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場!張三李四!

“作為沿海經濟開發區,國際化大都市,海清市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高速發展期。”

“近年來發展速度趨於穩定後,城市化過快帶來的一係列問題也暴露出來——人口素質參差不齊,居住環境差距明顯等等等等。”

“這也就是為什麽在這樣的大都市裏還有蘭山海道這種類似於城中村的街道存在。”

“這都是需要我們去慢慢改進的,而在問題徹底解決之前,我們得去適應這種生活。”

“總之,我今天晚上在大排檔請客是合情合理的。”紀苟站定在海鮮大排檔門口,一臉嚴肅。

跟在後麵的有兩人一貓——李斯,張山安和小二。

“不是,你這個操作就很玄幻好嗎?你個摳門鬼說要請客我可是興奮很久啊!”紀苟身後靠左的瘦高年輕人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鏡,一臉不爽地嘲諷道。

白襯衫,黑西褲,麵色蒼白,除了銳利的眼神外五官平平無奇,搭配職場男性必備黑框眼鏡和一絲不苟的背頭,正是紀苟的初中、高中、大學同班同學,曾經海清市實驗中學“極道”二人組之一的李斯是也!

“難得願意請一次客,知足了。”李斯身旁的兜帽衛衣男發言。

隱藏在兜帽下的警惕眼神,常年無法看見清楚正臉和真實體型的佝僂怪客,號稱與相機共存亡的冷淡直男張山安登場!

“不過就算這樣,我們也能吃出五星級酒店的價格。”張山安抬頭仰視霓虹燈壞了一半多的大排檔招牌,發出嚴肅的宣言。

這就是海清大學人盡皆知的男生宿舍四零四之狼,女生宿舍舍管阿姨之敵,工科男之屑,三賤客——“張三”,“李四”,“雞狗”!

“你們兩個還真是不客氣啊,不過哥哥我這次接了個大委托,這點錢根本不放在心上好嗎?”

“你們要吃什麽,盡管點就是了!”

音量拔高三度,紀苟右手瀟灑一甩,眼中充滿不屑。

這種莫名其妙的熱血感是怎麽回事?不過要是忽略這個家夥那口快要咬碎的牙齒就更加熱血了。

三花貓小二內心發笑,表麵上還是努力配合演出,發出比平時低沉的叫聲。

……

現在是五月份中旬,晚上八點,這種程度的暑氣很容易地被海風吹散,天時地利人和,正是蘭山海道美食街火爆之時。

中低收入社畜們和偷雞摸狗之輩齊聚一堂,整條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如此一處充斥著髒話和劣質酒氣的絕妙地點,有那麽一個人的存在很是突兀。”

請你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自說自話好嗎?很壞興致啊拜托。三花貓眼神不屑,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專心解決麵前的烤魚。

李斯當然也是這麽一個想法,咀嚼的同時還要分心地敷衍就很麻煩:“啊啊啊,唔,知道了昂知道了,知道你是大偵探了,啊,豬腰子來了。”

“明明是在路邊攤性質的大排檔,那個人卻穿的那麽正式。”紀苟朝一個方向努努嘴,李斯瞥見那裏的確坐了個“正經男人”。

“我不也穿了半身西裝嗎,有什麽好奇怪的,唔,老板再來一個烤豬腦謝謝!”

“沒錯。”張山安剛剛從洗手間回來,坐到兩個人中間,用一旁小椅子上的三花貓擦幹手,隨便答應一句,轉身投入“戰鬥”。

噫!你個混蛋做什麽啊!垃圾!

不過紀苟說的那個男人的確很奇怪,唔,有點意思,就讓本喵勉強聽聽二流偵探先生要怎麽說。

“你可沒他那麽正式。他穿的西裝很平整,褲縫線可以清楚地看見,嗯,看來出門前有好好打理過。”

紀苟右手又摸起了不存在的胡茬,根本無視了下巴上剛剛蹭上的油。然而李斯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

“誒呀呀,這家店的豬腦出乎意料的OK啊,阿三你可務必嚐嚐!”

“戴了手表,是勞力士,嗯,雖然不知道什麽款式,但應該不是基礎款。一分鍾看了三次表,等人嗎?”

