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 來
玄珠走入客廳環視著周圍，果然找不到一丁點熟悉的痕跡。
回來之前玄敏給秀媛打過電話了，老太太的床鋪秀媛早就已經收拾好。玄梁
直接把老太太扶到**，而秀媛則走到念玫的房門前。秀媛敲了敲門：“念玫，奶奶回來了，還有你……玄珠姑姑。”
很快念玫便開門走了出來，目光立刻便鎖定了客廳裏唯一的陌生人。
玄珠聞聲轉過身，在看到念玫的瞬間，仿佛被電擊般退後了幾步。這麽大的反應也讓念玫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秀媛此時走過來：“念玫，叫小姑了嗎？”
玄珠避開念玫的直視，轉身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沒有開封的蘋果筆記本電腦，遞給了秀媛：“這是送給念玫的。”
秀媛的臉上頓時露出光彩：“哎呀，這麽貴重的禮物，她一個小孩家！不過
念玫一直念叨著想要一個筆記本呢……真是讓你破費了，念玫，還不快謝謝小姑。”
“謝謝……小姑。”
重案組的會議室，案情例會正在進行。齊宏偉站在黑板前：“根據袁隊指示，我們從兩個側麵對田海鵬進行了一些了解。學校宿管那裏說是知道田海鵬 4 月 17 日當晚去他的父母家吃飯的事，但是沒注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從對同事、同學的詢問中都很肯定他的業務和為人，在學校屬於優秀典型，連續三年的市級優秀教師，老師同學們都很喜歡他。”
齊宏偉頓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同樣沒有找到田海鵬任何的不在場證據，所以並不能排除田海鵬就是那個棒球帽男人的嫌疑。”
袁飛點點說道：“田海鵬是不是棒球帽男人，還需要繼續調查取證。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是需要更深入調查的。能讓同事和同學都異口同聲地說好，這本身就說明他這個人不普通。”
葛菲提出問題：“如果這個棒球帽確實是田海鵬，他的行為動機是什麽？” 小軍說道：“我看是時候直接麵對田海鵬了！” 葛菲看向袁飛：“袁隊？”
袁飛點頭：“的確是時候了。”
葛菲又問：“去學校還是到我們這兒？”
這個細節還真的是需要考慮的，思索了片刻，袁飛說道：“在案件沒有查清
之前，還要注意保護田老師的聲譽，打電話約到他家。” 電話立刻就打了過去，田海鵬正好在父母的家中。可當小軍和大力來到田家的時候，卻被田海鵬的母親告知，田海鵬因為發燒剛剛吃了很多藥現在已經睡著了。
吃了藥睡著了，而且是在警察約好上門以後，這應該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的現實版。來之前，對田海鵬的懷疑有六成，現在已經到了八成。
田海鵬的媽媽並不知道警察上門的事情，問兩人：“你們找海鵬有什麽事嗎？” 小軍說道：“那個……阿姨，麻煩您看看他怎麽樣，我們有點事情想問問。” 田母擔憂地點頭，臥室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裏可以看到田海鵬捂著被子躺在**。
田母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蜷縮在被子裏沉沉睡著的田海鵬。
“海鵬，醒醒！” 田海鵬一動不動。
“海鵬……”
田母走了出來，輕輕關上房門，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可能藥勁比較大，叫不醒喲……兩位有什麽要緊的事嗎，等他起來我轉達給他？”
小軍問：“阿姨……他這是怎麽了？”
田母擔憂地說道：“海鵬從小身體就不好，最近一直說胸口不舒服，催他去醫院檢查，一拖再拖……他一個人住在宿舍不怎麽回家，每次回來不是頭疼就是腦熱，這麽大人了也沒個伴兒照顧他真是急人……這不，今天一回來就說不舒服。
我看他直冒冷汗，肯定就是發燒了，給他找了幾種退燒藥吃上就睡著了。”
小軍和大力麵對嘮叨的田母麵麵相覷，這藥勁兒還是真挺大的。
田母：“小夥子，你們要不就在家裏等一會兒……” 小軍剛想說不用，大力卻在背後悄悄拉了他一下。
小軍的反應也是真快，立刻改口：“不……會太打擾你們休息吧。”
