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掌教師兄（下）
何晉站在山門處冷冰冰的看著這些不男不女的神棍，如果不是因為動用葵花寶典的反噬太過嚴重，他肯定會衝上去把麵前的混蛋們撕成肉泥！
眼看著薩滿一眾走遠李誌常首先來到何晉身前，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
“掌教師兄，您總算回來了。”
何晉當然不會忘記這位親師弟當初是如何對付自己的，但是見他今日麵對強敵視死如歸的氣勢總算沒給師門丟臉，從前的怨氣不禁消了一多半，低聲詢問：
“師父他老人家呢！”
李誌常未曾開口兩行熱淚緩緩淌落，嗚咽著說：
“師父已經羽化了。”
何晉聞言心頭一顫，雖然他跟丘處機相處的日子不是很長，但是卻能夠感受到那老頭對自己的偏愛，若非如此也不會把對於自己的懲處一拖再拖！
聽聞他已然死去頓時也有些心酸，低頭看向李誌常，想想丘處機也隻有這三個得意弟子，楊康早亡，尹誌平雖然活到中年卻也終是先他而去，隻留下這個李誌常！
想到此處心中怒氣也便全消了，點點頭說：
“起來吧！回去再說。”
“誌常多次加害師兄，罪孽深重，願意領受門規懲罰。”李誌常咬咬牙在眾目睽睽之下朗聲喊道。
此言一出周圍眾道士紛紛側目看了過來，大多數表情疑惑，還有些顯得很尷尬。何晉也沒有想到李誌常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罪責，想想心中更是一陣酸楚，低聲訓斥道：
“起來，別在這給師父他老人家丟人現眼。”
李誌常不敢多說，隻能唯唯諾諾的站起身子跟在何晉身後返回重陽宮，走在最後的弟子隨即把山門關好。
進入重陽宮之後何晉先去丘處機的靈柩前上了香，早有小道士準備好粗布麻衫給何晉換好，一切禮儀結束何晉才出言詢問：
“師父雖然羽化，幾位師叔呢？他們怎麽都不在山上？”
“回掌教師兄，師父羽化之後，咱們全真派群龍無首，幾位師叔或是閉關或是出遊，很少回重陽宮主事。”李誌常歎了口氣說。
何晉聞言心頭越發淒涼，想想名震天下的重陽宮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也實在可憐。此刻外麵有小道士進來稟報：
“掌教師兄，那些薩滿已經在山下安營紮寨。”
眾人聽了一陣愕然，於道顯首先說話：
“掌教師兄，他們白天沒有占到便宜，會不會打算趁著夜色偷襲咱們？”
“有可能，不過我倒是打算先偷襲他們。”何晉看向山門外不屑的說，隨後轉過頭問：
“道顯，咱們從前做的那些木鳥還在嗎？”
“都在小院裏放著，小弟還仿製了許多，隻是始終也沒能飛走。”
“太好了，咱們今晚就讓它們都飛出去。”何晉說著轉過身趕奔於道顯的住所，回過頭又對李誌常說：
“誌常，你把所有的燈油都聚集起來，我有大用處。”
李誌常答應一聲立即帶著十幾名小道士前去收集燈油。何晉來到於道顯的小院，果然如他所說，此處層層疊疊陳列著許多木鳥，何晉立刻指揮跟隨的道士著手改裝。
這些道士自然沒做過木工活，當然於道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何晉的指點下更是輕車熟路……
當天午夜過後，一群大鳥從重陽宮起飛，升上空中不久它們的尾部便分別燃起道道火焰，以至片刻之後都變成了燃燒的火鳥，最終朝蘇賀薩滿的駐地俯衝而去。
護送蘇賀薩滿前來的都是蒙古士兵，他們的營寨自然是蒙古包，蒙古包頂部都是皮製的，遇火之後立即就會燃燒起來，所以那些木鳥落下不久整座大營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個時候李誌常帶著一眾道士從重陽宮殺出，砍瓜切菜般的屠殺就此開始，蘇賀薩滿一時也慌了手腳，混亂中隻帶著幾名親信弟子倉皇逃走。
全真派這一役大獲全勝，門中弟子各個對何晉佩服的五體投地，當然何晉沒有心思在此地過多逗留，回到大殿以後立即開始安排：
“誌常，你馬上召集分布在外的教眾返回重陽宮，以防蒙古人卷土重來。”
“隻要有掌教師兄在，就算蒙古大汗來了我們也不怕。”李誌常自信滿滿的回答。
“我還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掌教的位置還是由你代理。”何晉說。
李誌常聞言臉色大變，撲騰一聲跪在地上，懇切的說：
“掌教師兄，您可不能走！誌常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願在師兄麵前以死謝罪。”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真的有急事。”何晉苦著臉子說，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出手幫一次忙，會被全真派賴上！
