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馬元生

小馬,現在或許隻有小馬可以解釋這個問題了。當時是小馬告知張義說上麵要見李誌明,而那時張義以為是因為李誌明雖被停職卻依然是警察隊伍中的一員,從而驚動了市局,所以市局要拿他。

若是如此,隻要處理好了或許是個轉機,所以也沒多問,急匆匆的讓小馬把人押走。但後來,他並未接到任何電話,隻是收到了一份市局的傳真。

可奇怪的還在後麵,不光小馬一去不複返,就連那份傳真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小馬搞的鬼,不該啊,小馬應該沒這麽大能量更沒這麽大膽子才對。

小馬原名馬元生,是去年才從警校畢業的,因為成績優異而且在實習期間協助片區民警破獲了一起案子,所以被李誌明所看重,特地給張義推薦,才正式成為一名警察,並加入刑警隊的。

雖然張義沒有深入調查過,但憑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他基本可以判斷,李誌明和馬元生之間原本應該互相並不認識。但馬元生跟李誌明的關係很好,畢竟小馬也很喜歡做一名刑警,而他認為這個機會是李誌明給的,所以懷有一部分感恩的心。

當李誌明第一次開槍的時候,單位就查實了那是湯婉君的槍,而張義秉公執法不徇私情,當即派小馬去找李誌明。小馬找到了李誌明,但他卻放過了李誌明,據現場協助抓捕的同事說,當時小馬很激動,甚至把槍頂在了李誌明的頭上,卻最終選擇放過李誌明。實際上李誌明之所以能做接下來的事情,很大程度上也是小馬的放縱。

然而當時因為人手緊張,案子一個接一個,所以對小馬的處分,張隊壓了下來,隻是進行口頭批評,想待所有案子結了再一並處理。同時小馬放走李誌明也是人之常情,張義不知道若是換做自己,會不會也放過李誌明,反正自己是沒有勇氣對屬下開槍。

可是當李誌明自首後,小馬押送李誌明去市局,卻一去不複返,很快張義就收到了小馬的調崗通知。

所有的疑點都和馬元生脫不開關係,張義在警務係統上輸入了小馬的信息,卻再度驚奇的發現,馬元生和李誌明一樣,所有信息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煙頭不經意的燃燒到了盡頭,熱量灼燒到了張義的手指,張義在恍惚中清醒過來,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裏。刑警一般都是老煙槍,要麽愛喝茶要麽愛抽煙,都是為了提神醒腦。當張義再度拿出一根香煙準備點燃的時候,桌子上的座機卻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麵隻是一串零而已。

張義接起了電話問道:“誰?”

“張隊,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小馬的聲音。

張義一愣隨即激動的問道:“小馬,你現在在哪兒,怎麽調崗之後連原單位都不回了,你的配槍雖然跟著人一起轉走了,可還有些手續需要你回來辦理。”實際上這一切並不需要這麽麻煩,一切都有上麵的命令,但張義想要把小馬騙回來,麵對麵的好好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然而電話那頭的小馬卻笑了:“張隊,我最近是不會回去了,關於誌明哥的案子您就別查了,再查下去對誰都不好。我知道您剛剛給檢察院的劉處長打了電話,還查詢了我和誌明哥的信息。您不用來回看,屋裏沒有監控,您放心,我們沒有犯罪,我們也沒在做壞事。就這樣,張隊千萬別再查下去了。”

張義還沒說話,電話那頭便響起了忙音,張隊掛上了電話,卻又再度起身拿起,準備撥出叫人好好查查剛才來電號碼究竟歸屬何處?電話迅速接通了,張義說道:“小王,我是張義,給我查一下.........沒事了,你先忙吧,就這樣。”

張義放下電話,頹然的坐回椅子上,他突然明白過來,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調查清楚的,甚至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無論是李誌明還是小馬,都被卷入了一個神秘的漩渦當中,然而麵對這個漩渦,自己隻不過是一葉扁舟,根本無能為力,再查下去很可能就會打翻然後淹沒。

“刑頭,問個事兒,你們當時是怎麽把我從單位同事手中接出來的,總不能虛構個機關就帶走我吧。”李誌明問道。

“組織會考慮好一切,所謂虛構也是真實的,所有的命令都是由正規渠道下達的。雖然我們會做一些遊離在法外的東西,卻並非去刻意破壞法紀法規,實際在某些情況下我們還會屈服遵守。

自然科學研究院有個公關部,就是處理這等事情的部門。而我們雖然執行任務的方式與你曾經所在的政府機關行事準則不同,但目的卻是有些相似的,維穩正義是永恒不變的準則。”刑玉路說道。

李誌明又問道:“現在湯婉君沒事兒了吧,那帶走我的小馬呢?我記得當時是他帶走我的,而我在他的車上就昏迷了過去,難不成你們還能遠程催眠別人?”

