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隨行
大漢的鐵拳來勢洶洶，一股勁風向少年直刺過來。
三寶看出此人以勇力見長，故意避其鋒芒，翻身躍到老牛的身後。大漢一擊未果，大叫著轉身揮動拳頭，三寶踮起腳尖靈活地朝後躲開。
老牛看見少年總是躲閃，不由得怒道：“小子，有本事別躲躲閃閃的，咱們真刀真槍地比個高下，看誰的功夫更厲害。”
其實，兩人都沒有修煉到煉氣士的最低境界——“脫胎換骨”境，算不上有道法修為。他們能比試的隻是蠻力和內力罷了。
聽到大胡子的挑釁，三寶神色自若：“有本事的話，讓小子躲無可躲。你這頭大笨牛速度慢，我當然要揚長避短了。”
老牛氣得臉色漲紅，大叫著握緊右拳衝向少年。三寶左右跳躍，縱然大漢有排山倒海的力量，也無處施展，所有的招式都被輕鬆躲開。
看到老牛笨拙的樣子，鏢師們快活地叫道：“老牛，你這麽多年的功夫算白練了，連個乳臭未幹的小孩都打不過。”
“哈哈……不錯，老牛，你太丟撫威鏢局的臉了。”
大漢羞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要噴出火來。他暴喝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三尺長刀，指著少年說：“小子，爺爺今天劈了你。”
三寶凝神戒備，看到他瘋狂的神態，從懷裏拿出破軍斷刀。老牛揮舞長刀砍來，有個中年男子阻止道：“老牛，住手——”他的聲音並不洪亮，但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之前還怒氣衝衝的大漢，聽到這話立刻收起了長刀。
他怒視三寶一眼，走到男子的身前，拱身道：“總鏢頭，這小子讓我出盡洋相，我要宰了他。”
喚作總鏢頭的是位頭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長相英武，更引人注目的是，**騎著一頭威武的駿馬。
寶馬通體黝黑，沒半點雜色，體長一丈，身高六尺，額頭的正中長著根長長的黑色獨角。
這正是妖獸——獨角馬！當然，更確切的說是獨角妖獸。獨角妖獸的性情溫順，速度奇快，能夠日行萬裏，是修士們夢寐以求的神駿。
有些煉氣士為得到寶馬，經常冒險到獨角馬群中盜取年幼的馬駒。經過精心的喂養，獨角馬對主人忠心耿耿，比尋常的馬匹還要溫順。
麵對老牛的疑問，中年男子眼裏閃過怒色；老牛乖乖地退到了後麵。
中年男子轉身對三寶說：“小兄弟，在下撫威鏢局總鏢頭曹妙達，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呼?”
少年拱了拱手：“曹前輩，小子釋三寶。”三寶的語氣不冷不熱，曹妙達不由得皺起眉頭。
“咳咳！”身旁有人重重地咳嗽一聲。少年注意到曹妙達的右邊是位身穿黑色馬褂的銀發老者。這人眉目又濃又長，雙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曹妙達會意，連忙向三寶介紹：“哈哈，三寶兄弟，咱們在荒山野嶺相遇，也是有緣。不過，我曹某人寂寂無名，身邊的這位前輩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老者聽得眉開眼笑，謙虛地回答：“曹老弟謬讚，你是撫威鏢局的總鏢頭，在中州的名氣比我這個糟老頭子大多了。”
曹妙達連稱不敢：“三寶兄弟，這位就是人稱‘銀月神鷹’的王歸化王老爺子。王老爺子是天鷹閣的大人物，在中州東南可算威名赫赫啊。”
王歸化老頭連連擺手，表示不敢當。
