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半夜時分,沫兒被尿憋醒了。晚上黃三煮了一大鍋的冰糖綠豆沙,放在井裏用涼水鎮著,臨睡前沫兒喝了一大碗。

沫兒沒有晚上起夜的習慣,從來都是一覺睡到天明,所以房間裏也沒有放夜壺。忍了一會兒,實在憋不住了,便摸黑兒下了床,鞋子也沒穿,打開了房門。卻看到一絲光線,樓下還有人說話。

沫兒心想,這麽晚了,難道文清和婉娘還沒睡?仔細分辨,不僅有婉娘的聲音,還有幾個不同的男人聲音,竟是一群人在說話。

沫兒偷偷溜到樓梯口,躲在柱子後麵。中堂隻掌了一盞銅燈,光線並不很亮。婉娘坐在中間,兩邊的椅子上一邊三人,一邊二人,其中一個竟然是黃三。

婉娘道:“這次既然他送上門來,我們當然不能錯過機會。行與不行,總要試一試。煩請三哥再忍幾天。”

黃三嘶啞著聲音道:“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治不治的,都無所謂了。”沫兒大驚,原來黃三不是啞巴。

黃三旁邊一個黑衣大漢道:“要不要我們去懲治這小子一番?”

另一側一個白衣人道:“聽婉娘示下。”

另外兩個身穿藍色衣服和紅色衣服的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麵目,隻見他們二人不住點頭,卻不做聲。

婉娘道:“他不過是俗人心性,不知道這裏水深水淺。當初一時好玩,偷了我的玉魚兒,倒也不曾做什麽壞事。這個事情還是我來解決吧。”看了看黃衣人和紅衣人,道:“烏冬和羅漢,你們不必操心這個,現在是藍一和赤子正在修煉的關鍵時刻,你們倆做好守護就好。”

拿出兩小瓶花露,遞給藍衣人和紅衣人,道:“收好了,這個鳳涎露,我費盡心思才配好,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兩人收了,不住點頭,臉現喜色。

婉娘伸了個懶腰道:“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那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鬆口的,今晚的事兒大家不用再提了。”

沫兒仔細分辨這四個人,卻未發現任何異常。

烏冬和羅漢似乎還想說什麽,對視了一眼,抱拳告辭。除了黃三,四人一起從後門走了出去。

婉娘對黃三道:“三哥,你放心,再過幾天就好了。”

黃三嘶啞道:“婉娘費心了。”

看婉娘上樓,沫兒趕緊回自己房間,一直等到覺得婉娘睡下了才下樓撒尿。

打開後門,還是那片園子,靜謐的湖麵在微弱的月光下粼粼閃光。那四個人去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