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潮汕居
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雖然說的有些偏激，但往往現實就是這樣，否則又怎麽會空穴來風。或許有人會說什麽輪回報應和最終結局，可往往結果都是差強人意的，起碼很多人都沒機會能看到結局和審判。
潮汕居的老板韓光皓就是如此，曾經的好兄弟再度相認，並委以重用後，他得到了一些好處，那便是潮汕居的生意更好了。那好兄弟謝寶才雖然名字土了些學曆也差了點，但學習能力超強，沒多久就學會了如何打理生意。謝寶才便成了韓光皓的左右手，有他坐鎮，韓光皓不光財源滾滾，空閑也更多了起來，開始熱衷於各種社會活動和公益活動。
大約又過了兩年的光景，潮汕居達到了巔峰狀態。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韓光皓的好兄弟也就是現在潮汕居的老板謝寶才，開始爭奪起了潮汕居。就在爭奪戰達到白熱化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韓光皓吃了安眠藥自殺了。半年後，謝寶才與韓光皓的遺孀結婚，名正言順的拿下了整個潮汕居。
雖然在爭奪期間，雙方皆無心打理生意，隻顧著爭權奪勢，但這對於大多食客而言並不是什麽大事兒，在大環境之下這裏雖然走了一些下坡路，卻依然生意火爆。鬧鬼的事情大約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的一個雨夜，潮汕居鬧鬼了。那天不少人都聽到了淒厲的哭聲，然後還在雨夜當中發現了漂浮在空中的白影，有人說看得清楚，那個人就是前任的潮汕居老板韓光皓。
接下來，潮汕居屢屢發生怪異事件，三年以來近乎沒有間斷過，剛剛妥善處理完一件事情，另一件事就挑了起來。剛開始還是餐具玻璃莫名其妙的破碎，又或是有怪動靜出現。到後來不少食客都宣稱見了鬼，更有人吃完飯後便中了邪。
對此潮汕居現任老板謝寶才心急萬分，因為此事已經嚴重影響了生意。自己調查未果後，他請來了不少所謂的風水大師，結果毫無成效。隨著事情從一兩個月才會發生一次，再到每月都會發生，簡直連起了趟，不堪其擾的謝寶才終於報了警。
一般做飯店的，大多都是黑白兩道通吃，也算得上半個江湖中人。這種事情報警雖然丟臉但卻也實屬無奈，該用的辦法謝寶才都用過了，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飯店因為鬧鬼就黃了。
基本情況就是這些，與資料上的大致相同，隻是細節部分兩方互相補充。比如資料上顯示了韓光皓和謝寶才等人的具體資料，而老大爺們的口口相傳中也點出了早先韓光皓在世的時候，謝寶才就跟韓光皓的媳婦勾勾搭搭的，估計是一對兒奸夫**婦設計害死了韓光皓，並非如謝寶才自己所說的，是托妻獻子的仗義之舉。當然，可信度如何並不好說，這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隻是無任何證據的臆測。
“這個韓老板可真夠慘的，這或許就是那句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完美寫照吧。人財兩空，還丟了性命。對了，鬼瞳，你怎麽看，你覺得是他們一起害死了韓光皓嗎？”離了老人，蔡楓往嘴裏扔了一枚口香糖，很嬉皮的嚼著。
李誌明略一思索答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我認為可能性不大，畢竟出了命案，這是大事兒，警方絕對不會放任凶手逍遙法外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的作案手法很高超，毫無破綻可言，所以讓人無法掌握證據，要知道我們是輕口供重證據的。”
“我們？你的心裏還覺得自己是一個警察？哈哈，法律是給窮人準備的，你的意思是你們執法公正廉潔咯？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社會很黑暗啊。”蔡楓不屑地說道。
李誌明笑道：“但也沒你想象的那麽黑暗，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情況，自古以來我們就講究人脈人情，所以很多事情在所難免，這實際上是一種傳統。如果利用好這樣的人情世故，或許還能起到像我這樣的軸人都起不到的效果。你問我，有貪官汙吏嗎？肯定有而且不少，但大多數公務人員還是很好的，我可以保證。”
蔡楓聳聳肩道：“我不跟你爭論這個，所以接下來我們從兩方麵入手，一個方麵是找機會通過留下的蛛絲馬跡，對死去的韓光皓和他媳婦以及謝寶才進行心理反向側寫，從而得出結論抓住破綻。不過抓住破綻的原因是為了鬧清曾經究竟發生了什麽，從而對事情進行進一步的推動，並不是為了讓這兩人或者真凶繩之以法，我又不是警察，沒這麽閑的蛋疼。當然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掌握證據後匿名報警，看看司法是否真的公正。然後另一方麵，對那些曾經見到鬼的或者中了邪的人進行心理測試，看看他們究竟因為什麽引發了幻覺。”
“照你這麽說，你是不相信有鬼了？覺得這一切都是心理問題？”李誌明道。
蔡楓說：“你信啊？別鬧了，都多大了。”
“我保留自己的意見，雖然那可能不是鬼，但它或許真的可能存在。曾經我也不信，但當我自己發生變化，又見到段興刑頭和夜影之後，我想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存在即合理。所以，你保留你對警察的看法，我保留我對鬼魂的態度。”李誌明笑道。
