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十麵埋伏
張俊見西夏軍氣勢洶洶地衝出轅門,兀自橫槍立馬站在隊伍前頭,等對方到了還有四百米的距離,突然如暴雷一般的獅子吼道:“呔!對麵的小將,聽說你們羊肝吃得多,晚上眼力好,可敢與我一戰!”
來將自恃馬上功夫了得,哪會怕張俊單挑。他停下隊伍的步伐,策馬衝將過來:“有何不敢,也好教你嚐嚐爺爺的狼牙棒!”
兩邊隊伍各自舉著火把,影影綽綽的隻能看到大體人形。
張俊拍馬向前,三百多米的距離雙方對衝過來,說到就到。還有十米距離,張俊手上悄悄地攥著一粒鐵珠子,彈指一揮,鐵珠直奔那人的麵門。那人臉上吃痛,“啊”的一聲,本能的閉眼把臉撇向一邊。電光火石之間,兩匹馬已經近在咫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張俊一槍便已刺進那人的胸膛,帶飛落馬下。
“敵將已死,殺!”張俊大手一揮,二萬兵馬向敵陣殺去。
主將已死,副將連忙接過指揮,招呼隊伍且戰且退。西夏軍營內,李昌佑聽到傳報,先鋒已經被挑落馬下,宋軍強勢進攻。李昌佑不知道怎麽剛出營不久就喪失一將,還好部隊出營才相隔二裏地,連忙發兵五萬前去救援。
張俊見西夏大軍增援,指揮軍馬不可戀戰,丟下一些爛盔甲鏽刀,佯裝敗退,卻又始終保持著三五百米的距離,或戰或退。
西夏軍不知中計,以為八萬大軍吃定了對方二萬人馬,不知不覺就已經追出去十餘裏。宋軍後部八萬人馬早已嚴陣以待。
卻說金兀術早就決定了今晚前去嶽飛部襲營,揮師十萬出了淇門鎮,直指嶽飛部。金兀術為防宋軍設伏,先派出五千兵馬為前鋒部隊,自己率大部隊墜在後方,看情況進攻。五千前鋒部隊進了宋營,大部分掉入了陷馬坑,金兀術在後麵觀察前鋒部隊進了宋營,聽得一陣陣驚嚎,以為是被襲擊宋軍發出的呼喊,急催動大部隊殺向宋軍。金兀術揮軍進入宋營,又是一處處人馬跌落陷馬坑,卻又不見宋軍殺出,心知中計,忙勒馬傳令撤退。
兩邊埋伏的宋軍呼喊著殺出,不知其眾。宋軍遠遠的先喂了幾輪箭雨,遠處還有四輛投石車投出兩百斤巨石呼嘯著砸入金軍隊伍,金軍慌亂不已,陣型已失。宋軍趁亂殺入金軍,殺得人仰馬翻。金軍不知宋軍來了多少,慌忙集結部隊,向原路突圍。
嶽飛率七千騎兵當前衝入敵陣,大喊一聲:“金兀術,吾皇親率二十萬大軍殺到,還不受死!”
屈平在離河岸不遠處早已等待多時,水性好的探子已經摸上岸去,探知西夏軍大部隊已經殺出,屈平等了近半個時辰,料想其大部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了,指揮一萬五千人馬陸續登岸。
弩兵當先上了岸做好防禦,後麵的士兵再將馬匹接下船,浩浩****的船隻才回去繼續接送後麵的部隊過河。
趙立、宗澤將率領第二、三批將士渡河。
有西夏軍小隊聽得動靜,前來探察,弩兵毫不客氣將他們收割了。
屈平跟江伯嚴說:“老江,這一戰若是勝利,封王封侯都是有可能的,前提是要保住性命了。”
江伯嚴用大拇指指腹摸了摸大刀的刀刃,確認了它的鋒利,說:“大帥你封侯,我老江能當個將軍就行了。”
“現在不就是將軍嗎?”
“現在是您封的,朝廷可沒封。彩蓮妹子都封了個飛虎將軍呢!”
屈平笑著說:“喲,嫉妒啦?那就加油幹,也叫皇上封個……封個撼地將軍好不好?”
“那汪智全不是成了笑麵將軍,哈哈。”江伯嚴笑道。
一番對話,讓大家緊張的心情得到平靜。
隊伍集合完畢,屈平說:“兄弟們,揚我國威的時刻到了,大夥兒打起精神。衝啊!”五千弩騎兵、一萬步兵堅定地殺向西夏軍營。馬蹄聲震得營中李昌佑的酒杯裏的美酒晃出去一半。
李昌佑心道大事不妙,趕緊跑出營帳觀看,隻見軍營南麵呼聲震天、地動山搖,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南方的天空,仿佛突然間黃河中的蝦蟹變幻成了兵將,又好像神兵天降。李昌佑暗罵著江邊守望的士兵這麽沒用。
有部將牽了馬過來說:“元帥,快上馬吧。茫茫多的宋軍從河中殺過來了,營中隻有兩萬士兵,根本不是敵手,快決定是往西尋找大部隊,還是往東投奔金兀術吧!”
