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下第一劍

而在廣場最外側,卻有兩人聽得是直皺眉頭。

“燕兄,這國師所言的新法,為何與我等所探究出的武學道路如此相似?”

“確實極其相似,但其中一些細微不同之處,仔細想來才是兩者不能混同的區別所在。”

“哦?燕兄此話何意?”

“學武之人凝練內力,與練精化氣的練精部分應該不會差多少,可學武之人所化之氣卻並非國師所言的先天元氣,而是與天地靈氣所交雜而成,至於其中具體部分,國師也未明言,所以也無從得知。”

“那你看這些修煉之人與我等相比孰強孰弱?”

“夏侯兄是在明知故問?”

“哈哈,我也是不甘啊!學武數十載,不及修煉之人分毫,你說這是不是個笑話?”

“你不是一向自詡天下第一劍?怎會如此妄自菲薄?”

“哈哈,什麽天下第一劍,不過是燕兄不爭名罷了,算了,再聽下去,怕從此沒信心再提劍,我就先走一步了,燕兄,告辭!”

……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太陽已向西垂,國師已經講完新法,萬法大會也已經到了尾聲。

“……三日後,仙道院正式建立,屆時諸位再來吧!”

國師說話便起身,走下了鑄仙台,而身後童子亦步亦趨,一起上了金轎。

“起轎!”

隨著聲音響起,金轎起身,儀仗隊伍浩浩****地離開了。

“恭送國師!”

雖不知國師真實目的,但這解惑之恩,廣場上眾人卻不得不給上一拜。

萬法大會已畢,鑄仙台上剩下三人也依次離去。

隻見青袍道人周身白霧驟起,一隻白鶴優雅一現,一振翅,卷起大風,吹得在場之人紛紛閉眼,白霧消散,白鶴已翔九天之上向西而去。

眾人再回過頭來,瞧向鑄仙台時,隻剩下一個邋遢道士正搖搖晃晃地下鑄仙台,那白衣僧人一如來時無影無蹤。

而邋遢道士則是擠開人群,東一倒西一歪,像是喝醉酒一般地走了。

原先守衛在鑄仙台四周的禁衛也整隊收兵,隻留下幾名看守仙道院大門的士兵,齊步離開。

大概是還在回味之前國師所講的新法,廣場上大部分人幹脆席地而坐互相討論。

而這時,廣場邊緣的荀禱剛欲離開,腦中卻似被國師的話所引冒出一些片段,但細想時,卻又想不起任何畫麵。

即便如此,腦袋依然像是被門夾了一樣頭痛欲裂。

荀禱拖著沉重的腦袋,欲趕回家,但由於此刻不能辨別方向,隻能憑著感覺瞎走,不知不覺便已走到了京城外……

京城外十裏處,密林中,兩人持劍對峙,一者乃是一中年劍客,一者滿臉胡子,看似粗獷,實則原本一儒生。

“夏侯兄,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在下並不想和你交手。”

“但我現在銳氣漸失,若是再不與燕兄交手,怕是此生再無機會。”

“真要如此?”

“當真如此!”

“哎!刀劍無眼,夏侯兄,我們就點到為止,如何?”

“嗬!還是請燕兄全力以赴吧!”

哎!

一聲歎息,燕姓男子背後抖開一劍袋,一口青峰乍現,青如碧水橫流,耀人奪目。

手持劍,指尖輕彈,劍上乍起波紋,似流水一般,甚似奇異。

夏侯見此不禁讚歎:“真乃絕世之劍,配上燕兄正好合適!”

語畢,長劍出鞘,一身烏黑,不見任何光芒。

燕姓男子卻是認得,那口劍所用材料正是傳說中的,不見一點金屬光澤的烏鐵。

燕姓男子心中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兵器上不會占太大便宜。

現場氣氛頓時一肅,靜若無聲。

兩人的眼冷冷對視,此刻隻有兩名交手的劍客,不存朋友。

下一瞬,兩人身邊劍氣自發,鏗然交擊,大地之上,被雙方劍氣劃出一道道淺痕,周遭樹木盡被摧折。

第一波的交匯兩人不落分毫,隨即夏侯眼神一變,搶先進攻。

長劍直刺,迅若流星,眨眼間十丈距離已至,鋒銳的劍氣切割著空氣發出“噝噝”聲響。

及至眼前,劍勢乍然一變,靈巧而動,竟是背身反手,一劍防不勝防,隻一招,便逼得燕姓男子被迫後退數步。

燕姓男子方才遲疑一瞬,先機已失,胸口一絲淺淺的血痕象征著對方眼中此刻隻餘對手。

不暇多想,夏侯劍再進,深寒劍氣透人心骨,招式卻如羚羊掛角變化莫測。

或許是夏侯戰意太強,竟將自己逼入一個未曾想過的新境地,一劍又一劍,殺意不顯,卻是難以防範。

燕姓男子同樣一斂爭鬥之意,劍法沉穩大氣,一如泰山難越,夏侯靈巧之招盡數折戟。

同樣的劍境,在兩個不同的劍客手中綻放著不一樣的風采。

一者變化萬端,如天上白雲捉摸不定。

一者剛正沉穩,如萬仞高峰難攀其頂。

鏗!鏗!鏗……

長劍交鳴,劍氣縱橫,交手數百回合依舊是難分勝負。

鏗!

一聲之後戛然而止,雙方默契後退數步。

夏侯苦澀歎道:“哎!原來燕兄早就到了此等劍境,既然如此,那就一招定勝負吧!”

隨即長劍橫立,一股雄渾內力自指尖順著劍脊直透劍尖,劍上乍露鋒芒,三尺劍罡明滅不定,時隱時現,如擇人而噬的毒蛇。

哎!

再次歎息一聲,燕姓男子口中吐出一語:“無奈啊!”

內力攀自極限,手中長劍上傳出一陣流水之音。

之後劍身碧芒大作,周遭一丈之處竟現一青色溪流繞身而走。

劍勢至極越限,兩股駭然劍氣驀然一交鋒。

空氣安靜了一刹那,隨即暴虐的劍氣向著四周竄出,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氣勁洪濤,將十丈方圓內所能見之物攪得粉碎,煙塵彌漫,大地自腳下裂開一道道豁口。

一會兒,煙塵散盡,一人手中長劍已斷,頹然離去。

而燕姓男子則是看著這一幕,伸出手想要叫住夏侯,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哎!

一聲歎息之後,隻能默默放下,他有預感,或許從此兩人之路將會不再相交。

劍袋一卷,鋒芒盡斂,佇留了一陣驀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