“豬腦可以。”

“阿三啊,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把兜帽脫了吧,怪辛苦的。”

“不。”

明明吃東西很不方便了還是要堅持戴帽子。這是得罪了多少人?已經到過街老鼠的境界了嗎?小二抽空偷偷鄙視了一下這個兜帽男人。

“皮鞋沒有太多泥和灰,按照這附近的衛生狀況來看,嗯,坐車過來的。”

這附近的衛生狀況可是很不妙,路況也不太好,路本來就不寬還到處是亂停車的人,到了八點左右人流量會達到頂峰,要是這個時候坐車過來會很困擾。

“如此說來,因為有約不能遲到,那麽就會在高峰期之前過來。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啊,那可真慘,怪不得一直看表。”

紀苟這邊完全不是一個畫風,與同桌兩人的熱火朝天格格不入,或許在別人眼中他也是個異類。

“哈哈哈,阿三啊,上次給你介紹那女孩子怎麽樣啊,有沒有心動的感覺啊?”

張山安撕開雞腿肉,與重油燒烤形成對比的是平淡的語氣:“沒去。”

“唔喲,那可真是無情,沒關係!我就欣賞你這點。”

“嗯,離得還是有點距離,看不清太多細節,嘖,那是什麽?太陽穴那裏有白痕,原來如此,平時有戴眼鏡,現在脫了。”

紀苟麵前桌子上的食物被另外兩人快速轉化為殘渣,不過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麵了。不知道為什麽,隔著兩張桌子的男人比食物更有吸引力。

“可憐的家夥,小二,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最多,這家夥是不是太久沒接像樣的委托憋出病了?”李斯看著無意中露出癡漢笑容的紀苟,胃袋突然一陣翻山倒海,“噫……”

張山安用竹簽子指了指三花貓的腦袋說:“應該是腦子問題。”

“這事你們可別問我,我不知道啊,多半是你們這群損友在學校裏教了他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你們笑起來也一樣惡心。”

兩人要能聽懂三花貓的話恐怕會考慮當場把他烤了。

“哦,看清楚了,戴了戒指,已經結婚了?嗯,怎麽戴在中指上?那個戒指……好像在哪裏見過,很熟悉。”紀苟對自己的表情管理沒有任何知覺,在有了發現後笑容似乎更加朝變態的方向發展。

“說起來那個男人有點眼熟啊,讓我想想……”李斯用紙巾將手指和嘴唇上的油膩擦幹淨,往那邊分了一絲注意力,“……嘖……有點熟悉……”

“應該是金華運輸那位董事長。”張山安還在進行戰鬥,隻是速度稍微放緩了一些。

“嗷有了,上次調查局被迫調解過他們夫妻的糾紛,破事一堆。叫什麽來著,對了,王董!”

原來這個男人真的就叫王董啊喵!

紀苟從自己的世界中脫出:“誒?”

李斯瞥了那個男人一眼,又叫了一打啤酒,抱怨道:“嗐,他和家裏那位的矛盾啊,在蘭山港區也是一段‘佳話’了,能鬧到調查局出麵也算他們厲害,真是的。”

“同意,我也聽說過一點。”

家裏那位?矛盾?我的喵神大人,該不會……這是緣分嗎?上天指派的委托!

“實不相瞞,這次的金主就是你們說的王董的妻子。”

紀苟把三花貓攬到懷裏,無視他對油汙的抗拒,右手細細梳理著貓毛。

“嘿嘿,內部消息,聽說的確是出軌。”李斯湊近桌子,神秘兮兮地笑道,“王董和他的新秘書還有會計三角戀之類的。”

“嘁……”

阿三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呢,看來多半是假的。

“假的。”張山安終於停手,喝了一口啤酒漱口,微微偏頭。

“誒?那是什麽情況?”李斯猛地一拍桌子,“詳細說說。”

紀苟雙手持貓,點頭表示也想聽。

張山安慢條斯理地搞定手中的雞翅,又在兩人一貓渴望的視線中喝下半罐啤酒,深吸一口氣,擺出最嚴肅的姿勢,招招手要求兩人湊近些: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