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丁橈烈

周亞梅離開之後,幾人又回到會議室內研究案情。

葛菲說道:“通過紀光和玄珠的描述,當年玄珍和玄珠的情況基本上已經很清晰了,處處都要占先的玄珍為了和玄珠爭奪紀光,也來學戲,而丁橈烈卻被玄珍吸引而不可自拔,周亞梅看在眼裏,強烈的嫉妒心使她失去了理智。”

小軍點頭:“我覺得就是她。”

袁飛卻問他:“你說的哪個案子是她?”

齊宏偉也附和:“對啊,哪個案子呀,朱勝輝案子她不在場的證明是很充分的。已經落實過,有幾十個人證。”

葛菲說道:“八角亭案已經過去十九年了,想尋找確鑿的證據幾乎不可能,如果袁隊的判斷沒錯的話,‘4·17 案’是同一個人所為,我們主要還是要在這裏找突破。”

袁飛點頭:“葛菲說得沒錯,昆劇團就是接下來調查的核心。”

傍晚,丁橈烈在陽台上焦急地踱步,看到周亞梅走了上來,丁橈烈趕緊迎上去,關切地問:“亞梅,回來了,他們都問你什麽了?”

周亞梅強裝輕鬆地說道:“沒什麽,你不用擔心,明天就要公演了,我們這個劇團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我們盡了人事,相信爸爸他在天有靈也能看到……其餘的……就看天命吧。”

丁橈烈抓著周亞梅的手說:“我們一定能完成周老的遺願。” 周亞梅望著丁橈烈:“還記得那天嗎?” 丁橈烈疑惑:“哪一天?”

周亞梅輕聲說:“見到玄念玫的那一天。” 劇團排練廳外,木格和念玫趴在窗外往裏看,隱約有昆曲聲音傳來。正在指導團員排練的周亞梅無意間看過來,隔著窗子,念玫美麗的臉龐如昔日再現。

周亞梅愣了,恍惚中,念玫的臉變成了玄珍。一個激靈,她轉頭看向丁橈烈,卻見丁橈烈已經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念玫了。

屋外吵鬧聲響起,朱勝輝大亮等追了過來,朱勝輝與念玫一番糾纏,關鍵時刻玄梁突然出現……周亞梅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這意外發生的插曲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看到玄梁已經與朱勝輝扭打在一起,直到門房大爺衝過去拉開二人。

玄梁勉強壓住怒火,連忙把念玫帶走。

朱勝輝等也罵罵咧咧離開,劇團的喧囂平息下來。

丁橈烈回身看向周亞梅,而周亞梅出神地愣著,並沒有看到他臉上那一絲不正常的興奮。

誠益中學門口,玄念玫背著書包和木格從校園走出來,兩人手拉著手走出校門拐向回家的方向,從背影都能看出她們心情不錯。

遠遠地,卻見一個女人跟著她們。

廊橋邊,兩個女孩揮手告別,玄念玫一個人走過河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的人急急地想跟上她。

玄念玫似乎感覺到什麽,她猛然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卻一無所獲。玄念玫繼續往前走著,來到八角亭附近,她刻意往後看了看,繼而快步走去。

感到害怕的玄念玫慌慌地跑過八角亭,身後跟著的人也跑了起來,她一路跟著玄念玫回到了家。

幾天之後,丁橈烈出現在玄梁家的門外,剛想上前敲門,周亞梅突然出現在身後一把拉住丁橈烈的手腕。

“橈烈……你要幹什麽?”

丁橈烈回身看向周亞梅,理所當然地說:“我想和玄珍商量商量,看她願不願意再回到團裏。”

周亞梅的嘴角抖了抖,強自鎮定地說道:“……我來跟她說,你什麽都不要講,如果你答應我,我就讓你進去。”

丁橈烈露出釋懷的笑容,認真地點了點頭。

從玄家回來之後,丁橈烈獨自坐在辦公室裏發著呆。

周亞梅走到丁橈烈對麵,盯著丁橈烈,一字一句地說:“那不是玄珍,是玄念玫,玄梁的女兒。”

丁橈烈沒有任何回應,眼神依然呆滯。

周亞梅倒水、服藥,她有些虛弱但強撐起自己的嗓門,低沉而有力地說著:

“玄珍死了十九年了,你聽見了沒有?!”

氣急的周亞梅把杯子裏的水一下潑到丁橈烈臉上。

丁橈烈一個激靈,總算清醒過來:“啊,哦,是啊。當然。”

周亞梅走到房間另一端,從毛巾架上拿了塊毛巾,走過來擦拭丁橈烈的臉,丁橈烈默默地靠進她的懷裏。

一種近乎絕望的神情逐漸爬上周亞梅的臉,她訥訥自語般地對丁橈烈說:“我跟你說過,那個女孩不是玄珍,你要記住,那個女孩不是玄珍!”

周亞梅走到家裏的某個角落,把藏了多年的胸針找了出來,呆呆地長時間地看著胸針,然後毅然地出了門。

墓園內,穿著雨衣的周亞梅手捧著一束鮮花,行走在墓碑間邊走邊找。在一座墓碑前,她蹲了下來。沒有照片的墓碑,文字很簡單。

她把手裏的花放下,低下頭口中喃喃著念念有詞。雨越下越大,雨霧深處,玄梁的身影走來。周亞梅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匆忙離開。一枚胸針掉落在草叢間。

周亞梅回到家,渾身濕透還沾了很多的泥,鞋上腳上都是。她驚訝地發現丁橈烈縮在牆角,渾身顫抖。

見周亞梅回來,丁橈烈帶著哭腔問:“亞梅,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 周亞梅趕緊去拿了藥,給他服下。然後抱著他安慰著,不一會兒丁橈烈總算是安靜下來。

但周亞梅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點輕鬆,正相反,那種絕望的氣息更加濃重了幾分。

玄珠坐在袁飛對麵:“姐夫,我發現丁團長分不清玄珍和念玫……” 袁飛點了點頭:“我們跟他問詢過程中也發現他的異常了。” 玄珠問:“丁團長到底怎麽了?”

袁飛也沒有隱瞞:“昨天調了他的病曆,除了抑鬱症,他還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一旦被刺激就會出現認知障礙。”

玄珠立刻想到了念玫:“那念玫她,會不會有危險!”

袁飛說道:“昨天就已經做了很周全的保護措施,這你別擔心,念玫她也是我的侄女。”

玄珠鬆口氣,隨即問出了那個最核心的問題:“那……丁團長他是凶手嗎?” 袁飛沉默了片刻:“還沒有充足的證據能證明,但……我相信會找到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