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誅妖

東邊天際乍現一絲金芒,象征著新的一天來到。

蘭若寺內,燕赤霞三人齊齊一睜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後整裝出發……

而這邊,盤坐了一夜的荀禱同樣睜開眼,首先看見的便是聶小倩斜躺鋪上,手拄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他,眼波流轉間,盡顯嫵媚深情。

咳咳!

荀禱咳嗽了兩下,問道:“小倩就這樣看了我一晚上?”

聶小倩緩緩起身,湊到荀禱身旁,素手輕撫著他的臉,說道:“誰讓夫君這般俊朗,妾身怎麽都看不夠!”

荀禱剛想說什麽,卻突然感到不對勁,想了一下,小倩對自己的稱呼為何一夜之間就變了?難不成昨晚發生了什麽?可自己打坐了一夜,沒法做什麽啊?

遂問道:“小倩,你對我的稱呼為何會……”

小倩躺在荀禱懷裏,笑著對他說道:“妾身想了一晚,覺得還是稱呼荀郎夫君好一點,畢竟我們之間有過婚約,而妾身家父身死,家母又回娘家去了,無人主持婚約,昨晚我們同床共枕至少完成了一半,也算是做了夫妻之間該做的事,叫夫君也是應所當為。”

還能這樣算的嗎?

荀禱雖知道聶小倩這是在偷換概念,但畢竟也無傷大雅,於是說道:“那我也要叫小倩為夫人囉!”

聶小倩瞟了他一眼,說道:“這就要看夫君願不願意了!”

那一眼之中仿佛包含著許多東西,荀禱感覺要是自己說不願意,恐怕聶小倩會當場給他表演一個真正的“鬼哭狼嚎”,所以他還能怎麽辦,隻能道:“我自是願意,不過,小倩……啊不,夫人,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後院那斷崖裏,將你的屍骨帶上來?”

聶小倩白了她一眼,說道:“夫君你就這樣不解風情嗎?”

荀禱無奈地解釋道:“這真不是我不解風情,而是昨晚這蘭若寺裏還來了幾個人,我怕有什麽意外生變。”

聶小倩驚奇道:“咦?蘭若寺裏還來了其他人嗎?我昨天白日裏在斷崖下就感覺到夫君的氣息,然後晚上就直接過來了,倒也沒怎麽注意。”

嗯?

聶小倩立馬發現不對勁,繼續說道:“不對,我死後的諸多感覺強了很多,就算不經意間,也應該有所察覺,這樣看來那三個人不簡單啊!而他們一齊來這荒郊野寺,單純說是巧合未免說不過去,其真實目的……難道是來消滅那樹妖的?”

荀禱讚同地點點頭,說道:“如此看來,他們來對付那樹妖的可能性的確很大,嗯,我們還是去看看吧!樹妖身軀龐大,那三人與之一戰很可能破壞周遭地形,萬一斷崖被毀,隻怕你的屍骨將永無重見天日之時,亦或是那三人身死,又驚動了樹妖,到時候我們直麵樹妖,也是難事。”

……

同一時間,在去太原的路上,一輛馬車急急而奔。

“傅大人,這是聖上最後的密旨,還請接旨!”

“臣接旨!左千戶一路小心,你這樣放過我隻怕那妖物會起疑心。”

“請傅大人放心,那妖物正在緊要關頭,下官隻要及時趕回去就行,倒是傅大人你,這江山是否還屬於朝廷,人間是否淪亡,就全係於你一生了!”

“哎!老夫自當依計行事。”

“那就好,下官還要盡快趕回去,就先告辭了!”

“左千戶請!”

……

蘭若寺後院裏,燕赤霞三人看著眼前的參天古木,初略一估,大概足有百丈高。

枝葉繁茂,盡皆向上伸長,看起來一片生機勃勃,不似妖物。

而燕赤霞三人卻看出了那生機來得不自然,頓時明了,怕真是噬人血肉而成。

但三人來此已有一陣了,那妖樹卻未曾反應,不免好奇,白雲禪師開口道:“這妖樹莫非靈智還未完全?”

白衣僧人點點頭,說道:“沒錯,現在應該隻是本能驅使噬人血肉。”

燕赤霞卻皺了一下眉頭,如果隻是本能驅使,那夏侯又是為何被這妖樹所噬?

燕赤霞回想起那給自己傳信之人,頓時覺得疑點重重。

莫非夏侯是被人誘來此除妖才會喪命?而那人背後真正的目的則是我?或者說這樹妖……

不待燕赤霞細想,白衣僧人霎時出手,掌中點點光華匯聚,手拈法印,身形瞬移,人已至古木前,一掌就要印上那古木。

磅礴力道撕開空氣,發出陣陣音爆聲,氣浪一股股地拍打在古木身上。

古木似被這驚人一擊所驚動,枝條瘋狂地**起來,一道綠瑩瑩的光壁擋在古木身前。

砰!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肉眼可見的氣浪自一人一樹中間擴散開來。

地上被撕開一道道寬闊的口子,那古木身後的斷崖時不時地有碎石落下,虯結的樹根紛紛**,足有一人合抱之粗。

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古木躁動不已,枝條似鞭子一樣,極速伸長向白衣僧人探來。

白衣僧人一臉平淡,身形暴退十丈遠,左手再結金剛印,刹那間一道金光護住白衣僧人。

咻!鐙!鐺!鐺……

似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無數人臂粗的枝條抽在那金光之上,竟是毫無作用。

這時,那古木似乎本能察覺不對,隻見那些枝條上蒙上了一層綠瑩瑩的光幕,然後直接絞上金光。

金光不斷與綠幕對抗,相互蠶食著,就在此時,燕赤霞不再多想,背後劍袋輕拋,青溪乍現。

溪流湍瀑!

一手執劍,氣灌青溪,起手便是殺招,頓時水花聲四起,一道溪流在燕赤霞身邊匯成。

下一刻,溪流直衝天際,到幾十丈高之時又快速下落,如驚濤拍岸之聲不絕於耳。

噗!噗!噗……

霎時青溪成瀑,如一柄天刀橫截而下,將古木伸出的無數枝條瞬間斬斷。

轟!

餘威不減的瀑刀將整個後院地麵上截出一條十幾丈長,數尺深的痕跡。

白衣僧人壓力一減,雙眼雖是慈眉善目,出手卻如怒目金剛,竟是決意一招伏魔。

頓時周遭金光大勝,一道卍字佛印身上時隱時現,刹那間佛耀光華,身旁十丈方圓如披金色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