三寶沒出過古塔寺，從來沒有聽過王歸化和曹妙達的名號。他故作客氣地說：“久仰久仰，兩位前輩，晚輩來到此處，本來想前往中州西北的統萬城。但前方有條三岔路口，在下躑躅不前，想問下統萬城的路該怎麽走。”
曹妙達微笑著說：“三寶兄弟，太巧了。我們一行正好去統萬城。如果不嫌棄，可以和我們一起上路，沿途咱們也有照應。”
“真的！”三寶連聲感謝，“麻煩各位道友了。”他知道自己道行低微，一路上恐怕還要受到他們的照顧。
隨即曹妙達向眾鏢師介紹三寶，鏢師們同少年一一打過招呼，隻是他們的神色冷淡，並沒有把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放在眼裏。
雙方萍水相逢，他們不願理睬少年很正常。反倒曹妙達和銀月神鷹的熱情令三寶不解，難道他們天生喜歡結交朋友？
少年和鏢師們沿中間的山穀通道向前奔馳。半日後，大家走出山穀，前麵登時出現一座更為高大的山嶺。
這座山峰高達五百丈，延著西北方向綿延。令人驚奇的是，山峰中間好像有人用巨斧劈開，豁然裂開一條十丈寬的山穀。
曹妙達舉起右手命令大家停下，說道：“兄弟們，前麵這座山嶺便是鐵門山。大家知道，鐵門山雖然沒有凶悍的妖獸，可此地的山勢崎嶇、陡峭，恐怕會有土匪來襲，各位弟兄一定提高警惕。”
眾鏢師們麵色凝重，齊聲回答：“屬下一定拚死保護貨物的安全。”
接著曹妙達向身邊的王歸化說：“前輩，過會兒進入山穀的時候，你務必小心提防。”
王歸化摸摸頜間長髯，笑道：“不妨，這鐵門山地勢險峻，對我卻不算危險。”
“王前輩氣功高深，當然不會怕那些盜匪，在下多慮了。”他心頭冷笑，大手一揮，眾人奔向了鐵門山的山穀。
這時，三寶正隨著一個高瘦男子騎在黑色的駿馬上。原來一行人路程急迫，三寶又沒有馬，曹妙達讓這個高瘦男子和少年同騎一匹馬。
三寶仔細打量，察覺他麵色白淨，正是剛剛大胡子身邊的青年。
兩人騎在馬上，隨意閑聊起來。原來高瘦男子叫瘦竹，他又高又瘦，“瘦竹”這個名字倒很貼切。
少年坐在馬背上，問：“竹兄，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請教一下？”
瘦竹為人隨和，轉頭笑道：“有話直說吧。”
“咱們一路走來，滿眼是荒山野嶺，從來沒有遇到一處市鎮。而中州人煙富庶，市鎮廣布，為什麽我們不經過些大市鎮，一來方便歇腳住宿，二來也不會遇到野獸強盜。這不是上策嗎？”
瘦竹點了點頭，解釋說：“有些道理。三寶兄弟，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城鎮趕路的確既安全又舒服，可市鎮上竊賊橫行。我們鏢師遇到強盜和妖獸，還可以拚死保護貨物。假如遇到手段高明的竊賊，那真欲哭無淚。不知不覺之間，竊賊便會盜走貨物。”
“什麽？”三寶奇怪得問，“他們那麽厲害？”
瘦竹一聳肩膀，說：“盜賊善於喬裝打扮，裝扮成商販、路人甚至是乞丐。他們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時候偷走東西，防不勝防。
假如有人知道撫威鏢局的貨物被竊賊盜走，不僅我們要賠償大筆秘銀，還有損鏢局的聲譽。所以我們必須遠離市鎮。”
三寶深以為然：“如果有人知道鏢局的貨物被偷了，確實是奇恥大辱。”
瘦竹接著說：“荒僻的地方趕路還有個好處，那便是鏢師隊伍可以快速行進，不用擔心撞到別人。假若在城鎮中趕路，不小心衝撞到某位道法高深的修士，咱們可能都活不了。”
“鏢局押運貨物，是有年月期限的吧。”少年又問。
“不錯，雇主付了錢，肯定有期限。咱們需要三個月內趕到統萬城，超過期限，要賠付大筆的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