這時候整個大殿裏所有人都激動了，紛紛跪在地上央求：
“掌教師兄，您不能走啊！”
何晉一時間也傻了眼，轉頭看向於道顯，此刻的大殿裏也隻剩於道顯還站在自己麵前。當然何晉這次也準備帶他一起離開。讓人意外的是於道顯同樣躬身跪倒，朗聲說：
“還請掌教師兄以師門大業為重。”
何晉無奈微微歎了口氣答道：
“也好！我就先留下住一段日子，等解除了蒙古人的威脅再走。”
“多謝掌教師兄。”大殿裏眾道士異口同聲整齊的喊道。
何晉上前拉起於道顯，雖然他的想法和自己有異，但是這份心思還是可以理解的，於道顯自小在重陽宮長大，這裏是他的家，師門榮辱自然比性命還重要的多。
於道顯還是從前那樣親近，站在何晉身前滿臉都是誠摯的笑意，何晉拍拍他的肩膀說：
“道顯，你去幫我請一位善於書畫的先生，我要畫幾幅武功秘籍掛在屋子裏。”
“掌教師兄，您這是糊塗了，咱們於師弟自小最善丹青，哪還能找到比他更好的書畫先生。”李誌常笑著說。
“倒是真糊塗了。”何晉啞然一笑說，隨後又吩咐道：
“我近日要閉關修行一套劍術，至於咱們全真派的教務照舊由誌常處理。”
“這個……不好吧？”李誌常為難的問。
“個人恩怨和宗門興衰相比微不足道，誌常，以前的事我都不提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何晉說。
雖然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是何晉一直在觀察同輩中的師兄弟，李誌常雖然跟自己有些宿怨，但是在宗門中頗有威信，如果把這個掌門的位置交給別人，恐怕日後全真派就要四分五裂。
當然此刻自己的威信比起李誌常要高得多，但是何晉沒想過在晨鍾暮鼓裏了卻殘生，他可是打算要出去娶媳婦生娃的。
於道顯在何晉的指引下把那六幅劍招都描繪了出來，掛在他的居所之中，每天研習這套世間最上乘的劍術……
蘇賀薩滿驚慌的逃過一劫，回想著那些火鳥從天而降的情形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再不敢去招惹重陽宮，隻好帶著僅剩的門徒逃回大汗蒙哥的軍營。
蒙哥見到蘇賀薩滿這番情形也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很客氣的安頓眾多薩滿門徒入座，帶著疑惑的神情詢問：
“莫非大師此次前往終南山遇到了什麽勁敵？”
蘇賀薩滿聞言重重的歎了口氣，苦笑著回答：
“不瞞大汗，勁敵倒是沒有遇到，本來我們已經節節勝利，誰知終南山上竟然養了護山神獸。”
“護山神獸？”蒙哥驚訝的追問，似乎對於這個名字太過陌生。
“沒錯，本尊也是生平僅見，幾十隻渾身是火的朱雀在夜空中衝進本尊的營寨，片刻功夫整座大營都變成了一片火海，那景象太恐怖了。”蘇賀心有餘悸的回答。
“朱雀！”蒙哥嘟囔了幾句這個名字，又看看蘇賀薩滿和他那些門眾狼狽的模樣，顯然也相信終南山上的確有神獸朱雀的存在，隻好暫時放棄吞並中原武林的想法……
何晉在終南山上一住就是兩個多月，每天都在研習六脈神劍，但是始終毫無進展。這期間他基本上不見外人，隻有小公平按時端茶送飯。
當然於道顯隔三差五也會來看望，自從得了何晉的指點以後，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忙著製作木鳥，一則是因為愛好，二則也是為了留著抵禦外敵。
兩個人各自忙碌，即便親近，但是每次相聚總說不上幾句話。
何晉也是初次遇到如此邪門的劍術，好像一座永遠不能登頂的山峰，用盡各種方法嚐試，每當那股真氣運轉到指尖的時候都會被莫名的阻力堵塞。
隨著一次次失敗他變得沮喪起來，漸漸有些茶飯不思。小公平則是一副興衝衝的樣子，每天往來於廚房與禪房之間。
作為唯一可以隨時接近“掌教師兄”的人，他理所當然受到全真教上下最高級別的禮遇。似乎也看出了何晉的心事，小公平笑嘻嘻的說：
“大哥哥，你最近是不是累了？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出去走走，很多事情想的時間太長腦子就不好用了。”
“是啊！我原本打算去天龍寺找尋一下有關六脈神劍的線索，卻不成想被困在了重陽宮。”何晉感歎道。
“想出去還不容易？弄兩個像藝兒姐姐那樣的假人暫時替咱們守在這就好了。”小公平帶著壞笑出了個主意。
何晉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拍拍小公平的腦袋示意這個主意非常不錯，當即開始著手準備出行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