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小劫持案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是枯燥乏味的,三人無所事事,刑玉路天天捧著一些樹根不斷雕刻,做根雕製品,而段興好似機械式的不斷在跑步機上鍛煉著。他們沒有任務可以做,但李誌明卻不輕鬆,他拿起了放下許久的課本,開始充電。正如刑頭所說的那樣,一切鬼瞳判斷需要大腦中知識和邏輯思維作為支撐,李誌明有專業的刑偵知識,但其他方麵卻略顯不足,於是便開始了惡補,現在他才感到壓力和學海無涯的意義。

“行了,也不能老學啊,再學傻了怎麽辦?”段興從跑步機上跳下來說道。

“好啊,好啊。”李誌明也著實不是那學習的材料,捧著一本百科全書和一本光學科普書籍看的是頭暈腦花,這是刑頭給他出的主意,看百科從百科上延伸知識點,每一個涉及的知識點都要深究。於是乎李誌明開始了生不如死的生活,現在不用鬼瞳都能產生幻覺,看誰都像是一個個數據。

“你倆幹什麽去,耳麥又沒關,你倆說什麽我聽得見。”刑頭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了出來,此刻他正在院子外麵的菜地裏澆水呢。自己騙家人說是卡車司機,若是經常回去就得穿幫,但即便六科是滿員的時候,也不是天天都有任務,所以便開了這麽一片地,沒事兒種種菜除除草什麽的。

“刑頭,別伺候你那些爛菜了,上次還說能吃到自己種的蔬菜呢,結果執行任務回來後菜都爛在地裏了。要我說,別耽誤這瞎功夫了,誌明也學了好幾天了,就是學生也得有周六周日吧,你看我就是學習壓力太大才會想不開的,你總不希望誌明也是這樣吧。”

“鐵牛說的在理。”一段時日的朝夕相處下,李誌明也開始稱呼段興為鐵牛了,這倒不是調侃笑話,而是一種親昵的表現。

刑玉路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入院子,在院裏的水龍頭前洗著手,說道:“也不是不行,這麽著,你們跟我回家吧,我也好久沒回去了。前一陣我的狀態也不好,現在調的也差不多,該回家看看才是。路上也可隨時隨機找目標讓誌明訓練一下鬼瞳,理論和實踐要相結合,怎麽樣?”

“也行,刑頭家門口有個烤羊腿,那是相當的不錯啊。還有還有,他們那兒有條河,江水燉江鮮,美味的能把舌頭咬下來。”段興擦了擦嘴邊的口水,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說道。

“鐵牛,你不回家啊?”李誌明問道。

段興搖搖頭:“不回去,還不到節假日呢,帶著同事一起回去反倒讓父母擔心起疑。走吧,咱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刑頭的老家離得不算遠,就在一百公裏外的一個小縣城,開車的話一個多小時就能達到。李誌明本以為這是場輕鬆之旅,卻沒想到刑頭這一路上實在太折磨人了,他說理論知識是靈魂,操作能力則是軀體,兩者一內一外要共同進步相得益彰才行。於是乎刑玉路很“沒公德心”的把一些紙撕成碎片,然後打開窗戶在疾馳的車子中拋灑出去,紙屑隨風飄散漫天飛舞,看起來分外好看,不過李誌明卻沒有這觀賞的心思。因為刑玉路要求李誌明捕捉到每一片紙屑並記憶下來,同時他負責高速抓拍,與事後李誌明所畫的紙片方位作比較。

這不光是鬼瞳在耗費腦力,就是對李誌明的記憶力也是一種考驗。總的說,當第三次李誌明因為透支而產生昏厥的事後,整場訓練才得以結束。下車的時候,李誌明隻覺得腳下發飄,臉色也是一片蠟汁黃。而刑頭對此隻是無所謂的說了一聲歇歇就好了,絲毫不把李誌明叫嚷的變傻和猝死放在心上。

“小刑回來了?”一個在門口曬太陽的老頭對著刑玉路打起了招呼。

“劉大爺,曬太陽呢。”

“是啊,剛看見你媳婦去接孩子了。”

“劉大爺,那我們先走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是下午四點半了,刑頭決定去學校接了孩子和老婆一起回來。段興嘀嘀咕咕的嘟囔著:“在家等嫂子不得了。”

