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師叔?

“對了,在下沈心遠,這位是衛雲帆,敢問兄台貴姓?”走出一段之後,沈心遠才想起來還沒有互通姓名。

“嗯……”男子猶豫了一會,還是報上了姓名,“在下公輸門。”

“公輸門?可是公輸班傳下來的那個公輸門?”衛雲帆見多識廣,聽到這個名字後,臉上布滿了震驚的神色。

“是。”公輸門點了點頭,麵露難色,“在下是看二位人品值得相信才告知的,還望二位替在下保守身份的秘密。”

“為何?”沈心遠有些不解。

“沈兄不要問,一會兒我講給你聽。”衛雲帆截住了沈心遠的話頭,轉頭對公輸門說道,“公輸公子放心,這個秘密我們會保守的。”

“多謝二位了。”

在公輸門的帶領下,三人一路行走,雖然有公輸門這個行動不便的人,腳程不快,但是一路方向一點也沒錯,一路走到了附近的一條河邊。

“過了這條河,再往前走便是官道了,離連山派就不遠了。”公輸門長舒了一口氣,山路難行,他的腳又有傷,到這裏道路終於好走了不少。

“那不如先在這裏休整一下,公輸公子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了。”沈心遠提議道。這裏的水質還算幹淨,可以清洗一下傷口。

清理並不難,公輸門也不是個軟弱的人,清理傷口時一點也沒有叫喊。

三人稍稍歇息了片刻,趁此機會,衛雲帆低聲將沈心遠叫到一旁,向他介紹了公輸門的一些消息。

公輸門,是一個人,也是一個門派。這個門派傳自古時的巨匠公輸班,從那時起便是一支單傳,門主一生隻收一個徒弟,當徒弟接任門主之時便要改名為公輸門,整個門派最多時也僅僅隻有兩人。不為別的,隻是因為每一任門主都身懷絕技,江湖上定然有不少人覬覦這些異術,恐會連累他人。也因為此種原因,公輸門一生不得婚配。

相傳,公輸門有一項很久之前便傳下來的絕技,名字叫做“十刀手”,不能算作武學,隻是一項對內力的控製之法,又與內功有所不同。運功之時,內力運行於十根手指之上,鋒利如刀,可以自由地切割木材,練到精深之處,甚至能夠劈石破玉。

但就這一項技法便足以引得江湖上許多人眼熱,更不用說公輸門自古以來傳下來的可用各類機括驅動的裝置,之前提到過的撫天樓的升降架便是從他的手中求得的。

“原來如此。”沈心遠終於恍然大悟,又偷偷的看了公輸門一眼,心裏充滿了驚訝。

公輸門自然知道他們談論的內容,並沒有阻止。這也沒什麽好阻止的,自己的這些事情又不是見不得人。

“見不得人……”公輸門暗自琢磨了一下這個自己腦海裏蹦出來的詞,閉上了眼睛。他還是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這並不值得奇怪,人人都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藏在各自的心底厚厚的淤泥之中。

略微整修一會兒之後,三人又踏上了去往連山派的路程。

連山派是一個以醫藥起家的門派,門中弟子的必修課程是醫術,這也造就了他們在江湖上極好的口碑。

走近連山派,一股濃鬱的藥香順著風飄到了三人的鼻子裏。連山派占地麵積極大,但是沒有大門,這全是為了方便周圍百姓或者江湖人士前來求醫問藥。

求醫問藥的人多,不懷好意的人更是不在少數,不少江湖門派前來挑戰,想要借著連山派的名聲讓自己的江湖地位更上一層樓。

但是這些門派沒有一個能夠如願。連山派的江湖地位可不僅是靠著行醫得來的,他們也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十神腿。這是一套腿法,是連山前輩在日常翻山采藥時悟出來的,威力不俗。

剛剛走進連山派,便有兩名弟子迎了上來——公輸班額頭上的傷口有些滲血,包紮的藥布紅了好大一塊,遠遠的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請問一下,不知是否可以拜見一下掌門,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商量一下。”有人帶著公輸班去治療了,沈心遠趁機向一名弟子詢問道。

“實在是抱歉,掌門事務繁忙,若有事情可以跟在下說一下,在下會幫忙稟告的。”那名弟子行了個禮,婉拒了這個有些無禮的請求。

“抱歉,在下失禮了。”沈心遠也覺得有些失禮,尷尬的摸了一下腰間掛著的竹筒。

師傅杏林聖傳給他的裝有艾蟲的竹筒,他一直當成掛飾掛在腰間,時不時的便會摸一下,現在已經成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在下想要學習一門武學,但又無意拜入門派,所以想著能不能用自己的武學來作為交換,換來一部貴門派的武學。”雖然有些尷尬,但是此行的目的還是要說一下的。

