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流放山嶺

歐陽雲海躺在病**,看著那白色的天花板,他的全身都幾乎被包紮起來的繃帶所包饒,就像是一個剛剛新鮮出爐的木乃伊。

還記得,剛被用懸浮式擔架推進醫院的時候,當主管的值班醫生看到他的傷勢時,他瞪大了眼睛,還倒抽一口涼氣。

他苦悶地對送歐陽雲海入院的急救醫生道:“他這滿身的傷痕,足夠我書寫五厘米厚的入院病曆,你看看,他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到處都是青紫色。除了給他留下鼻孔讓出出氣,恐怕就沒有什麽地方會用不上繃帶了。”

歐陽雲海製止了那名急救醫生的報警行為,因為他覺得,如果真的對他們進行投訴,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侮辱,畢竟跟一些不分對錯,盲目站隊的人去糾結,究竟誰對誰錯。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現在他已經不再奢求在南宮家環境總公司的監管部門,能夠贏得對冉瑩紫惡意破話恒溫機的投訴的勝利。

畢竟人數多的說法,才具有更強的說服力,三人成虎在當下依舊成立。很明顯的是,更多的人也更願意相信那些賞心悅目的事物,如冉瑩紫。

他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忽視著周圍不斷往來穿梭的忙碌護士,對他進行多次的查體和更換藥物的負責醫生。

歐陽雲海就這樣在病**躺到了下午,整整過去了三四個小時。

忽然,他聽到了拐杖敲打地麵的聲音。歐陽雲海輕輕動動腦袋,朝門外看去,隻見兩名醫生扶著一名老人來到了門外。

歐陽雲海聽到拐杖擊打地麵的聲音時,就已經猜到了是誰,當他看到門外那熟悉的身影,他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淚不受控製得潺潺流下。

陳正南老爹在兩名醫生的攙扶下來到了他的床邊。他的雙手顫抖的厲害,他看著歐陽雲海身上滿身的繃帶,顫聲問道:“你這孩子怎麽會這個樣子?你為什麽會傷成為這個樣子?究竟是誰把你打成了這個樣子的?”

歐陽雲海流著淚倔強的搖了搖頭,不想多說什麽。

陳正南老爹憤怒地舉起拐杖,就想要朝歐陽雲海的身上打去,歐陽雲海害怕閉上了眼,卻遲遲沒有等來老爹的拐杖。

他睜開眼,隻見老爹陳正南的眼中滿是疼愛之色。旁邊的兩名醫生也大驚失色地抬起手想要攔下了老爹的拐杖。

見老爹似乎並沒有想要用拐杖痛打歐陽雲海的意思,一名大夫才呼了口氣,玩笑道:“老爺子,您可千萬不能再打他了,否則,他可能就要多住院幾天了。另外,您可要知道,他如果在院內出了新的問題,我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大夫自顧自的笑了笑接著道:“你們父子倆鬧別扭,可千萬不要讓我們丟了飯碗啊,拜托您了,老爺子。大不了,我請您喝一盅。”

“還有啊,您兒子的治療費用可都是自己承擔,毆打你兒子的那些混蛋,可是在你兒子主動原諒下,當場離開了,連一毛錢都沒有留下。他們那狼狽逃走的模樣確實十分可笑,但是,花的錢可不是用搞笑就能換來的。”

“如果您毅然決然地下了狠手,用拐杖將您的兒子再傷幾個部位或者多點骨折什麽的,那恐怕您就要將您的養老本兒折進去了。為您這傻兒子這麽做我覺得吧,不太值當。”

“如果真的是為了讓您那傻兒子長些記性,我覺得還是沒有什麽動武的必要,您不如,就陪她好好說會兒話,嘴上教育教育就行了。”

看到老爺子放下了拐杖,兩名醫生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瘦高挑的醫生從角落裏搬來一張椅子,矮胖的另一個醫生則扶著老爺子坐下,之後,他們便很有眼色的離開了病房,讓這對父子談些私人的事情。

老爹陳正南坐在那裏,不停的歎息,最終,歐陽雲海怕老爹過度擔心,率先說道:“您別......別擔心了,這都是我自找......找的。”

老爹用力杵了杵拐杖:“那你倒是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啊?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會傷得這麽厲害啊?”

歐陽雲海苦笑道:“老爹,我......我恐怕有負您......您所托,我估......估計要......要丟掉我......我的工作了,真......真的很對不起。”

老爹陳正南謔的從椅子上站起,,卻沒站穩,晃了幾下怒聲道:“什麽叫估計要丟掉工作?怎麽會丟掉工作?你知道你這個工作有多麽難找嗎?我原本還指望你能夠繼承我的衣缽,沒想到,你卻說你要丟掉工作!”

