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他的嶽父來找他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了柳然的敷衍的笑聲,“哈哈哈,這不是有你嗎?!不說了,要不然我幾年得加班了,別忘了我的票啊!拜拜!”
隨後陳清妍便聽到了電話那頭被掛斷的“嘟嘟”聲,她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隨後那笑容微微僵住,勾起的嘴角微微收斂了起來,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出事了?”
陳清妍放下了手機,“嗯,有點事情,說是顧鬆渝因為收錢報假新聞,被人抓了……”
許修遠將這個名字喃喃地重複著,“顧鬆渝……”隨後抬起眼看她,“是你之前說的帶你入行的那個領導?!”
陳清妍點了點頭,看著前麵的飯菜突然之間有些沒了胃口,本來剛想拿起筷子夾菜的手幽幽地放了下來,“嗯”了一聲。
看著她突然之間那般失落的樣子,許修遠幽幽地問道:“不開心?!”
陳清妍歎了一口氣,“雖然已經在那家公司離職好久了,但是畢竟他是一手把我給帶出來了,突然之間竟然成了這樣子的結局,難免讓我有些心生感慨……”
許修遠:“這有什麽好感慨的?無非是自己的意誌力不夠,心裏麵那一抹良心被周圍的利益全部都給遮蓋住了,自己沒有控製好,怨得了別人?!”
陳清妍一怔,聽著許修遠如此犀利的話,微微垂下了頭。
“還有就是……這個人是男的?”許修遠幽幽地問道。
陳清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隨後許修遠沉默了一會兒,“那……那長得帥嘛?”
陳清妍一怔,隨即慢悠悠地抬起頭看著桌子對麵的人,“其實你要問的問題是是不是比你帥對嗎?!”
許修遠捂著嘴輕咳了一聲,那雙好看的鳳眼直直地看著她,簡簡單單地“嗯”了一聲。
陳清妍瞬間明白了他的小心思,瞥了瞥嘴唇,“許先生,你現在吃醋的心情我可是一覽無遺的……”
許修遠“嘿”了一聲,緊跟著否認道:“吃醋?你說我嘛?哪裏看到了?”
陳清妍冷哼了一聲,“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她輕笑了一下,緊跟著歎了一口氣,說道:“他長得還算是蠻出眾的,最起碼對那種喜歡成熟穩重的小姑娘來說,真的是可算是一大**……”
她的餘光看著許修遠的嘴唇頓時就緊抿了起來,臉色像是附上了一層寒冰,整張俊臉瞬間就變得悶悶不樂了起來。
黑亮的眼神裏麵轉了轉,隨後歪了歪頭看著許修遠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在我這裏,絕對沒你帥!”
隨即陳清妍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那張附上了一層寒冰的臉瞬間融化了開來。
“要不要再吃點?”許修遠問道。
陳清妍眉毛微微一挑,運動員表達喜悅的方式著實微微有些簡單。
吃過飯之後挽著他的手往回去,陳清妍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地看著頭頂上的圓月,入秋了北京冰冷的還是有些快速。
“下周比賽就要開始了……”
“嗯……”
“這次,還會有那一點點的害怕嗎?!”
許修遠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然後側過頭看著她,陳清妍順勢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兩個人站在了路燈下麵對望。
許修遠:“上次……你聽到了?!”
陳清妍想起了,那在比賽前夕,眼前的人在劉伯那廢棄的冰場上麵滑動完了之後,小聲而又淒涼地說的那句,“我有一點點害怕……”
陳清妍抿嘴道:“那次無意之間走了進去了……”
許修遠低下頭嗬嗬地笑了兩聲,抓住了她的手然後認真地看著她說道:“這次我不怕了……因為我覺得……我其實也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許修遠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北京看到陳威,當剛一進訓練場,李良國便衝著他走了過來,指了指冰場前麵的位置說道:“有人要見你……”
許修遠一怔,順著視線看了過去,便隻能看到那坐在冰場最前排上麵座位上麵的那有些斑白頭發頂部。
“是誰要見我?”
李良國皺了皺眉頭,隨後想了想說道:“從工作上看,是你的前輩;從私人關係上來看的話……”他頓了頓,隨即說道:“算是你的嶽父……”
許修遠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李良國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字一句地說道:“哦對了,忘了你還在預備期了,應該說是預備嶽父……”
許修遠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到李良國繼續訓斥的話語,“預備期快一年了吧!你可真精神!”