“若是此事,那還請公子稍候,在下前去稟明掌門。”那名弟子退下了,大廳裏隻剩下沈心遠和衛雲帆站在原地,不遠處還有各自忙碌著的連山派弟子。

沈心遠實在是等的無聊,四下裏隨意溜達著,走到一名十二三歲的弟子身後時,見他正在紙上寫著方子,便駐足觀看起來。

“你這裏有些問題,應該去掉這一味藥,否則整個方子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這名弟子大概是剛入門不久,藥理還沒有記清楚,寫的方子上麵犯了一個較為基礎的錯誤,忍不住出聲提醒。

年輕的弟子回過頭來,剛想詢問,卻聽見另一個人說道:

“這位公子,掌門請你們前去。”

那名前去通報的弟子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沈心遠點了點頭,隨他走開了,剩下那名年輕弟子一個人發愣,捧著自己開的方子看了半晌,才想起來去找自己的師兄答疑解惑。

連山派進門是一個大的空地,看樣子是平時弟子們練功的地方,走過空地便是幾間不小的房間,用以平日裏接待客人和熬煮藥材,剛剛沈心遠和衛雲帆便是在這間屋子裏。走過這間屋子,便算是進了連山派內門的所在地。

“公子請進,掌門在裏麵等候二位。”帶路的弟子將兩人帶到一間房子門口,敲了兩下門,得到回應之後對沈心遠說道。

沈心遠推門進去,衛雲帆緊隨其後。

屋子很大,裏麵的裝修卻不算豪華,隻有簡單的幾張桌椅,牆上雖然掛著一些字畫,但是沈心遠仔細看了看,其中大多出自醫書,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參見掌門。”沈心遠兩人行了個禮。

“不必拘束,二位請坐。”掌門擺了擺手,向旁邊示意了一下。

“二位是想來……”掌門的一句話沒有說完,眼神忽然鎖定在沈心遠身上。此刻他又在無意識的摸著腰間的那個竹筒。

沈心遠抬起頭來,他聽見這句說了一半的話,難免會有些好奇。

“這位少俠,可否將你的那個竹筒給老夫看一下?”掌門問道。他的年齡不算小,胡子頭發都已經花白,自稱“老夫”沒什麽奇怪。

沈心遠想了一下,解開了拴著竹筒的繩子,起身將竹筒遞了過去。

掌門將竹筒捧在手裏,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詢問道:“不知可否讓老夫看看裏麵盛的東西?”

裏麵隻是裝著艾蟲,沒有什麽秘密,沈心遠也沒有拒絕。

掌門打開竹筒,向裏看了看。他沒有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隻是這樣向裏看了看,然後便合上竹筒上的木塞,神色略顯激動的翻看著竹筒外側,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終於,在將竹筒翻過來時,在底部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奇怪的標誌,這一點沈心遠知道。

“萬文是你什麽人?”掌門問道,能聽出來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不過沈心遠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隻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或者說,杏林聖是你什麽人?”掌門壓下了激動之情,又問了一遍。

“他是在下的恩師。”沈心遠如實回答。原來師傅杏林聖的名字叫做萬文,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起此事。

“好好好……”掌門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後仰天長笑。

沈心遠還有些納悶,隻能等他笑完再做詢問。

“或許你該叫我一聲師叔吧。”還沒等沈心遠提問,掌門便解釋道。

“師叔?”沈心遠有些發懵,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嗯。”掌門答應了一下,將竹筒還了回去,“你師傅算是我師兄,你叫我一聲師叔自然不算虧。”

“這麽說,我師傅也是連山派的人?”沈心遠總算理順了思路。

“不是,我上山之前,曾隨江湖名醫學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他是我的師兄,後來,我的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爺,將這個竹筒傳給了你師傅,這個我是知道的。如今又再見這個竹筒,怎能不激動。”

“師叔好。”聽到這裏,沈心遠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好好好,你剛剛說你是來交換武功的,是你師傅的意思嗎?”掌門想起了正事。

“不是,師傅命我外出遊曆,我便想著多學點武功,好能自保。”沈心遠搖了搖頭。

“你想要什麽武功,若是可以,那我便傳授於你。”

“在下想學十神腿。”沈心遠獅子大開口,上來的目標就是連山派絕學。

掌門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雖然以我個人而言,傳授你也是可以的,隻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連山派的祖訓規定十神腿不能外傳,此事恕我無能為力。”

聞聽此言,沈心遠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掌門又說道,“以我與你師傅的矯情,自然可以傳你一些別的功夫。你的師傅一生行醫,武功不高,內功自然也是隻會一點基礎的,不如我教你一套內功吧。”

沈心遠眼前一亮,連忙想點頭答應,但是卻又聽見掌門說道:“先不忙應我,且聽我說,我打算教你的內功名字叫做《十二經順氣法》,算是我連山派較為高級的內功,不過此前,我派向江湖上發布了一個任務,若能尋得‘一重九葉花’,那便可以獲得我教高深內功《正奇經行氣法》的心法,師侄你考慮一下,要選擇哪個?”

“我要《正奇經行氣法》。”這似乎是沒得選擇,有更高級的內功擺在眼前,不選這個說明腦子裏有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