歐陽雲海默然片刻,還是決定將實情告訴老爹,他黯然道:“老.......老爹,您.......您先坐下,我這......這就將實情跟......跟您說說,”看到老爹坐下,他低聲陳述,“您還......還記得前段時......時間我給您說的,一直......直有人在暗......暗中破壞恒溫機......機的事情嗎?”

老爹點頭稱自己記得,問道:“怎麽這次你被打的事情,跟那件事有關嗎?”

歐陽雲海點點頭:“我......我發現了,是誰在惡......惡意的破......破壞恒溫機。”歐陽雲海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爹。

老爹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為什麽要破壞恒溫機?她為什麽要那麽做?這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歐陽雲海苦笑一聲道:“我......我如果知道她的目......目的的話就好了,我也不.....不是很清楚,但我發......發現了確......確切的證據。”

陳正南老爹歎了一口氣道:“有了確切的證據又怎樣?現在已經是不可違。但是,如果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那麽工作丟了就丟了吧,我也不願你為了一份工作而喪失人格。”

病房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兩人良久無話,隻能聽到牆上的鍾表秒針在走動的聲音。

陳正南老爹看到歐陽雲海依舊麵色苦鬱,他強打精神勸慰道:“別想那麽多了,好好養傷吧,這個工作丟了就丟了吧。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要因為一時的失意就放棄希望,相信以你的技術有更多的地方會需要你的。”

陳正南也不願老爹過於悲傷,便佯作釋懷地點了點頭:“老......老爹您放心,我......我一定不......不會墜了您......您的名頭的。”

在現帶醫療技術的治療下,歐陽雲海的傷勢恢複的很快,他身上骨折,經過一星期的體外骨折斷端融合技術的治療便已愈合。原本青紫的體表傷痕也慢慢的在醫生的外部療法之下,逐漸恢複了本來的顏色。

當歐陽雲海準備出院時,監管部門的潘主管帶來了,董事會對歐陽雲海的處置方案。

雖然警方和檢方方麵認為,冉瑩紫的控告證據不足,而判定歐陽雲海無罪,但南宮家環境總公司還是帶來了,不利的消息。

當潘主管看到正準備離去的陳正南老爹,麵色變得有些尷尬。他感覺臉上在一陣陣的發熱,想要跟他打聲招呼。

陳正南老爹看了看他,示意他跟他到門外談。

潘主管連忙讓陳老爺子先出門,他自己則恭敬地跟在他身後.

他們走到門外,卻離得不遠,潘主管又忘記關上了病房的門,歐陽雲海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陳正南老爹厲聲道:“小潘,真不知道,你還回變成這樣,原本剛正不阿的你去哪兒了?”

潘主管語氣低微,話語中滿是羞愧之意:“老師,人隻能順從社會和公司,他們都不會因為我們而去改變,我們應該順應他們,這樣我才能活得更好。”

陳正南冷冷一笑,道:“你可不要叫我老師,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以後還是叫你潘主管或者潘姓的更高職位吧。你連自己的本心都扔掉了,我不知道你還剩下什麽,喪失良知去適應那個扭曲的形式,你還確定你還是姓潘?”

話畢,陳正南老爺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良久,潘主管才走進了病房,看到坐在**看著他的歐陽雲海。潘主管尷尬的笑了笑,他拿出了一份文件,將文件遞給了,坐在**的歐陽雲海。

歐陽雲海隨手將文件放在一邊,站起身來接著收拾行李。

潘主管幹咳了一聲,道:“雲海,我是來傳達董事的董事會的決議的。”

歐陽雲海並不看他,自顧自的幹活,隻剩嗯了一聲。

“董事會覺得你的行為特別惡劣,決定將你派到寧遠星瞭望嶺軍事基地,在那裏進行軍用設備的維修,你看,雲海,我已經盡力了。”

歐陽雲海抬起頭,冷冷地看他一眼道:“潘......潘主管,我......我是不是還該感......感謝你,給我......我留了一個工作崗......崗位,嗯?”

歐陽雲海很清楚,瞭望嶺的軍事基地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裏的確停放著大量的軍用戰機和運輸艦船,甚至還有幾艘中子星級戰艦,但是那裏苦寒,荒無人煙,物資提供很少,有時候如果降雪,就會沒有物資提供。

而且那裏是作為避難所存在的,平時根本就沒有軍隊在那裏駐紮,僅有少量的武裝人員,作為哨卡看管著基地。

雖然知道自己被流放了,但對於這次的安排,歐陽雲海還是被動的接受了,他痛快的在文件上簽了名,扔到了潘主管的腳邊。

(第七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