隨後不等許修遠辯解什麽,便徑直地越過他往前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嘟囔著,“這還是我們隊上最優秀的花滑運動員呢,就這效率……”
許修遠頓時覺得有一口老血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裏,隨後他直起身體,然後將衣袖整理了一下,便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現在冰場上麵有幾個來得早的師弟已經開始上冰訓練了,許修遠剛一走到他的麵前,便看到了陳威那坐在座位上麵,那雙有些蒼老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滿滿的激動興奮還有那濃濃的回憶。
這樣子炙熱的眼神讓許修遠微微一愣,隨後開口叫道:“陳叔叔……”
陳威怔楞了一下,回過神來,看著許修遠笑了笑,隨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說道:“坐……”
許修遠聽話地坐下,隨即餘光看著旁邊的人的眼睛再次往冰上上麵看了過去。
“陳叔叔你是過來看清妍嗎?!她沒跟你一起來?”環顧了四周不見陳清妍的身影,許修遠才想起昨天她說去麵試,難不成是臨時出了什麽問題?!
“沒……我這次和她媽來北京,她不知道……”
許修遠一怔,隨即看著陳威,有些詫異,“不知道?”
陳威嗬嗬地笑了兩聲,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腿,說道:“我每年都會來北京檢查一下我的腿,這條曾經也在這諾大的冰場上麵肆意舞動著腿……”
許修遠眼神微微暗淡了一下,陳威看著他笑道:“你認出我了……其實從過年的那一天你到我家你就認出我了吧……”
許修遠“嗯”了一聲。
隨後陳威嗬嗬地笑道:“那你也不說呢?!”
“我之前從教練的口中知道清妍的父親是您,但是我並沒有親耳從清妍口中聽到過您,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想,如果清妍現在還不想跟我說的話,那麽我就要先假裝不知道……”
聽到他的話陳威怔楞了好一會兒,隨即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那張有些滄桑的臉上是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的。
“我明白,我理解的……”
許修遠抿緊了嘴唇,然後半響才問出了自己那一直想要問的問題,“為什麽……為什麽您是當初那般著名的花滑選手,可是……可是清妍她之前好像對花滑成見很大……”
陳威幽幽地抬起頭看著冰場上麵那“砰”的一聲落地的少年,聲音沙啞地說道:“如果不是我當初那麽嚴厲地逼著她從小就練習花滑的話,想必她也不至於如此……我當時也是過激了……”
他歎了一口氣,“我自從那次摔傷之後再也無法從事花滑之後,仿佛在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執念,這到底是一項鍛煉身體的運動還是一項摧殘人的運動……我這個問題這二十多年間,她就一直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許修遠抿了抿嘴唇,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和陳清妍見麵的時候,她脾氣那般衝地發問,不由得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
“那……您的答案是什麽呢?!”
陳威愣了一下,嗬嗬地笑了兩聲,看著冰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如果再重新來一次,我還是不後悔……”
許修遠笑容加大,和他並排著坐在座位上麵,同樣地看著冰場上麵那仍舊在滑動著幾個少年,聽到陳威幽幽地說道:“不過我年輕的時候那樣子執著於一塊金牌,到了現在年紀越大了,我覺得好像有比金牌更重要的東西了……”
許修遠一愣,隨即問道:“什麽更重要的東西?”
陳威笑了笑便不說話了,慢慢的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拿起了旁邊的拐杖,將帽子戴上。
“我先走了……”
許修遠趕忙站了起來,“陳叔叔你這就走了嗎?”
陳威點了點頭,“嗯,其實我這次來有好多問題要問你的,我擔心你對我閨女不好,我覺得我應該過來找你確認一下,那次你過年第一次去我家的時候,我就想找你聊了,但是你就待了那麽一會兒第二天就走了,我來不及!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得找你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對我家閨女好……”
“我不能經常來北京,所以就拖了大半年,隻好趁著我這次來複查過來找你一下……”
許修遠有些感覺到手足無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算是正式見家長嗎?!
“那……那……還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
許修遠覺得現在他甚至比比賽的時候還要緊張,掌心裏麵起了一層汗水。
看著陳威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忐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