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許修遠受傷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地插在了陳清妍的心上,心中的那怒氣仿佛一點一點地開始在團聚在了自己的心上,她抿緊了自己的嘴唇,死死地看著許修遠。

李良國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你從比賽之前的時候就一直加大技術難度,不斷地挑戰高難度動作,現在到了正式比賽更甚,我之前問過你花滑的評分到底是哪兩項,你告訴我你知道,我看你現在完全把藝術表現分給忘記了!以為技術難度就是唯一得分目標了對吧!”

許修遠慢慢地從沙發座位上麵站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的運動包,然後一邊往外走,輕聲說道:“我已經決定了……”

李良國有點怒不可遏,“許修遠!你要明白你現在到底要幹什麽!不要拿你的職業生涯後半生開玩笑!”

許修遠抿了一下嘴,“與其放在那不知道裁判到底如何判定沒有特定界限的藝術表現分上,不如把寶全部壓在用肉眼就可以看到的技術難度上麵,這樣對於我現在短節目如此失利的情況下,才是最為保險的方法才是……”

他說完這話之後,抬起頭便看到了正站在門口處的陳清妍,微微一怔。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那樣子對視了一會兒,隨後許修遠徑直地越過她然後便走了出去,之後身上那股清香未變。

第二天自由滑比賽正式開始,陳清妍坐在了前排上麵看著那有些反光的冰場,微微眯了眯眼睛。

依舊是六分鍾的熱場,陳清妍一眼便看到了仍舊穿著黑色衣服,鑲嵌著紅色考斯騰的許修遠,有些沉默在冰場上麵的一個角落,或許是昨天短節目的失利,今天在場的觀眾朋友也沒有像昨天那般的熱情。

陳清妍互相交握著手,眼神落在了許修遠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他此時心情格外的沉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觀眾席上麵不知道是誰突然之間大喊了一聲。

“許修遠!你下去吧!昨天的樣子慘極了!”

一聲有些粗狂的男聲在整個會場上麵回**著,隨後在這句話結束之後還傳來了一陣哄笑聲,陳清妍心裏麵一緊,緊跟著側過頭去看著那個坐在斜後方隔著她好幾排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嗬嗬地笑著。

像是在看一場鬧劇般的笑話那般笑著,他隻是想那樣子說話,隻是想那樣子侮辱和調侃,樣子輕鬆自在地絲毫都沒有將眼前的這場比賽看做是比賽,絲毫都沒有那個意識認知這場比賽對於在場的運動員到底有多麽的重要。

之於他不過就是想要找個樂子而已。

陳清妍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周圍的人因為他的大聲也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看向他這邊,那個人絲毫都沒有因為自己違背了觀賞秩序而心生愧疚,反而在得到了大家的注視目光之後,表情更顯得有些洋洋得意。

陳清妍心裏麵一沉,剛想站起來說些什麽,餘光便瞥到了冰場上麵的許修遠停下了自己的熱身的訓練動作,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直直地看著這邊。

直到熱身訓練的結束,他才往場下滑去,隻不過剛才那種冷然的目光讓陳清妍的心裏麵頓時一緊。

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冰場上麵,陳清妍的心裏麵還是一直在提著。

播報了許修遠的名字幽幽地響起,隨後陳清妍看到他再次站立在冰場的正中間,肩膀放鬆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隨後隨著音樂的響起猛地睜開,眼神格外地犀利。

他表演的自由滑的曲目全都是許修遠自己剪輯的,叫做《欲望》。

一個大大的滑步往前滑去,隨後便是三周的一個旋轉,緊跟著左腳點冰起跳,空中旋轉三周,然後“砰”的一聲穩穩落地,繼續往前滑去。

3T!

陳清妍相互交握著的手努力地攥緊,接下來是一串聯合旋轉。

他飛揚的頭發隨意地在空中飛舞著,眼神中的犀利和不甘心,仿佛是超脫了這首《欲望》曲目的本身,變成了另一個版本的複仇。

音樂的起伏格外的強烈,伴隨著下一個音樂段的降音部分,許修遠雙腳起跳,然後在空中快速的旋轉四周,“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4LO!

