亦有道，哈哈！”
山坡上響起近百名修士的嬉笑聲，片刻的工夫，又有四五十名強盜趕來。
采月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山賊頭目罵道：“混蛋，你個豬頭還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矮胖男子右手一指，譏諷道：“小姑娘別說大話，你想怎麽割下老子的舌頭。”
首領快步走近采月，不相信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會有危險。
三寶並未阻攔，想瞧瞧中年男子到底有什麽本領。
見大漢走近，采月右手猛地拔出青紋玉劍，右手流出青色的真氣，飄動的劍影夾雜迅疾的真氣橫掃而去——“清風裂雨！”
數十道青色的劍氣飛向強盜頭領，矮胖大漢猝不及防下為真氣所傷。
“啊，臭婆娘！”他及時護住了要害，可肩頭為劍氣刺傷，受真氣力量的推動，身子朝後退了幾步。
矮胖男子怒不可遏，喝罵道：“小賤人……”
話說一半，胸口猛地有股冰涼的刺痛，強盜首領的聲音戛然而止。男子低頭望去，有把黝黑的斷刀穿胸而過，刀尖還沾著殷紅的鮮血。
在他身後，少年一臉平淡地拔出寶刀，血水隨之噴湧而出，矮胖男子雙目圓睜，無奈地倒下了。
殺死強盜頭領的便是三寶。
少年見山賊頭目侮辱采月，早動了殺念。見他落到身邊，三寶趁機施展“春風趕月”潛到山賊身後，以斷刀順勢刺入他的心髒。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大為吃驚。他們沒料想平平無奇的小子會有膽量殺掉山賊頭目，且出手果斷狠辣，將矮胖男子一擊斃命。
過了會兒，山賊們才回過神，有個相貌憨直的土匪衝著巴桑喊：“大哥死了……少主，你要為我們討個公道啊。”
“閉嘴！”巴桑的臉色陰沉，抽了他一巴掌，“胡說，你算什麽東西，敢讓老子討回公道？”
接著輕拂右掌，一道黃色的真氣打中山賊的胸口，他抽搐幾下便斷了生機。
巴桑殺掉一個嘍囉，其他的山賊又怒又懼，可沒人敢說話了。
巴桑擔心其他人多嘴，繼續斥責：“這人癡心妄想，還命令我討回公道，簡直是瘋了。”
他身子一轉，指向矮胖大漢的屍體：“金紅堡管轄內，你們竟敢隨意搶劫過往修士，真吃了熊心豹子膽。好在本少爺想來慈悲為懷，寬宏大量，暫且放過你們。如果以後還敢為非作歹，老子一定嚴懲不貸。都滾吧！”
眾山賊望望巴桑，見他怒氣衝衝、擠眉弄眼，隻好自認倒黴，帶上兩具屍體返回玉蟾岩山寨。
接著，巴桑殷切地走到采月跟前，笑道：“采月姑娘，實在抱歉，讓你受驚了。真沒想到，玉蟾岩會有山賊。可惡！他們是不把金紅堡兩大家族放眼裏。好在沒傷到姑娘，不然在下可萬死難贖了。”
“別演了。”采月冷冷地說道，“巴公子，小女子算大開眼界了，沒想到有人說謊時如此坦然，一點兒不臉紅。”
巴桑故作無辜的神態，問：“姑娘……什麽意思？在下聽不明白。”
“我來說吧。”三寶走過來接著道，“巴桑，玉蟾岩山賊同你關係不淺吧。他們膽敢光天化日下打劫修士，必是受了你的指使。不知少主大人想幹什麽？估計想當英雄吧。”
巴桑本想英雄救美，哪知三寶捷足先登。現在他還當眾揭穿，簡直讓青年丟盡臉麵。他氣得麵色漲紅，罵道：“胡說八道！你分明在挑撥我和采月的關係。依我看，那夥山賊乃受了你的指使。”
說完，巴桑拔出長刀，潛運真氣，黃色的雲氣如疾電刺向少年。三寶早有防備，暗施“遁跡潛形”側身避開，接著朝後飛退。
巴桑長刀再次追身直刺，渾厚的真氣裹住刀鋒撲來，少年趕忙躲閃到另一側。
見傷不到三寶，青年暴跳如雷：“釋三寶，你隻知道躲閃，敢不敢和老子正大光明的地決戰。膽小如鼠的家夥！”
三寶嘿嘿輕笑笑：“巴桑，老子不一直正大光明地和你打嗎，隻怪閣下身法笨拙，追不上我。”
巴桑乃“脫胎換骨”第三層境界，論起真氣的渾厚程度，三寶當然比不過。隻是青年空有道法，卻無處著力。少年仗著如鬼似魅的奇特身法，每每化險為夷。
青年的兩名下屬瞧見他們僵持不下，悄悄地從少年後麵繞過去。兩人身形極快，三寶下意識地向上躲開。
“好機會！”巴桑趁機運轉丹田之氣，痛下殺手，“黃塵日影！”
長刀揮舞，萬道黃色真氣泛著霞光鋪灑而下。霞光美麗動人，實則暗藏殺機。
三寶避無可避，隻好橫刀擋住要害。哪知這是幻術，巴桑見他中計，道術變化，萬道霞光匯成一條金線極速飛來。
少年全力避開，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撞向刀尖。
長刀攜著渾厚的真氣之力，眼看要插進少年心髒。
前方霞光閃耀，刀身近在咫尺。千鈞一發之際，三寶以為自己要死了。忽而一道紫色的身影飄然而至，擋在少年身前，長刀直沒入她的脊梁。
三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原來是采月——她替少年擋下了致命一擊。
她輕呼一聲，無力地落在三寶懷中，慢慢地低下頭。
“啊！”頃刻間，三寶心中如有萬道鋼針刺來，他痛苦地大喊，茫然、驚恐和憤怒充斥腦海。
望見采月背上湧出的鮮血，巴桑懊惱地呆立當場。青年實在想不通，竟有人為了那臭小子舍棄性命。
正失神之際，一把帶血的刀尖凸露在青年胸口，低頭瞧去——卻是少年的破軍斷刀。
巴桑的手下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怎麽辦。
三寶抱起采月，氣脈真氣流轉，朝著遠處的山穀飛掠而去。
一名修士趕緊去查看巴桑的傷勢，那柄斷刀正中心髒；巴桑的身體已慢慢冷去。
修士驚慌失措，喃喃自語：“少主死了……這……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