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長談
得知了原因，呂布很感慨，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雖然沒有得到荀攸，可也因為荀攸得到了郭嘉，現如今別說得罪了董卓了，就算是立馬跟董卓幹架，呂布也不怕，郭嘉在手，他何懼於天下？
“原來如此，看來本侯沒有看錯公達兄，他果然報答了本侯的救命之恩，不過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如此將你力薦於我，為何他不選擇投靠我呢？”呂布詢問郭嘉道。
郭嘉拱手道:“這個嘉也曾問過，但是公達的意思是主公你言過其實，誇誇其談，他認為，主公你想法甚好，可現實殘酷，雖有雄心壯誌，但事實往往會與人背道而馳。”
“哦？他竟是這樣想的。”呂布恍然。
郭嘉點頭，說道:“對，這便是公達的想法，不過嘉卻不以為然，嘉認為，人生在世，想要遠大前途無非一個賭字，主公雄心壯誌，又有得天獨厚之機，隻要殺董卓以證天下，前途無量。”
呂布點頭，自信道:“奉孝過譽了，其實我也隻是在博弈而已，至於是非成敗，還得看天助我否，一旦失敗，萬劫不複。”
郭嘉一愣:“咦？主公怎知嘉字奉孝？”
“哈哈，必須的，潁川學府郭奉孝，我當然有所耳聞！”呂布笑道。
郭嘉一愣，也笑道:“看來奉孝並未找錯人，主公正是嘉所盼明主。”
呂布興奮的點點道:“好了奉孝，事不宜遲，速速為我出謀劃策。”
郭嘉問道:“哦？不知主公要嘉如何謀劃？”
呂布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先把我未來的打算說一下。”
郭嘉恭敬道:“洗耳恭聽。”
呂布娓娓道來，把他所有的打算，還有未來的基本方向全盤托出。
郭嘉聽完，了解大概，說道:“主公的意思是，董卓調兵之際，洛陽空虛，起兵反撲？”
呂布點點頭道:“沒錯，如此出手，不管是董卓還是西涼軍，進退兩難，必敗無疑，若是順利的話，論功行賞，我想要封地並州，奉孝，你覺得我的想法如何？”
郭嘉沒有回答，似在思慮。
呂布也不著急，耐心等待他的建議。
好一會兒，郭嘉拱手道:“主公，嘉以為，主公針對董卓的打算並無不妥，但是實施起來，恐怕有些事與願違，還有就是，嘉有些不明白，主公殺董卓以證天下，居功至偉，為何選擇封地並州？主公可知並州乃苦寒四戰之地，且北方常年被匈奴南下侵擾，是一大患。”
呂布點頭，說道:“奉孝所言，我有考慮，但是奉孝有所不知，其一，並州是我的家鄉所在，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並州，其二，並州雖是苦寒四戰之地，但也是一個厲兵秣馬的好地方，我的金吾飛將之名，也是常年與匈奴搏殺得名，我的並州狼騎，也是因此訓練而出。”
呂布接著說道:“我以為，並州雖四戰，但機遇與危險並存，眾所周知，中原少馬，想要爭霸天下，就必須有強大的騎兵，可是北方的草原之上，我若是能前去掠奪，將會收益頗豐，屆時戰馬來源無需擔憂，再者，如果想要一支橫掃天下的精兵，非血火鍛煉不得其魂，匈奴之患，從先秦至今一直困擾到現在，我若是能像當年霍去病一般封狼居胥，先不說名聲，就算是對於我大漢子民也是一份福報。”
郭嘉吃驚了，他沒想到呂布居然是這樣想的，按照荀攸的話來說，呂布確實有些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畢竟匈奴沿襲至今，根患無法解決，呂布憑什麽獅子大開口呢？
呂布問道:“奉孝，這就是我的想法，你是否有更好的建議呢？”
郭嘉立刻說道:“主公之誌，郭嘉敬服，隻是主公有沒有想過，若是主公在征討匈奴之際，中原諸侯趁火打劫，征伐並州，又當如何？嘉以為，攘外必先安內，主公如果不在中原立足打好根基，北上草原恐怕隻會險阻重重，再說並州之寒苦，主公應該比誰都了解，想要在並州厲兵秣馬，何其難也，屆時動兵錢糧何來？”
呂布意外，但笑了，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解釋，畢竟他是穿越者，想法跟古人不同，或許是有些癡人說夢，但絕不是做不到。
“主公為何發笑？”郭嘉問。
呂布點頭道:“奉孝所說，我深知利害，但奉孝可能與我初識，不太了解我，第一，奉孝可知我呂布的本事？”
“本事？”郭嘉不解。
“不錯，奉孝可曾聽說，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我呂布，不敢說藐視天下英雄，可是憑我手中方天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放眼乾坤，能打得過我呂布者，屈指可數，對於匈奴，我呂布更是作戰多年，得心應手，這麽說吧，我呂布隻要有並州狼騎在手，天下之大，隨意容身，並州雖然寒苦，可並非無解決之法，其中，人口的問題是最簡單直接的，倘若我們想辦法遷徙人口入並，對外與世無爭，奉孝覺得，需要多少時年能將苦寒的並州輝煌重現？”呂布說道。
郭嘉無語，他發現呂布的思維之跳躍，簡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雖說呂布有雄心壯誌，但這種氣魄確實有些癡心妄想了。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荀攸不投靠呂布了。
郭嘉想了想說道:“好吧，主公之誌，嘉能夠理解，但是主公有沒有聽說昔年漢武帝征伐匈奴，勞民傷財，惹得天下民憤，萬不得已之際下罪己詔書才得以平息？”
呂布一愣，說道:“當然聽說過。”
郭嘉說道:“既然如此，主公何來的自信以區區並州寒苦一洲之力征伐匈奴？嘉以為，主公此誌恐怕要慎重，一旦失敗，萬劫不複。”
郭嘉接著說道:“還是說，主公以為自比當年霍去病衛青還強，認為匈奴不堪一擊？”
“這個……”呂布瞬間語塞。
郭嘉拱手道:“主公，現如今董卓未除，不如我們先放下未來目標不談，我們現放眼現在，如何在董卓之亂中獲利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