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能辭職
我足足用了三四分鍾緩過來，深吸了幾口氣，剛剛林晴晴的問題一直在我腦袋裏回響。
也許她隻是開玩笑，也許是故意逗我玩，車後座上一直都沒人，後視鏡我也看過幾次了。
可林晴晴剛剛上車的時候就問了，現在又問一次，我心裏也沒底了。
匆忙下樓，車就停在樓下不遠處，我反而不敢過去了。我總覺得應聘那天老胡和老李不太對勁，而且還讓我把車開走還給補助，老胡的解釋是以前撞死過人，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麽回事。
發生這種事情，我是不敢開了，不管林晴晴是不是開玩笑，我總覺得車裏麵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給老胡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亂糟糟的，好像在和誰吵架。
“小徐啊，我這邊有點兒事，晚點兒在給你打。”說完，那邊直接掛了，剩下嘟嘟的忙音。
我不甘心，又打了幾次，老胡這個王八蛋幹脆把手機關機了。
這下我有些蒙了，老李的手機號也沒有，車就在前麵停著，開還是不開？
猶豫了一會兒，我決定先回家，反正都是一個小區離得也不是很遠，明天白天把車送回去要老胡給我換一輛車就行了。
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總覺得出租車裏有一雙眼睛透過車窗玻璃看著我，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覺，翻來覆去的，渾身都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直接給老胡打電話，他還是沒有接。
我心一橫，跑下樓去取車，一路開到公司，倒是沒再發生昨夜的事情了。
到了公司一問，聽說老胡沒來上班，問清楚他家的地址後，又開車到他家裏去了。
老胡就住在城裏，距離公司不遠，很快就到了。老胡家住在五樓，我敲了敲門，沒有人開。
敲了足足有三四分鍾，隔壁的門打開了，是一個中年婦女，不耐煩的說道：“別敲了，大早上煩不煩，那家人昨晚已經死了！”
“死了？”我一愣。
“是，那家男人喝酒喝死了，現在應該在火葬場！”說完，她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一陣冷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從樓裏出來，我又開車去火葬場，離的老遠就聽到一陣哀樂，一路問過去，遇到老胡的家屬，才知道老胡確實是死了。
“昨天他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出事了？”我忍不住問道。
老胡的妻子一邊說一邊哭：“我也不知道，老胡昨天晚上回來說肚子疼，我們也沒在意。後來他開始大吼大叫，說著人不是他撞得，一邊說一邊把頭往牆上撞，硬生生把自己撞死了。”
說完，老胡的妻子哭的更慘了，一旁幾個老人在安慰，我也不好在問下去。
老胡是自殺，我更加想不明白，一個人到底要多麽大的勇氣，才能把自己撞死？
況且看樣子老胡也不是那種要尋死的人，前幾天還承諾一個月給我五百的補助，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老胡死了，我渾渾噩噩的把車開回公司，想要離職，我總覺得老胡的死和這輛車有著分不開的關係。他當天和我說這輛車撞了人，他妻子說他死之前說人不是他撞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難道說老胡開車把人撞死了，肇事逃逸，良心不安自殺了？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路，回到公司，恰好在門口遇到老李，讓他帶我去找經理，把我要辭職的事情和他說了。
老李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問我：“你說你要辭職？”
“是啊，我發現開出租不適合我，我想換份工作。”我沒和老李說真實的原因 ，一是說了也不會信，二是老李這個人我捉摸不透，他和當天的老胡一樣奇怪。
“不行！”老李一口咬死，不讓我辭職。
“為什麽？”
老李左右看了看，拉著我到一旁的樓拐角後，臉都要皺成了一團，目光裏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恐：“你不能辭職！”
我一聽老李的話，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麽，於是問道：“老李，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今天去找老胡了，他已經死了。”
老李聽了後，手一哆嗦，腿一軟，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撐著身後的牆，顫顫巍巍的拿出一顆煙，打了幾次火才點著，用了吸了一口，一顆煙足足燃去了大半。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才平靜了許多，說道：“那輛車之前是老胡在開的，他那天喝多了酒，撞死了人。還好那段路沒監控，他害怕坐牢，就開車跑了。”
我一聽，心裏道了聲果然，老胡撞死人後心裏承受不住，這才自殺的。
可我看老李的樣子，還是有事沒說出來，問道：“老李，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老李手一哆嗦，剩下的半截煙掉地上了，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他人都死了，我就告訴你吧。這輛車每年都會撞死人，而且撞死的都是同一個人，還是都在同一個地方。”
“老李，你這個玩笑，有點兒開大了吧。”我幹笑道，心裏卻發毛：“是不是撞死的還是一個女人啊，經常坐在後座？”
我這話說完，老李猛地瞪大眼睛，轉頭抓住了我的肩膀，雙手特別用力，不停的重複一句話：“你見到她了，你見到她了……”
老李的樣子把我嚇了一跳，本來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來了，連忙問道：“老李，到底怎麽回事？”
老李好像一個被嚇破了膽子的孩子，哆哆嗦嗦的說道：“小徐啊，你要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要走朝陽街那條路，就算繞路就算拒載，也不能去那裏！”
老李說完就要走，被我拉住了，老李知道的比我想的還要多，那輛車不僅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很大。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繼續問道：“老李，你做做好事，現在車是我在開，你告訴我為什麽不能辭職，這輛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老李轉頭，雙眼的目光有些發直，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喃喃道：“死了，都死了，三年了，她到底要害死多少人？”