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雕大俠（下）
十息之後山崩地裂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混沌的掌印突然間土崩瓦解，化作輕煙隨風消散，同樣何晉那梵音造出的威壓也隨之碎裂消失。
何晉左手小拇指上那道劍氣已經若隱若現，他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補上一拳，楊過多半還會用掌力迎接，那麽這少澤劍的劍氣定然會給他留下無法恢複的損傷。
若是麵對其他強敵何晉肯定會不擇手段，但是對麵的這個人是楊過，盡管何晉腦海裏從沒有什麽俠義的概念，但是他要堂堂正正的贏楊過一次，即便今天贏不了也可以留到以後。
想到此處何晉便停住身形始終沒有動，盯著楊過看了半晌說：
“你走吧！我打不贏你。”
“小兄弟身上有一股極強的劍氣，如果以劍對敵，楊某多半不是你的對手。”楊過坦然說道。
“不愧是神雕大俠，果然獨具慧眼，我的劍暫時還不能與你的獨孤重劍一較高下，所以沒必要出劍。”何晉說，的確也是實話。
“告辭。”楊過說著轉身離開，走了十幾步突然回過頭問：
“數月之後又到了華山論劍的日期，不知是否可以再睹小兄弟的風采？”
“估計不會，貧道對天下第一那個虛名沒什麽興趣。”何晉假裝很大氣的說，他心裏最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東邪、南帝和老頑童的對手，再說還有郭靖和楊過，除非喜歡受虐否則打死也不會去。
“好！咱們後會有期。”楊過一向以狂妄著稱，自然不會過多費話，說完帶著他那大雕步入密林深處。
何晉回過頭看看藝兒說：
“走吧！再抓條蛇回去做蛇羹。”
藝兒嘿嘿一笑回應：
“別說，你倆這樣蠻打還挺有意思的。”
“用不了多久我會打敗他的。”何晉嘟囔道，這話是說給藝兒，同樣也是說給自己……
十幾天之後何晉手中的金丹已經全部用完，當然最後的收獲實在慘不忍睹。抓到的野獸個頭都不是很大，而且多半都被藝兒做成了美味，何晉相信，有這丫頭在，自己組建獸潮的事，隻能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意興闌珊的返回住所，剛剛來到山頂隻聽藝兒詫異的指著穀底驚呼：
“難怪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個獨臂大俠怎麽跑到咱們家裏尋仇來了？”
何晉聞言心頭又是一顫，低頭看去，隻見小龍女正跟楊過淚眼汪汪的相對而視。這是何晉平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麵，但是卻偏偏巧合出現在他回來的這會功夫。
他本想轉身離開，但是好奇心突然作怪，也想聽聽二人要說些什麽，於是釋放出神識觀察他們的動向。
何晉的神識極其強悍，即便相距甚遠，也能探查到二人的對話。二人默然良久，楊過才出言詢問：
“你躍入這水潭之中，便又怎樣？”
“我昏昏迷迷的跌進水潭，浮起來時給水流衝進水道，來到了這裏，自此便在此處過活。這裏並無禽鳥野獸，但潭中水產豐富，穀底水果食之不盡。”小龍女回答。
楊過點點頭，照舊滿臉驚喜的凝視著小龍女看了良久，再度出言詢問：
“那時你中了冰魄銀針，劇毒侵入經脈，世上無藥可治，卻如何在這股底居然好了？”
“我在此處住了數日後，毒氣發作，全身火燒，頭痛欲裂，當真支持不住，想起在古墓中洞房花燭之夕，你教我坐在寒玉**逆運經脈，雖然不能驅毒，卻可稍減煩惡苦楚。”小龍女回答，隨後又敘述道：
“這裏潭底結著萬年玄冰，亦有透骨之寒，於是我潛回潭底，在那邊呆了一會，竟然頗有效驗。此後時常回到墜下來的水潭之旁，向上仰望，總盼能得到一點你的訊息。”
楊過聞言臉上顯出苦澀的神情，顯然覺得自己應該早些前來尋找小龍女。小龍女平靜的一笑繼續說：
“有一日忽見穀頂雲霧之中飛下幾隻玉蜂，那自是老頑童攜到絕情穀中來玩弄而留下的。我宛如見到好友，當即構築蜂巢，招之安居，後來玉蜂越來越多。”
山頂的何晉聞言也不禁憶起十六年來一幕幕景象，想想自己那些澆了花的丹藥少說也有上百斤，此刻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感歎。小龍女則在穀底繼續講述她的過往：