“沒帶鑰匙,總不能給自己家也來個溜門撬鎖吧,再說我老不在家,給孩子的關愛本來就少,你要是嫌麻煩自己找個地方待著去。”刑頭沒好氣的說道。

“得得得,我不就是隨口一說嗎,我本來就是話嘮你又不是不知道。”段興說道,三人上了車,這次換成了刑頭開車,因為剩下的倆人都不太認路,突然段興壞笑了起來:“得給上麵發個信息,讓他們暫時關閉咱們的耳麥聯絡。”

“為什麽?”李誌明不明所以的問道。

“剛才我嘟囔刑頭都聽見了,若是到了晚上,嫂子和刑頭小別勝新歡,嘻嘻嘻嘻。”段興說到這裏**笑了起來。

刑玉路白了段興一眼沒有說話,車子開出去十幾米後他才說道:“給組織說一聲吧。”

三人頓時笑了起來,車內一片祥和歡愉。

刑玉路的兒子邢曉誠所在的學校離著刑頭家不遠,本來是個職工子弟小學,後來因為大廠重組這個學校也就劃成了縣公立小學,同時改了名字成了本縣的二小。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刑頭變得不再那麽冷,話也多了起來,近鄉雖情怯同時卻也帶給人溫暖的感覺。

路上的車逐漸多了起來,車子越開越慢最終停了下來,交通混亂可以理解,可這樣的堵車對於一個縣城來說並不正常。李誌明從副駕駛上下來,向前麵張望,遠處車隊排得很長,尾燈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李誌明給刑玉路打了個招呼,然後向前麵走去,一個車主也站在外麵,扶著車門說道:“兄弟,別急了,一會兒半會兒估計是走不動了。”

“怎麽了大哥?”李誌明詢問道。

“前麵被警察封路了,不允許社會車輛通過,據說是二小出事了。隻能等了,前麵車堵住,後麵車又頂上了,路窄錯不開車,前後塞得嚴嚴實實的。”那車主抽著煙搖頭道。

李誌明的心頭一懸,隨即扭頭看去,就見刑玉路和段興也都下了車,他們離得雖遠但耳麥尚未關閉,李誌明依然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鐵牛,你待在車裏,別堵住人家的路,我跟誌明上前看看。”

李誌明聽得出來,刑玉路有點不淡定了,這與他一貫不緊不慢穩重嚴肅的聲音有了巨大反差。每個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事情,而牽連著刑玉路的則是他的家人,這一刻他心急如焚。

“這裏是紅名縣第二小學門口,我是江燕,我們接到觀眾的電話,說紅名縣第二小學內發生劫持學生的惡性暴力事件,下麵是來自現場的報道。”江燕拿著麥克風說道,隨即她帶領攝像師穿過人群走向封鎖線,話筒對向一名警察說道:“我是縣電視台的記者江燕,這是我的證件,請問現場是什麽情況,我們能否進入拍攝。”

被話筒指向的是個協警,此刻看到穿著職業裝玲瓏必現的江燕,不由得紅了臉,喃喃說道:“我特別喜歡看您主持的節目,那什麽.....現在......”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一個年紀大些的警察走了過來喝道,抬手擋住了攝像機的鏡頭。

“我們是縣電視台的。”江燕說道。

那人扶了扶頭上的警帽說:“縣電視台的也不行,就是省台來了也沒用,想要進去拍攝讓你們領導來跟我們領導溝通。”

“我們有采訪權,公眾也有知情權,更有輿論監督的權力,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江燕據理力爭道。

“啥權不權的,我不懂,你知不知道,攝像機進入會導致罪犯緊張從而威脅到被劫持者的性命,出了事兒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啊?你別添亂了,快走吧。”那警察說道。

“你快看!”江燕突然指向那警察的背後,警察笑道:“你糊弄小孩子呢!”說話間,他看到了他麵對著的被攔在警戒線外的人們同時看向學校的方向,並近乎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於是他迅速的扭過頭去,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他的眼前呈現出驚人的一幕。

在高四層的教學樓頂端,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高舉著一個孩子,激動地搖晃著身體,嘴裏喧囂咒罵著什麽。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卻不敢動彈,隻見中年男人猛然把孩子從樓上扔了下來。而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教學樓前,平穩的接住了孩子,就勢一滾緩衝了墜落的力度,於此同時槍聲響起,那個驚訝之餘轉身再想扔孩子的中年人被擊斃了。現場眾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