“你這完全是混為一談意氣用事嘛。”
別管怎麽說，一切行動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其實按照自然科學研究院的實力，別說找那謝寶才夫妻兩人談話，就是把他們扣押起來也不是問題。但蔡楓和李誌明卻想都沒想就否定了這種辦法，一來是覺得犯不上，如此一個小任務就動用組織的關係，實在是不妥，而且顯得自己特別無能。另一個就是一旦具有強迫性，對方就很可能產生抵抗逆反心理，不利於接下來的探究。
兩人又轉了一圈便驅車來到了潮汕居，他們訂了大廳中的一張桌子，這裏冷冷清清的人並不多。雖然現在還不到飯點兒，但若是生意好也早該有幾桌了。蔡楓點了十幾個菜，李誌明忙道：“點這麽多幹什麽，就咱倆吃不了。”
“你傻啊，都能報銷。咱這又不是納稅人的錢，不過適當的剝削一下資本家罷了。你真是從機關呆傻了，有便宜不占，是那什麽蛋。”蔡楓吊兒郎當的說道。
李誌明歎了口氣，搖頭道：“你要不是之前露過一手，我簡直會認為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你不知道節約是種傳統美德啊。”
“美德不美德放一邊，咱們說個題外話。昨天你和江大記者怎麽樣了，是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嘻嘻。”
“我哪有你這麽齷齪。”
“我就齷齪了，剛才那個韓雪瑩還給我發微信呢，真把我當成凱子吊了，約我去逛街。”
兩人絲毫不談工作，很隨意的吃了一大桌子菜，吃完後李誌明叫來了服務員問道：“你們飯店規模可不小啊，裝修也可以。我是外地人，今天也是頭回來。我想問問，你們這兒能承接商務招待和宴會嗎？”
“當然可以，先生。”服務員也是看人下菜碟，見李誌明和蔡楓出手闊綽，光撿貴的菜點就點了滿滿一桌子，所以此刻極為熱情畢恭畢敬的答道：“這樣，先生，我去找我們經理來跟您談。”
服務員很快就帶來了一名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人，他的胸牌是大堂經理。在酒店之中，宴會婚宴等都有專門的營銷人員。大堂經理可以偷偷摸摸說是自己親戚定，然後給營銷經理要一點好處，但絕不會直接上來解答和招待。
這說明潮汕居要麽管理很混亂，要麽就是裏麵已經人員不足了，這都可以表現這家飯店的江河日下和可能存在的種種問題。
李誌明和蔡楓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兩人很默契的跟大堂經理套了一會兒話，便被帶去看那些會議廳了。大堂經理走在前麵，兩人走在後麵，李誌明發現，每次進入一個房間的時候，大堂經理都會駐足門前，然後伸手敲上三下，再度等待片刻再敲三下，才會進門開燈。
在北方除了三星級以上的酒店，很少有酒店會這麽做，但在南方卻很普遍。李誌明身處北方，又是個苦哈哈的刑警對此有些不解，蔡楓卻眼睛一亮，看了有些納悶的李誌明一眼。轉了一圈後，李誌明點頭說道：“這裏很不錯，就是裝修的年頭有些多了，我們不是就承辦一次宴會，如果可以咱們能長期合作。所以價格方麵，咱們可以初步商榷下，你的權限是......”
大堂經理畢恭畢敬忙說若是這樣的大生意，還得請示老板，正巧老板謝總在酒店，所以讓蔡楓和李誌明在待客區略等，自己上去匯報一聲。大堂經理走後，待服務員奉上茶水，李誌明見周圍沒人，便低聲問道：“剛才有什麽古怪，那個人為什麽要敲空房間，你好似知道什麽？”
“不錯，一看就是當過警察的人，雖然知識量差了點，但起碼觀察夠仔細。其實飯店沒這規矩，大多是酒店。有種說法說，酒店陰氣比較重，所以裏麵會有鬼，而敲敲門是提醒房間內可能有的鬼，要來人了，讓它們快點走，兩邊別撞到了。一般好些的酒店都會如此，除此之外還有電梯門直衝的房間不能住人，拐角別住人，路末別住人等等。”蔡楓解釋道。
李誌明樂了：“你究竟是心理專家還是神媽媽。”
“這兩行有相同性，其實無論中西古今，這些類似巫婆神漢的行業都是半個心理專家。隻有研究好別人的心理，才能讓人信以為真，先迷後信才是迷信，不然哪來的財源滾滾。另外，我以前學心理學的時候，涉獵的領域比較多，經常會碰見一些疑難雜症，他們大多神神道道的，你要不懂他就對你有抵觸和防禦，不利於接下來的開展工作。於是，我也曾經研究過一些相術，陰陽，風水之類的。”蔡楓無奈的說道。
“研究之後如何看待？”
“認為不過是一派胡言，哪有這麽多道道，無非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罷了。”
“那說明你還沒頓悟，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其中的內涵深不可測。”李誌明認真地說道。
蔡楓譏諷說：“我看你以前也不是警察吧，而是跳大神的吧，你們不是無神論者嗎？”
兩人樂了起來，笑罷，蔡楓繼續講道：“其實飯店裏是沒有敲門的規矩的，即便是沒大有人的宴會廳也沒這規矩。飯店人多，人氣旺，不易招那些髒東西。另外就是民間自古信灶王爺，煙火氣濃的地方也沒有髒東西，即便現在城市裏不擺灶台了，也有開灶和溫鍋等各種各樣的傳統，總之有人氣煙火旺的地方是不會有邪乎事兒的。所以，剛才大堂經理敲門，肯定是長期在這裏工作，知道一些什麽事情，才如此小心謹慎的。恩，他算得上一個切入點，也可以被列入調查名單，看來這個任務有點意思。”
“原來這裏麵還這麽多道道......”李誌明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飯店大門處有一個人正看向他，而這一刻李誌明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