田母可能也沒想到小軍會答應，稍稍愣了一下才說道：“不會，我們老兩口也不那麽早睡。”
一旁的大力注視著掛在客廳牆麵上的一幅幅攝影照片：“這些照片拍得不
錯啊！” 田母略有驕傲地說：“都是海鵬拍的，他平時除了上課也沒什麽愛好，就喜歡拍拍照。”
大力繼續稱讚道：“田老師真是才子，專業攝影師也未必有他拍得好。” 田母笑道：“我不懂有這麽好嗎，您可真是太誇獎了。” 小軍此時趁熱打鐵：“田老師的攝影作品就隻有這些嗎？” 田母立刻說道：“可不止這些，客廳和他的臥室裏都還有。”
小軍和大力交換了個眼神，大力立刻說道：“其實不瞞您說，我也是個攝影愛好者，可得讓我好好學習學習。”
這個要求田母當然不會拒絕，大力的長相還是很有“欺騙性”的，很容易讓人以為他還是個學生，加上察言觀色也有一手，很快就讓田母放下了本就不多的戒心。甚至暫時忘記了大力警察的身份。帶著他參觀起這個房子的各個房間。
而與此同時，小軍借著機會，可以在沒有幹擾的狀態下進行仔細的觀察。在田母帶著大力參觀廚房的時候，小軍甚至悄悄推開田海鵬臥室的房門。可惜時間太短，他沒有時間走進去，隻能在門口多看了幾眼。
房子參觀完了，但田海鵬還是沒有醒的意思，小軍和大力也真就沒有再留下的理由。
小軍掏出名片遞給田海鵬的母親：“那阿姨，我們先不打擾了，等他醒了聯係我們，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
外麵防盜門剛剛關上，田海鵬就立刻睜開眼睛。他慌忙起身，卻又怕弄出動靜。在**緊張地聽了幾秒鍾，確認沒有外人的聲音之後才小心翼翼地下床。他連拖鞋都不穿就赤著腳走到擺放書桌的牆壁前，將掛在牆麵上的幾幅人物小照迅速取了下來。
即便是寫意朦朧，依然能夠看出裏麵的人物是念玫。
這幾張照片都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所以才會放在自己的臥室裏，他甚至能記起這些照片從拍攝到衝洗的每一個細節。
尤其是照片裏的念玫，她舉手投足間帶著柔媚，令田海鵬沉醉其中難以自拔。然而一想到剛剛那個警察有可能已經看到這幾張念玫的照片，冷汗瞬間就浸透了田海鵬的睡衣。
……
玄家飯廳，一家人默然不語地圍坐在飯桌前。秀媛端著一盆湯從廚房走過來，放在餐桌的中央。秀媛一邊環視幾人，一邊解著圍裙：“玄珠呢？”
玄敏抬手指了指念玫的臥室，示意玄珠就在那裏。
秀媛把解下的圍裙搭在椅背上說道：“早知道她回來，我就再多買點菜了。
念玫，去叫你小姑吃飯了。”
念玫有些不情願地問：“她在我屋裏幹嗎？”
玄敏對她說：“在沒有你之前，那是她和小小姑的屋。” 念玫聞言一愣。
玄梁擺了擺手：“不用去喊她，餓了自然會出來，讓她自己待會兒吧。”
玄珠靜靜地站在曾經非常熟悉，同時也非常想要逃離的小屋裏，記憶和現實不斷地重疊又分離。
尤其是當她看到桌上念玫的照片時，記憶中關於這裏的一切都不受控製地浮現在她眼前。
那個時候這裏是她們姐妹兩人的房間，睡的是一張上下鋪的雙人鐵床，屋裏隻有一張老舊的書桌卻要她們姐妹三個共用，上麵總是堆滿了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大多數都是玄珍收到的小禮物，洋娃娃、發卡之類的尤其多，但玄珍從來都隻會喜歡一小會兒然後就丟在一邊不聞不問。磁帶和各種港台明星的周邊產品，包括雜誌和海報之類都是玄敏的。
隻有書和本子才屬於玄珠，但在這個家庭中，唯一真正學習好的玄珠每天都隻能用棉花塞住耳朵學習。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玄珠就清楚地知道想要擺脫現在這種生活，就隻能努力學習。
玄家人正在吃飯的時候，大門門鈴突然響起。秀媛起身去開門，卻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她不認識的陌生男女。
這些天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秀媛對陌生人多少有些戒心。但從兩人的穿著氣質上來看，好像與她擔心的那幾類人都靠不上邊。這讓秀媛多少放心了一點兒。
秀媛問二人：“你們找誰？”
周亞梅開口道：“請問，這是玄梁家吧？” 秀媛點頭：“是啊，你們是？” 丁橈烈微笑著說道：“我們是昆劇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