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恐懼降臨
陳工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心裏“咯噔”一聲，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他的描述很詳細，但越詳細，我心裏就越慌，因為這和我所見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其中的差別，就是那貨車司機是開車撞了過去，而我是在一旁觀看。
“那……那個貨車司機後來怎麽樣了？”高大帥開口問道。
“那貨車司機倒沒有生命危險。”陳工搖了搖頭：“但撞見了冥婚，也不是那麽好過的。那人回去生了場病，養了好幾年才恢複回來。但好歹撿了條命不是。”
我聽他這麽說，稍微鬆了口氣。但這漢子好像特意和我過不去一樣，立馬拋出個重磅炸彈：“可怕的是第二天，有人在橋下發現一具屍體，據說就是當晚走失的，後來司機辨認，那個人，就是打頭的新郎！”
“而那個人的死因，似乎是被重物撞擊而死，就好像真的是被劉姓司機撞死的一樣。但問題是，他貨車上卻沒有一點痕跡。你說怪不怪？”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可能，是被別的車撞的吧。”
“是嗎？那我問你，為什麽劉姓司機會看到他呢？”
“這……”我解釋不下去了，這事情，已經超乎了我的認知範圍。
陳工吐了口煙圈：“這還隻是個開始，可怕的還在後麵。自此之後，石馬橋就不太平了，每年都會出各種車禍，而每隔幾年都會有人失蹤，然後又在石馬橋附近，找到他們的屍體。其中最慘的一個，據說是被水草，纏在橋墩下麵，肉都被泡漲了，解救他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手指一下子就戳進了肉裏，好像那不是肉，而是塊嫩豆腐。那場麵，嘖嘖……”
“嘔……陳工，你能別說那麽詳細嗎？”我們三人臉色都不太好，主要是他講述的太詳細，太有畫麵感了，讓人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手指頭插進肉裏的畫麵。
特別是高大帥，皺著一張醜臉，幽怨的說道：“你這麽說，我們以後還吃不吃嫩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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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工也被他自己惡心得不行，擺了擺手，岔開話題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有目擊者看到冥婚。於是附近的人就說，這是鬼嫁娘回來了，在選她的丈夫！被她選中的人，都會死……”
“這……難道就沒人管嗎？”我心慌道。
“當然有人管。最開始，官方給這些死者，鑒定的結果是意外死亡。但這樣的事情，一次是意外，二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又是什麽呢？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隻是不敢說破而已。”
“直到那一次重大車禍，上麵終於忍不住出手了。你以為封橋整改是為了什麽？咱們都是幹工程的，就鋪那些減速帶，需要封橋幾個月？封橋的真正目的，還是為了給鬼嫁娘超度……”
聽到這，高大帥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效果怎麽樣？”
我瞪了他一眼，要有效果的話，我還能碰到那鬼東西？高大帥訕訕的笑著，縮了回去。
“其實，那次封橋也不是沒有效果。”沒想到，陳工竟然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封橋之後，雖然車禍還是有一些，但鬼嫁娘卻是再也沒有出現了，除了車禍受害者，再沒有人無故失蹤遇害。不過這橋留著終究是一個禍根，所以才有我們這次的大型重建。”
“隻是沒有想到，這才剛開工，鬼嫁娘就又出現了。”
陳工說完，用一種很憐憫的目光看著我，就如同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這眼神讓我極不舒服，反駁道：
“這……也有見到她沒事的人吧，比如說那個司機，他就沒事。”
“沒錯，也有沒事的。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被選中的人。”陳工今天好像特意和我過不去，一臉神秘地說：“所有的死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據說那是被鬼嫁娘選中的標誌。那就是，在他們的手指上，都纏有一段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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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長發……
我心中一凜，突然回憶起一個場景，那女人的手，在腦後挽了一下，幾縷青絲，隨著風飄到了我的手中，最終纏在我的指間。
難道說……
我連忙低頭看去，赫然發現，在我左手的無名指上，真有那麽一段青絲，緊緊地纏在手指上。
我嚇壞了，想要把那長發扯下來，可無論我用多大的力，那東西就是扯不下來，好像是粘在了我的皮膚上一樣。這還不算，在我不注意的時候，那東西突然活了過來，猛地一個收縮。
然後，就好像鑽進了我的血肉裏，隻留下一道仿佛是刺青一樣的圖案，盤旋在我的手指上。
“沒辦法的，你是被鬼嫁娘選中的人。”陳工的語氣變得唏噓起來：“我也是昨晚，見到你手上的長發，才確定了這事。我讓你連夜回柳城，其實也是希望你跑遠點，或許能躲過去。隻是沒想到……”
他說到這裏，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轉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這才明白，後來高大帥給我的信息裏，說他們這樣做其實是在“保護”我，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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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渾身發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是真的被嚇壞了。實話實說，其實我膽子挺大的，讀書的時候，寢室裏大半夜看咒怨，看午夜凶鈴，都不帶打哆嗦的。
這主要是我一直認為我就是個普通人，電影小說裏那些事，絕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但親眼目睹了那場冥婚，以及那段“無中生有”的視頻之後，我是真的怕了。
如果說那場冥婚，還可以用幻覺、惡作劇來解釋的話，那司機老楊的行車記錄儀呢？裏麵的“主角”是我自己啊！
還有那段消失的“詭笑”，那又該怎麽解釋呢？
一件又一件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仿佛一把重錘，一下下地砸下，把我辛苦建立了二十五年的世界觀，敲得支離破碎。也讓我第一次明白，這個世界，並非我所見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