李昌佑上了馬,咬牙道:“沒打怎麽知道打不過!通知全軍,列陣迎敵!另外派快馬去將我們的大部隊叫回來,還要告知金兀術我軍營遭襲,請他派救兵!”
那部將依命行事而去。
麵對屈平的突然襲擊,西夏軍怎麽可能有充盈的時間整合隊伍,軍營南門麵對黃河,也沒有設欄馬,屈平的騎兵很快就衝進了敵營。西夏兵張弓搭箭,抬手就射,可是哪快得過屈平軍的弩,也射不了那麽遠。互相拚射,肯定是宋軍占優勢。西夏兵才射死了十幾個宋軍騎兵,宋軍的騎兵就已經拍馬殺到,冷冷地鋒刃刺入了身體裏。
西夏軍本是以馬軍厲害,可是前麵已經派出去追殺張俊了,營中所剩馬軍不過幾千。屈平引兵衝殺了一圈,西夏軍總算搞清楚了敵軍大概人數,李昌佑鎮定下來,親自率領騎兵跟著屈平軍馬後追剿。這時宋軍步兵又殺到,西夏軍本就已經被騎兵衝得七零八散,哪有能力再跟宋軍步兵交鋒,胡亂混戰之下,已是潰不成軍。屈平步軍的“十全陣”在混戰中發揮了巨大了優勢作用。
李昌佑怒得眼中冒火,緊咬住屈平不放。屈平命部隊重裝上了弩矢,回轉馬軍,照著李昌佑的馬軍就是一頓怒射。
李昌佑好歹還算機警,麻溜的躲在馬肚子另一側,躲過了一劫。可是其他衝在前頭的人就不一定有幸運眷顧,中箭者不是人仰就是馬翻。受傷的馬到處亂跑,後麵的馬軍撞上去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屈平見李昌佑衣著別樣,料想他應該就是主帥,長槍一抖,朝著李昌佑殺將過去。
李昌佑再次翻身上馬,見對麵衝來一個白馬亮銀甲的將軍,心道這個愛出風頭的白馬將軍就是敵軍主將,擒賊擒王,抱著同樣的目的朝屈平衝過去。
雙方將對將,兵對兵,各顯威風。
李昌佑手持一把大刀,好像關雲長。雙方長槍對大刀相互一碰即分,試了試對方的力道。屈平說:“在下大宋禦營中軍節度使屈平,閣下何人?”
“我乃大夏皇帝族弟李昌佑元帥!本帥不斬無名之輩,今日正好拿你祭刀!”李昌佑一刀砍來。
屈平撩開他的大刀,手腕一抖,槍尖直奔李昌佑的心窩,屈平回敬道:“那就看你關雲長厲害,還是我趙子龍厲害!”
屈平到了宋朝還不到一年,雖然日夜不綴的勤加苦練,但是馬上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要是到了地麵,屈平對他還不是手到擒來。雙方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僵持不下。
屈平突然想到,師傅不是教了自己內功法門嘛,何不關鍵時刻一用試試。屈平雙足在馬鐙上一蹬,騰空而起,在空中側身翻滾七百二十度,長槍變刺為劈,氣灌長槍,重重地向著李昌佑的頭頂砸落。
李昌佑哪見過這種招式,眼見泰山壓頂,仿佛空氣都要凝固住了。李昌佑舉刀格架,長槍劈過,李昌佑的刀柄立即一分為二,跟了他十多年的大刀就此光榮犧牲。屈平槍尖一股勁氣劃過李昌佑的眉心,留下一道血痕。
李昌佑怔怔地看著手中斷為兩截的大刀,神情異常跌落,眉心上一滴血順著鼻梁滑落到嘴裏,身上盔甲此時也哐的一聲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李昌佑低頭看著明晃晃的槍尖抵在自己脖子前,喃喃地說:“我這鐵檀木做的刀柄,你竟然能劈斷!”
屈平不以為然道:“鐵檀木有什麽了不起,我這可是金檀木。”
李昌佑嗬嗬的冷笑,世上哪有什麽金檀木。輸了,大意了,不該以身犯險啊,如果還有下一次,君子當立帳中,運籌帷幄。
屈平道:“你已被擒,趕緊叫部下投降吧,免得多生殺孽!”
李昌佑丟掉了手中殘兵,說:“成王敗寇,你殺了我便是。”
“宋軍優待戰俘,殺你作甚。”屈平氣沉丹田,喊道,“李昌佑已降,爾等速速投降,否則性命堪憂!”
李昌佑自言自語說:“我是戰敗,不是投降。”
西夏軍早就苦不堪言,此時主帥被擒,等於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士兵在將官們帶領下,紛紛棄械投降。
屈平將李昌佑拖落馬上,西夏將領求道:“請將軍善待我家元帥!否則我等誓死也要一搏!”
屈平拍了拍李昌佑肩上的灰塵,說:“放心,宋軍是仁義之師,會優待你們的。”屈平又對李昌佑道:“昌祐兄,請傳令出營的貴軍盡數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