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絕美女人

我一直認為我是個普通人,至少前25年是這樣。如果不是那次遇鬼經曆的話,我的人生或許不會那麽驚心動魄。

事情發生在去年4月份,我們公司有一個工程監理任務,是對柳城那邊一座老橋的改建工程。前期的準備工作都進行得差不多了,現場的工地廠房也搭建完畢,現在就等著開工。

我們一行三人,是當天下午到的工地。接待我們的是工地負責人張工。安排好住宿等雜事之後,差不多到晚飯的時候。

這一頓接風宴喝了不少,雖然在三人之中,我不是主事人,但也被很熱情的招待了一番。待酒足飯飽,張工和我們的領導老周有“要事”商談,我便獨自溜達到橋上吹風醒酒。

我這人喜靜,特別是喝了酒之後。點上一支香煙,半靠在石柵欄上,看著腳下潺潺的流水,不時有河風吹來,倒是挺愜意的。

腳下這座老橋,據說是清代的時候就有了,是當地的一位善人出資修建。因為在每一根護欄柱子上,都雕有一頭石馬。

所以,這座橋也稱為石馬橋。

這石馬橋最開始時,隻能供行人和馬車通過,八十年代的時候,曾經整修過一次,拓寬加固了橋麵,使得汽車也能通行。而我們這次重建,工程要更加浩大,工期要一年半。

也就是說,在很長的日子裏,我要和這座橋打交道。

腦子裏想著工作的事情,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依稀傳來一陣樂器聲,聽起來應該是嗩呐鑼鼓發出的聲響。我下意識抬起頭,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橋上彌漫起了大量的霧氣。

“咦,起霧了。”

我往來時的方向看去,或許是霧比較濃的關係,能見度較低,隻看得見工地上朦朧的燈光。那樂器聲應該是橋的另一頭,尋聲望去,隻見得霧氣中恍惚有燈火閃爍。

不多時,那樂器聲逐漸清晰了起來,隨著這樂器聲,橋那頭的濃霧之中,出現了一盞燈籠。燈籠在夜風中搖晃,映出後麵一道道人影。

人影一陣晃動後,慢慢地從霧氣中顯現出來。

打頭的是一個男的,一身黑衣黑帽打扮,卻不是現代的服飾,而是長衣長褂,頗有清末民初時代的風格。這人胸口掛了個大紅花,用紅綢係在身上,帽沿上也有一圈紅色,有點兒像電視上舊時的新郎官打扮。

他一手提著燈籠,另外一手牽著一匹大馬,馬上側坐著一個女子,一身大紅色的喜服,披著一張紅蓋頭。雖然看不到臉,但她那婀娜的身段,也能令人浮想聯翩。

二人之後,便是一隊樂隊,用的都是舊時的樂器,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大半夜的結婚?難道是這裏的風俗?”

我看著這隊迎親的隊伍,感覺挺怪異的。但轉念想想,或許是這裏的風俗,也就沒有多想,站在一旁看著,沒有打擾他們。

迎親隊吹吹打打地走到近前,即將與我錯身而過的時候,一陣風吹過,掀起了新娘的紅蓋頭。

我一時好奇,朝那蓋頭下看去,在火光的倒映下,我看到了一張絕美的麵容。

我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即使現在網絡上的美女如過江之鯽,但在我看來,都比不上她一根小手指。她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柳葉眉,鵝蛋臉,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紅唇在火光的照射下,嬌豔欲滴。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一雙眸子純黑而深邃,仿佛漩渦一樣,讓我不自覺的深陷到其中。

這就是我與她的初見。

雖然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和她有許許多多的交集,甚至這些交集並不那麽美好。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那個時候,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我的心跳就仿佛停止了一樣。

在那一刻,我似乎愛上了她。

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目光,女人轉過頭朝我看了過來。我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然後仿佛磁鐵的正負極一樣,互相吸引著,無法離開。

這樣的對視似乎持續了很久,又好像隻是一瞬間,女人突然對我嫣然一笑。玉手在腦後一挽,我恍惚看見有什麽東西,從她的手裏朝我飄來。

我下意識一抓,入手才發現,卻是幾縷青絲。

“這是她的頭發嗎?”

我這樣想著,那發絲仿佛有生命力一般,隨著風,纏繞在我的指間。

我等我抬起頭再看她的時候,卻見她已經進入了濃霧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一時間,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喬哥,原來你在這兒。”

正當我思緒萬千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然後一張長得很抽象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人三角眼,吊腳眉,一臉褶子,鼻歪嘴斜。單用一個醜字,都沒法概括他的全部。主要是氣質,他渾身散發出的氣質,是那種他在看你的時候,你會有種緊捂住錢包的衝動。

最重要的,這人還有個恬不知恥的名字——高大帥。

“那個,小高啊。你能不能稍微離我遠點兒,我眼珠子疼。”

這高大帥是我們公司的人,這次隨我和老周一起到工地。他的長相,平日裏看習慣了也沒什麽,但主要是我剛看了絕世美女,現在又突然看到這個跟鬼一樣的家夥。

巨大的反差之下,的確讓人受不了。

高大帥明顯被我的話打擊到了,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鬱悶道:“喬哥,老周他們找你來著。”

“哦,那我這就回去。”我無視了高大帥的鬱悶,大踏步往工地走。

回到工地,見到了老周和陳工。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就是見我不在,怕我自己走丟了,這才讓高大帥來找我。既然沒啥事,隨便交談了幾句,就準備各自休息了。

而就在陳工正要出門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陳工,你們這邊流行大半夜結婚嗎?”

“大半夜結婚?沒有啊。”陳工回頭看我,臉上滿是疑惑。

我笑道:“怎麽沒有,剛才不就有嗎,那吹吹打打的好熱鬧,別說你們沒聽到。”

我說著,把剛才橋上看到的事情,隨口說了出來。或許是私心作祟,並沒有說我和新娘之間的事情。可是,當我說完之後,陳工竟然露出一種驚怒的表情: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誰跟你說的?”

“沒人跟我說啊。”

“沒人說?沒人說,那些事你怎麽知道?”陳工似乎不準備走了,轉過身來朝我走近幾步,兩眼逼視著我。

我發現陳工的反應越來越奇怪,卻又不知道為什麽,隻能實話實說道:“真沒人跟我說什麽,我親眼看到的。”

“親眼看到的?”陳工臉色一沉,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你到底想幹嘛!”這漢子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常年跑工地,手上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抓的我很疼,我忍不住掙紮起來。

“別動!”

陳工吼了我一聲,仿佛事情特別嚴重似得。我也被他這一聲給驚著了,停止了掙紮。

然後,我就看著他掰開我的拳頭仔細的看,看完右手又看左手,似乎在尋找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突然,他“嘶”了一口氣,連退了幾步,再看我的時候,臉上帶著無比的恐懼,仿佛見了鬼一樣。

“陳工,到底出了什麽事?我這屬下剛到這裏半天,應該沒犯什麽錯吧。”老周也被陳工的古怪舉動給搞糊塗了。於是站出來,擋在我身前質問道陳工。

“他……”陳工用手指著我,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卻又不往下說,反而是嘴裏嘮嘮叨叨地道:

“又出現了,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