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給你小情書 021 離他遠點
剛剛還一副嬉皮笑臉的裴文茵，不知道楊秀英哪句話刺激到他，她忽然沒頭沒尾地嘟噥了句：“好想回到初中談個早戀。”
仿佛是將楊秀英之前的提醒當耳邊風，跟她唱反調。她的聲音雖小，但在談話的佟知州和楊秀英都聽到了，二人默契地看向不正經的她，眼神出奇的怪異，像忽然看到大猩猩一樣。尤其是楊秀英，甚至忽然明白為什麽裴鴻旻會被列入讓老師頭疼的學生之一。他們家不僅男孩子頑皮，就連女孩子也讓人頭疼。
麵對姐姐不成熟不理智的舉動，裴鴻旻那是一個頭疼，悄聲歎了口氣，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會攤上這樣一個幼稚又霸道的姐姐。平日裏折騰他就算了，也不看看今天什麽場合……
裴鴻旻不僅替自己捏了把汗，還害怕連累佟馨馨，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佟馨馨，發現她緊張到抓住衣角的手都在發抖，略低著頭，視線卻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她的哥哥。
楊秀英從二人平時的表現開始，一直說到他倆最近的狀況，如果不是剛剛裴文茵忽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她也不想再多說關於早戀的危害這些話。
從辦公室出來，佟馨馨和哥哥走在前麵，裴文茵和裴鴻旻走在後麵。裴文茵蹦蹦跳跳的，看上去沒有半點不悅，興奮得像是忽然看到新大陸的孩子。
“喂，裴鴻旻，不是姐姐不提醒你，現在要是不抓住談戀愛的機會，等你大學畢業就後悔了。”裴鴻旻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裴文茵就突然冒出這話，他還沒開口辯駁，就聽見裴文茵又說：“回家的時候沒看到咱們家附近的小公園嗎，老大爺老大媽把自己的孩子當成白菜一樣拿到市場去任人挑選。”
她忽然湊近他，賊兮兮地說：“這都是因為那些老大爺老大媽跟你們班主任一樣，一直盯著孩子，不讓他們早戀，等孩子大學畢業，又很著急讓他們結婚。”她笑著摸了摸下巴，眉梢染上了愉悅，輕佻地問：“你們班主任有孩子吧，年紀多大了？哎呀，我感覺她將來會像那些老大爺老大媽一樣，嗨，都什麽年代了，思想還這麽陳舊……”
“喂喂喂，你躲這麽遠幹嘛？”裴文茵的話還沒說完，裴鴻旻就像躲瘟神一樣跑得遠遠的，跟她拉開好一段距離。生怕口無遮攔的裴文茵再次給自己增添麻煩。
這也難怪，姐姐不正經，弟弟又能好到哪去？
佟知州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對思維和言行舉止都很詭異的裴文茵刮目相看。
說巧不巧，裴文茵的自言自語，一字不落地落入佟知州的耳朵裏，佟知州不屑地哼了哼氣。心想，他果然還是猜中了，他乖巧的妹妹怎麽會在該好好學習的時候，想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是被人拖下水的。
上回佟馨馨回家的路上被小混混圍堵的事他有聽爸爸提到，那會兒知道是裴鴻旻救了妹妹，他對裴鴻旻心裏還存有感激。後來想起當年妹妹救過裴鴻旻，兩個人終於劃清界限，互不相欠，他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回又扯到一起。
臨走之前，佟知州的腳剛邁出校門口，又折返回頭，眼角的餘光瞧見裴鴻旻和裴文茵就要走過來了，他特意提高聲調說：“馨馨啊，不是所有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人都是君子的，這年頭，不少人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麵貌，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圖謀不軌。你還小，沒見過社會的黑暗，哥哥又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所有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隨隨便便相信人，即便是同學……”他特意加重後麵兩個字，像是別有用心的提示，又像是說給別人聽的。
佟馨馨聽得雲裏霧裏的，雖然不太明白哥哥為什麽忽然說這番話，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佟知州很滿意妹妹的表現，微笑著揉了揉佟馨馨的腦袋，說：“快回去休息吧，元旦放假陪你去玩幾天。”
離開之前，他大膽地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發愣的兩個人，挑釁地一笑，像是在說，離我家馨馨遠一點。
裴文茵天生就喜歡惹事，又特別不能忍受別人的挑釁，若不是裴鴻旻拉著她，沒準兒她就跑上去和佟知州理論，讓他把話說明白了。
害怕再次讓別人誤會自己和裴鴻旻的關係，佟馨馨送走哥哥後沒有和裴鴻旻說話直接回了宿舍，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裴鴻旻猛然抬頭想叫住她，挽留的話卻遲遲沒說出口。他望著她，就像那晚二人從班主任的辦公室出來，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他想問問她還好不好，想說抱歉，更想說，其實，他不是她哥哥口中的那種斯文敗類……
可話還沒說出口，瞥見佟馨馨低落的麵容，走在寬闊的校道上，他也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咬咬唇，慢騰騰地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因為他倆的事，某天班主任還特意舉辦了一次與早戀有關的主題班會，再次把早戀的危害提到課堂上，還說自己當了這麽多年班主任，沒見過哪對兒早戀的學生有好結果的，都是考完試就分開，要不然就是沒考試就分開。
那次班會課後，有同學在私底下討論是不是班主任發現了誰誰誰早戀才故意說這事的。不過這事終究和他們沒有關係，大家嘻嘻鬧鬧的，也就當個消遣，也就隻有被班主任盯著的佟馨馨每每聽到這些字眼就心驚膽戰，生怕別人知道被請家長的是自己，盡管這一切都是誤會。
和佟馨馨相反，裴鴻旻並沒有把同學們的議論放在心上，他比較好奇，到底是誰往教務處的信箱投了匿名信。
煩悶的裴鴻旻把這事告訴了齊文和徐大偉，二人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可疑的人。倒是齊文一句話提醒了裴鴻旻，“老大，我在想是不是平日裏咱們行事太高調了，得罪人了，才被黑的……”
徐大偉一聽，狠狠地拍了齊文的腦袋，沒好氣地說：“我們什麽時候高調了，一直很低調好嗎？”
齊文還沒為自己辯駁，若有所思的裴鴻旻忽然開口，“有點道理，沒準還真是這樣。”
“哪樣？”徐大偉好奇。
“有人看我們不爽。”裴鴻旻說。
“呐呐呐，你看我說了嘛，肯定是這樣，你還打我。”得到了裴鴻旻的肯定，齊文開始為自己證言，看著裴鴻旻可憐巴巴地指控徐大偉，“老大，你看他，動不動就欺負我。”
“幼稚。”徐大偉不以為意地啾了他一聲。齊文一下子就急了，抓住裴鴻旻的手腕撒嬌似地說：“老大……”
裴鴻旻早就習慣了兩人打打鬧鬧的，看了他們一眼，吊兒郎當地說：“那，打一架吧，我做裁判。”話音一落，徐大偉當即笑出了聲，齊文則委屈巴巴地發出哀嚎，誰想到他們家老大竟會“可愛”到讓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