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真正見到許修遠

電腦屏幕的亮光照在陳清妍的臉上,她看著電腦上麵搜索出來的許修遠的照片和資料有些發呆。

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許修遠的稱讚以及花滑表現的讚賞,青少年組全國花滑比賽冠軍,一進入成人組就是備受期待的種子選手,可是……

看到許修遠的經曆,陳清妍瀏覽著許修遠的資料,都不得不承認許修遠的長相和那些在娛樂圈裏麵頂級的小鮮肉們不相上下,恐怕這也是他之所以被稱之為“冰上王子”的原因。

她輕歎了一口氣,身體往後倚去,目光定格在許修遠剛結束的那場全國成人組花滑比賽的最後結束的一個動作上,他俯下身子,虔誠而又認真地親吻了一下冰麵,像是一個儀式,在宣告著自己的正式歸來。

但是陳清妍的關注點則是在他腳上的冰鞋,還有那腳下的那被冰刀劃出那麽多紋路的冰麵,心裏麵突然之間覺得一刺。

而與此同時,“嗡嗡”的被陳清妍調成了靜音的手機在桌子上麵響了起來,她側眼一看,在看到來電顯示是“家裏”的時候,剛才覺得一刺的心頓時變得更加沉悶了起來。

陳清妍抿了抿嘴唇,半響才接起了電話,在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媽媽的聲音的時候,陳清妍緊緊抓住手機的手才不著痕跡地放鬆了一下。

日常的問候和聊天,讓陳清妍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一下,然而就在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王淑儀突然之間說的一句話,瞬間讓陳清妍的心情給提了起來。

“那個……閨女……你……你要不要和你爸爸說兩句話啊?”

陳清妍隻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一滯,想要躲避的心情瞬間地湧了上來,鋪天蓋地!聲音有些急促地說道:“我現在有點事情很忙,等之後有機會再說吧!”

電話那頭明顯的能聽出媽媽那極其失望地“哦”了一聲,但是陳清妍還是決定裝作沒有注意到,徑直地掛斷了電話。

慢慢地將電話放到了桌子上麵,然後抬起頭許修遠那最終標誌性的結尾動作再次映入到了陳清妍的眼中,眼突然之間感覺到一刺,緊跟著她抬起頭咬著嘴唇狠狠地將電腦給合上。

她討厭花滑,十分討厭!

但是第二天陳清妍還是站在了首都體育館門外,攏了攏自己的大衣,進入到深秋的北京早晨和晚上早就有了冬天痕跡,她一個人站在那一群三五成群,拿著攝影機和照相機的人群當中,隻拿著了一隻錄音筆的她未免顯得有些單薄了些。

但是……

感覺到周圍人開始蠢蠢欲動,還有那兩百米開外停下來的黑色保姆車輛,陳清妍心裏麵一沉,大大的眼睛直視著前方那緩緩開啟的車門,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身邊的人都舉著自己吃飯的家夥紛紛往前湧了過去。

陳清妍剛想抬起腳步的時候,臉頰處便被猛地一撞,那是因為旁白的同行想要超過她,手裏麵拿著的攝影機撞到了她的臉頰。

陳清妍踉蹌了一下,一陣劇痛從臉頰處傳來,那一瞬間,她頓時感覺到鼻子有種強烈的酸楚感,手捂著臉頰往旁邊躲了躲,還沒有等到陳清妍有些緩和過來,她便聽到了不遠處那相機紛紛響起的拍照聲還有那隨之而來有些爭先搶後的提問聲。她抬起眼看了一下前麵那紛擾的人群,咬了咬牙,暗罵了一聲,便背著自己的包,手裏麵拿著錄音筆便衝了上去,絲毫沒有去顧及自己的臉頰現在情況如何。

可是就因為晚了這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陳清妍麵前早就行成了一堵人牆,她被隔絕在外,然後透過人群想要往裏麵看去,但是卻看不到許修遠任何究竟是如何的情況。

隻聽到他那好聽具有磁性的聲音一個一個地回答著記者的提問。

“許修遠,再過不久是你第一次參加世界花滑比賽大獎賽,大家都很期待著這次你的驚豔出場,請問有什麽需要對大家說的嗎?”

“還有,許修遠這邊,想問一下,花滑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呢?”

“請問許修遠先生,對於三個月之後第一次參加大獎賽,現在心情是怎麽樣的呢?有沒有取得好成績的信心呢?”

……

陳清妍彎著腰,一點一點地撇開外邊的人從人跟人中間的空隙當中一點一點地擠進來,這一點讓陳清妍想起了每天早晨早高峰的時候擠地鐵時候的樣子,而她無比慶幸地是自己今天這次來隻是自己一個人,並且隻拿了一個錄音筆。

許修遠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陳清妍甚至還聽到了他輕笑了一聲,才繼續回答著剛才那個人的問題,隻不過這次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但是卻格外的帶上了那樣子堅定的色彩。

陳清妍還在不斷地往前擠,伴隨著他那一字一句的聲音說道:“比賽就是為了要贏的!如果不為了贏的話,那麽比賽真的是毫無意義!”

聽到他話音剛落,陳清妍眉頭一皺,心裏麵升起了濃濃的不滿,緊跟著也終於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她沒有管自己因為這過程之間的推搡而有些淩亂的頭發,拿起了錄音筆徑直地湊到了許修遠的麵前問道:“麻煩請問一下,您如何看待奧林匹克精神呢?!”

許修遠一怔,聽到左後處傳來的不同於剛才那紛紛豔羨崇拜的語氣,而是帶著一絲焦急和惱怒,語氣甚至有些衝。他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樣子一張淩亂的臉。

對,淩亂。

這是第一次許修遠見到采訪自己的女記者打扮成了這個樣子,頭發淩亂,臉頰上一處也紅腫了一片,看上去像是跟哪個人剛打完架過來的,隻唯獨那雙眼睛亮閃閃的,但是那眼神是怎麽回事?!

許修遠回過頭來看著陳清妍,陳清妍便迅速地將自己手裏麵的錄音筆遞到了他的嘴邊,再次問道:“運動員的精神最初的時候理應是倡導人們鍛煉身體,而如今理應身為這種精神傳播者的運動員們,卻都是傷病不斷,在您看來現在的運動是不是已經偏離最初的軌跡了呢?而您自己本身作為一個運動員是否也逐漸偏離了原本的這種淳樸的思想精神呢?”

這樣子一個問題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記者也好還是跟在後麵的攝影師也好,都十分的震驚。

如此帶刺並且全盤否定整個奧林匹克運動的問題,讓即使都是外行人的大家都能感受到這個問題的針對性以及不友好。

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專業的體育新聞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