但是身體微晃了一下,讓陳清妍的心頓時提到了喉嚨當中,隨後許修遠反應很是速度,微微彎腰控製住了平衡,讓他沒有跌落繼續往前滑去。

陳清妍提著的心也慢慢地收回了起來。

他雙手抱頭,微微閉著眼睛,兩隻腳岔開畫圈旋轉,緊跟著轉頭大大地往後滑去,展現出了他那為欲望所困的困惱。

隨後他猛地睜開,和剛才的迷離完全相反,變得給外地迫切和犀利。

那種犀利像是一把刀劃得陳清妍的心有些微疼,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許修遠要親自剪輯這段音樂,並且取名為《欲望》。

他的欲望就是在這個冰場上麵,在這個冰場上麵取得勝利。

那種迫切的欲望像是如瘋如魔一般地幾乎劃破整個空氣。

掌心裏麵的緊張地出了一層汗水,陳清妍死死地盯著眼前冰上的人,隨著他的動作旋轉滑行和跳躍,前半程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

隨後來到了那個許修遠說要改成4A的跳躍,他大大地向前滑去,陳清妍感覺到自己甚至都緊張到呼吸不了的地步。

然後他看著那個人往前跳起,在空中猛地旋轉,隨後連三周都不到,整個人便頓時僵住了,隨後落了下來,單膝跪地往前滑去,與此同時會場上麵所有的人都“啊”了一聲。

陳清妍的心也頓時一沉,在正式比賽當中要做4A終歸還是為時過早了一些。

而他這樣子一個失誤,加上他短節目的表現的分,即使他的表演還沒有完全結束,陳清妍也可以預料到怕是這次大獎賽的決賽和許修遠是無緣了。

但是沉重的心還沒有來得及散去,陳清妍的眉頭便頓時皺的緊緊的,因為摔倒了許修遠並沒有立刻站起來,做著接下來的動作,反而捂著自己的腳踝,依舊保持著跪在冰麵上的動作。

那一刻,陳清妍的大腦當中“嗡嗡”作響,身邊那頓時響起來的議論聲否無法讓陳清妍聽進去,許修遠單膝跪地的畫麵那般的熟悉,讓她不由得摸向了自己的腳踝處。

心中逐漸的升騰起了一種恐懼加厭惡,讓她直起身來不忍再去看。

許修遠被相關醫護人員抬了下去,會場上麵的嘩然聲越來越大。

陳清妍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座位上麵走出去的時候,便一字一句的聽到了周圍觀眾的抱怨聲。

“天啊,受傷了這是!”

“看上去好痛苦的樣子!”

“這麽說這是真的涼了啊,昨天短節目表現就失誤連連……”

陳清妍的臉色越來越冷,等到她走了出去,站到了觀眾席之間的走廊的時候,剛才那個在熱身訓練的時候就肆意大叫的男人,又開始在那裏誇誇其談。

“你們懂什麽!沒準他是裝病呢!要知道昨天短節目表現的那麽差勁,進不了決賽,他不就是成了一個靶子,這下可好了,裝病!這樣就有理由借口了,因傷退出比賽,這裏有多好聽!要是用比不過人家的理由,這多丟麵!”

陳清妍剛要抬起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她慢慢地轉過身看著那個正開懷大笑的男人,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隨後她往旁邊挪動了兩步,慢慢的轉過身低下頭看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怔楞了一下,剛才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一些,剛才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了下來。

“幹嘛啊這是?這位美女,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陳清妍冷冷地看著他,“你是不認識我,我也不想認識你,隻是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你知道人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就在這隨意的造謠,難道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那個男人被陳清妍訓斥地頓時一怔楞,隨即餘光瞄了一眼周圍的人,頓時覺得自己麵子很掛不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小姑娘訓斥,他的顏麵在哪。

仰起頭不悅地看著眼前的人,冷冷地說道:“我說有你事沒你事,我說了怎麽了,跟你有關係嘛?你不知道我你憑什麽這樣子說我……”

陳清妍臉上絲毫都沒有畏懼的色彩,冷哼了一聲,說道:“那你不了解許修遠,更加沒資格那麽說他!”

隨後便轉過身大步地往前走去。

來到了運動員休息室外邊的走廊裏麵,陳清妍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一邊被醫生緊急處理的樣子。

豆大的汗水在許修遠的額頭上麵層層地往外冒出來,嘴唇蒼白一片。

還沒有走到他的麵前,便聽到了醫生說道:“上次受的傷,現在應該又裂開了,現在沒辦法繼續比賽了。”

許修遠一臉苦惱到了盡頭的樣子,他閉了閉眼睛,緊跟著問道:“打封閉呢?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