“我服食蜂蜜，再加上潭中的白魚，覺得痛楚稍減，想不到這玉蜂蜂蜜混以寒潭白魚，正是驅毒的良劑，如是長期服食，體內毒發的次數也漸漸加長。初時每日發作一兩次，到後來數日一次，進而數月一發，最近五六年來居然一次也沒再發，想是已經好了。”
何晉聽了不禁啞然一笑，想想小龍女說的都是實話，隻是沒有提及自己而已。他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對身側的藝兒說：
“看人家做什麽？走了。”
藝兒跟在身後不停的眨著小眼睛，過了良久才出言詢問：
“我明白了，他就是過兒！相公，你也太窩囊了，人家搶了你的心上人，你怎麽也該下去跟他決鬥吧？”
“不是已經打過了麽？”何晉平靜的回答，心裏卻很不舒服。
藝兒見狀嘿嘿一笑，繼續說：
“要不咱倆聯手把他幹掉？”
“我為什麽要幹掉他？人家龍姑娘和我什麽關係都沒有，愛跟誰走就跟誰走。”何晉沒好氣的說。
“你看，生氣了吧？我就知道你心裏不舒服。”藝兒得意的取笑道，上前拉著何晉的胳膊說：
“其實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我很大度的，要不咱們留下那龍姑娘給你做小？”
“沒興趣。”何晉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邁步騎上他的木鳥。
藝兒跟著跳上去好奇的問：
“相公，你要去哪？”
“終南山。”何晉回答。
“好啊！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藝兒搶著說。
“可以，不過終南山是修道之所，到了那裏你必須改口叫我師傅。”何晉說。
藝兒聞言皺起眉頭，雖然她先前說笑的時候講過，以後回家在外人麵前要叫何晉師傅，但是顯然打心眼裏不願意。滴溜溜轉了會眼珠說：
“這不好吧？咱倆還差著輩分呢！要不我叫師兄怎麽樣，師兄和師妹那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我師父已經去世七八年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他老人家怎麽可能收你做徒弟。”何晉回應道，隨後又說：
“你要是不願意就自己回家好了。”
“沒說不願意，從現在開始就叫師傅，行了吧？”藝兒說完調皮的紮進何晉懷裏，一副要調戲她師傅的模樣……
這日的重陽宮又難得熱鬧起來，原因很簡單，他們的掌教師兄回來了，何晉每次回到重陽宮周圍道士們都是眾星捧月一般。看著藝兒紛紛麵露異色，但是誰也沒敢多言，於道顯向來跟何晉親密，打量幾眼藝兒問道：
“掌教師兄，這個小姑娘是何來曆？”
“路上撿來的孤兒，我收她做了徒弟，日後若是見到孫不二師叔，就送到她老人家門下好了。”何晉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眾人自然沒有懷疑，在他們心裏這位掌教師兄顯然是高高在上的，盡管有過沾汙小龍女的黑曆史，但是好像也不會影響他的形象。
重陽宮是修道之地，盡管眾人的歡迎儀式搞的很熱鬧，但是絕不會像水泊梁山那樣舉行隆重的宴會，因此隻是小聚之後便各自散去。
何晉也回到了他掌教的臥室，又打發李誌常去尋找丹爐，準備繼續煉丹。各路道家門派都是三清弟子，自然精通煉丹之術，周圍眾人聽說掌教師兄要煉丹，各個精神振奮打算拭目以待。李誌常笑著回答：
“掌教師兄，咱們庫房裏保存了不少師祖、師傅和眾師叔留下的丹爐，您自己去挑選就好。”
何晉聞言眼前一亮，暗自埋怨自己糊塗，道家祖庭顯然不缺煉丹之物，哪還用出去尋找？於是當即跟著李誌常前往存放丹爐的庫房。
雖然名字叫庫房其實卻是一處地宮，走下幾十層台階來到門口，門上有個碗口大的銅鎖，正下方三個鎖口，可見這扇門需要三把鑰匙才能打開。李誌常從懷裏摸出鑰匙，逐一塞進鎖孔！門鎖被打開以後他退到一旁笑著說：
“掌教師兄，請。”
何晉推門而入，麵前的景象連他自己也有些傻眼，隻見地宮裏存了幾百種款式不同、顏色各異的丹爐，其中竟然還有九龍禦鼎爐和陰陽二氣爐，都是至寶級別的存在。
看到此處何晉在心中暗暗感歎：這天下祖庭的稱號絕不是吹出來的，隨隨便便一點家當拿出去開山立派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