段興迫不及待的解答說:“這事兒你不問吧,我是不會說的。遠程催眠倒不是不可能,不過隻是為了接走你就這樣做還不太至於。實際上馬元生也是自然科學研究院中的一員,隻是他不同於我們,他隱匿在芸芸眾生當中。”

“什麽!小馬也是咱們的人?”李誌明震驚道,段興點點頭:“不告訴你倒不是涉密,而是不知該怎麽說。”

李誌明自然理解為什麽段興和刑玉路會不告訴自己,因為即便是現在知道了,李誌明也會多想了,更別說先前在強烈的抵觸情緒下了。那時自己隻是出於脅迫趨炎附勢於六科,一旦知道這樣的消息,勢必會引起狂躁和強烈的猜忌。李誌明不由得在想,這一切會不會是馬元生設的一場局呢?

若他是組織內的人,即便不具備異能,也應該有常人不具備的科技,那為什麽自己老婆藍衫失蹤的第一時間,小馬不去救她呢?還有他明明看出來了自己的異樣,為什麽任由自己的發展,而不出麵點醒呢?小馬曾經的樣貌浮現在李誌明眼前,那一聲聲誌明哥而今想起來卻覺得那麽無力蒼白,甚至有些虛假可怕。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鬼瞳,才導致小馬故意見死不救?是不是因此自己才能加入自然科學研究院?是不是這樣才能放長線釣大魚?是不是就連現在發現這個機器也是在計劃之中?因為一切實在太巧了。

這麽推理貌似很合理,小馬知道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但他卻沒有選擇解答,甚至在自己剛剛犯錯的途中,小馬非但沒有製止,反倒是進行了催化和助長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否則先前他為何要放過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義氣嗎?以往馬元生的義氣,現在看起來卻是如此處心積慮,透著步步玄機。

“一切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別胡思亂想了。再過一段時間吧,我會帶你去總部,到時候說不定你就能見到小馬,你們哥倆好好聊聊,你就什麽都清楚了。”刑頭通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到了李誌明陰沉的臉色,出言寬慰道。

李誌明點點頭並沒有作答,一切真相都不過是自己的猜測而已。自己現在正在做的則是揭開真相,總有一天一切真相都會大白於天下,而在那時則更有了待在二處六科理由,無論是報恩還是報仇。

段興也察覺到了氣氛略微有些尷尬,他趁機插科打諢道:“刑頭,你說上麵為啥要找這個徐達啊,難不成他真的也是異人?咱們不一直是相信科學的組織嗎,可我怎麽聽著這個徐達的所作所為都神神叨叨的,難不成這個世上果真有靈魂的存在?”

刑玉路說道:“這個我也不知,但他能準確判斷必定有所理由,很可能他就是個異人,隻是沒有掌握自己的能力罷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蒙準的。”

“異人是指的咱們這樣有異能的人嗎?剛才那個死了的男人也這麽叫咱們。”李誌明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此刻說道。

段興笑著說:“對,外界和內部隻要知道咱們存在的,都稱咱們為異人,其意無非是異於常人之人罷了,咱們離著超人還有一段距離呢。”

“你們是天生如此,還是和我一樣,受傷所致?比如你的速度和刑頭的力量?”李誌明試著問道。

段興搖搖頭卻又點點頭:“刑頭是天生這樣,然後隨著年齡的增大,力量也越來越大,最後大到離譜,就被組織給挖過來了。至於我則是後天的,和你有點像,也是生與死的邊沿啊。不不不,你是醫學意義上的真正腦死亡,我是差點死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啊,且不說了,總之後來我就有了速度。不過並不是每個異人得到異能之後都會像你這麽快掌握,這在方麵你很幸運,你的運氣很好天賦也很高。

你安裝了人工義眼,並留下了開關,可以隨時打開關閉自己的異能,對異能就有了初步的控製。其實能否掌握開關是一道鴻溝,很多異人都無法控製自己力量的開關,自然就學不會運用這些能力,有時候為此苦惱都來不及呢,嚴重的還會危及他們自己的生命。

你別不信,比如人體自燃,有些人體自燃就屬於異人的範疇。曾經有個異人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能力,剛開始還隻是身上穿什麽著什麽,到後來碰什麽著什麽。組織找到他後企圖幫助他,結果這哥們一直學不會如何掌握自己能力的開關,最後能力失控把自己活活燒死了,那叫一個慘啊。”

“鐵牛,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到底是咋回事兒?”刑頭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可是很少見到的事情。

李誌明也覺得奇怪,段興本是個話嘮,到了自己如何獲得能力的問題上怎麽就一筆帶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